邱瀾一直有注意著他的情況,見他有蘇醒的跡象,和石魚雄打一個手勢。
石魚雄心領神會,安靜下來和邱瀾注視著那人。
那人醒來的時候還有點懵,懵了會轉頭看見旁邊的邱瀾和石魚雄。
看見邱瀾和石魚雄的那剎那,整個人頓時慌張起來。
“大人,石哥...咳咳...”他想說些什么,又打算起身,結果因為身體太過于虛弱,硬是沒有起來,攤在地上虛弱的咳了起來。
他用手捂著自己的嘴,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喃喃道:“怎么會...我的實力...”
他聲音不大,甚至還有些含糊,但旁邊的邱瀾和石魚雄都聽的一清二楚。
此時的他身體自然、表情生動、眼中的那種疑惑、悲傷、恐懼...層次分明。和之前被寄生的樣子完全不同。
但聽他的話,他好像是知道自己當是被附身,甚至可能保持著當時的記憶。
那人低聲哀嚎了會,才倏地想到身旁的邱瀾和石魚雄。
他有些害怕,更多是因為突然失去的實力的悲傷和絕望,讓他連搭理都不想搭理邱瀾和石魚雄。
他不想搭理邱瀾,邱瀾卻不會放過他。
邱瀾低頭面朝向他:“你是能記得之前的事,還是那些事就是由你的意識在操控的。”
那人的眼神瞬間渙散起來,木訥的回答:“是我自己做的。”
邱瀾和石魚雄的眼神更加嚴肅起來。
邱瀾繼續問:“你知道你身體里進了那個東西?”
“知道。”
“那是什么?”
“不知道。”
邱瀾換了一個方向:“你為什么一直盯著那些omega。”
“想上她們。”
邱瀾/石魚雄:...
這回答直接的,讓人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問下去。
石魚雄給邱瀾一個眼神:“我能問他嗎?”
他知道這個人是被邱瀾催眠了,所以不確定如果他去問,會不會有效果。
“可以。”邱瀾回復他。
石魚雄這才問地上那人:“你們打算怎么玩?一起?打算標記不?有沒有準備什么其他道具?...”
這些話邱瀾還真問不出來,她看了一眼石魚雄,石魚雄回她一個擠眉弄眼的嘿嘿一笑。
石魚雄的問題讓那人頓在那里,他可能真的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嘴巴張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邱瀾看著他,直接把精神力導入到他精神識海。
“你當時和鄭穿智說了什么?”
邱瀾剛問完,他就受不了刺激,從邱瀾的催眠中醒悟過來,
他一把捂住腦袋,在地面上翻滾起來: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石魚雄看了他一眼,便問邱瀾:“謝姐,你剛剛看到了什么?”
閱讀記憶也好,閱讀思想也好,這是屬于s級才可以學習的技能。
這個技能的底線較低,一般s級的精神力者都可以學會,只是能做到多少的問題。
和瞬移這種底線特別高的技能完全不一樣。
因此石魚雄對這個技能也有所了解。
邱瀾雖然還沒有到s,但石魚雄對邱瀾早就有了一種蜜汁信心,
邱瀾沉思了會,把剛剛看到的東西捋了一遍:“我隱約感受到他當時的想法,應該只是想要生存和繁衍吧。”
石魚雄:???“什么意思?”
他有點能理解這兩個詞,可往細了想,又完全理不出邏輯。
邱瀾想了想解釋:“生存和繁衍應該是來自生命的本能,我剛剛從他腦海中看到的,似乎是他在那段時間,整個人會被這種本能所控制。”
過多的翻看記憶和思想會傷害到對方的腦域和精神識海,雖然這個人本來就快死了,但邱瀾依然不想做的太過。
嗯,等他徹底死了,她在徹底查看對方的記憶。
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果然,那人在地上翻滾兩圈就翻不動了。
他趴在地上,也不在喃喃自語,緩慢的用手捂著嘴,然后鮮紅的血液從指縫里流了出來。
他眼中越來越恐懼,越來越多的鮮血從嘴里出來,手掌都摁不住那些血液,從嘴角溢滿整個下巴,滴落在地上。
幾乎在鮮血從下巴滴在地下的瞬間,他也松開了手,倏地噴出一口鮮血,帶著大量的內臟碎片。
那些之前被鄭傳智從腹部掏進體內的傷勢,終于全面爆發了。
他試圖還想繼續捂住嘴,不讓那鮮血和內臟繼續噴出,可由于身體的虛弱,和劇烈的疼痛讓他動一動手臂都變的艱難。
勉強轉頭看向邱瀾,眼睛已經開始渾濁,里面開始生出渾濁的生理淚水。
他嘴角還在瘋狂的流血,想再說些什么,嘴唇微微動了動,吹出一個血泡泡。
邱瀾對他施展了治愈技能。
邱瀾在治愈技能這一塊沒有什么天賦,不過這是所有技能中最好學的一個,所以勉強過了及格線。
所有的技能在升級為s級以后都會得到質的提升,邱瀾雖然只是升到a,但各種技能的使用,已經超過過去一大截。
治愈技能施展在那人身上,并不會有什么效果,不過明顯緩釋了他的痛苦。
“你還有什么遺愿嗎?”邱瀾問。
雖然不一定會幫對方完成,但在對方臨死前,問對方的遺愿是一種禮貌。
“救..救我..”
“救不了,”邱瀾誠實的說,“你還是說說遺愿吧。”
那人原本因為邱瀾的治愈技能清明一點的眼神又暗了下去,嘴唇顫抖著,又吹出一個血泡泡。
他渾濁的目光盯著邱瀾,然后緩慢的轉動著,慢慢把目光移向天空。
漆黑的夜里,看不見任何的星空。
“我..我...把我埋回銀..銀泉...”
銀泉?
“銀泉星,”石魚雄給邱瀾介紹,“也是我的老家,一個二等公民星。”
石魚雄的聲音中帶上了回憶,“也不知道這里有多少老鄉,在那個實驗室里,又死了多少。”
這樣的話題又有些沉重。
其實邱瀾也好,石魚雄也好,甚至包括吳言和幸存下來的其他人,對他們經歷過的那個實驗室中的黑暗與丑陋,總是選擇避而不談。
昔日的痛苦、逃生的僥幸、無力的憤怒。
何必撕開傷疤。
石魚雄為這個剛剛相認的老鄉覆上眼皮,兩人一起行了一個聯邦軍禮,送終了他最后的生命。
沒有人傷感與留戀,一個生命無聲的消逝在異星。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