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尋找
今天是圣光歷五百七十五年的最后一天，過了今天，克洛德在奧維拉斯王國的法律上就算是十八歲成年了，即便他的生日是三月十八日才真正十八歲，但法律就是這么規定的，克洛德也沒辦法。
明年開始，克洛德的身份就是奧維拉斯王國的一個平民，他要負擔起自己的人頭稅和平民對王國的義務，再也享受不到父親那個國民身份所帶來的便利。當然，莫爾桑先生目前還呆在軍營的牢房里，做為一名危害到王國安全的重犯，以后還能不能保留國民身份這還是個大問題……
這也算是異世界的大年三十吧，去年這個時候家人團聚在一起，吃飯時很是熱鬧。今年則是冷冷清清，家里只有四個人。母親依舊躺在床上，飲食也很少，說是沒胃口。父親在軍營，阿爾貝特這貨晚上肯定不會回家，他也不敢回家。
妹妹安娜很懂事，下午一個人打掃了一下房子，把樓梯和地板都擦得干干凈凈。過了今夜她也十四歲了，她已經讀完三年的國小，明年就可以升上國中。只是父親被抓之后，妹妹很為自己明年還能不能上學而擔憂。如果父親不再回來的話，那妹妹就享受不到莫爾桑先生做為行政主管所帶來的學費優惠，那高達十二個銀塔勒的學費會成為家庭的沉重負擔。
哪怕克洛德在妹妹面前賭咒發誓說明年一定會讓她去讀國中，學費問題自己會替她解決。可妹妹依然睜著那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克洛德，家里有沒有錢她心里也很明白，克洛德只好再一次發誓保證才讓小蘿莉稍微放下點心來。
弟弟小布洛維克明年也八歲了，熊孩子懂事多了。他下午除了照顧腳折的小雪犬外，就是經常上樓去看望母親，也不再糾纏著克洛德陪他玩游戲。這點讓克洛德很欣慰，便找出自己給他做的七巧板教他怎么拼接圖形。
晚上克洛德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只是他和弟弟妹妹三個人吃飯有些冷清。母親的飲食是克洛德送到床邊去的，但母親想起被關押的莫爾桑先生，又想起一大早來搶奪她珠寶首飾的阿爾貝特，就沒了胃口吃不下東西。克洛德只能低聲勸慰母親，心里卻把阿爾貝特這貨恨得半死。
這個夜晚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掛出了很多造型各異的彩色燈籠在窗外和大門邊。
克洛德在儲藏室找出了去年的舊燈籠，又拿了兩根蠟燭點燃后插在里面，把舊燈籠挑在門外。今年年底發生的變故讓人措手不及，家里有很多過年的東西都沒準備，比如待客用的小零碎小點心小吃食這些。不過克洛德覺得這些都無所謂，相信父親被抓的情況下很少有人會在新年里上門做客問好的……
去年這個時候克洛德被父親帶到戰神殿去等待新年鐘聲的響起，后來他和艾里克森跑到月神殿。母親也帶著弟弟和妹妹去了大地母神殿。相信今年這三個神殿依舊和往年一樣，熱鬧非凡。只是克洛德卻沒了前去游玩的興致，今晚他不準備去那三個神殿的廣場湊熱鬧了。
克洛德帶著弟弟妹妹去了二樓的書房，妹妹愛看書，她自己會在書架上找書看。而克洛德則負責給弟弟講故事，只是莫爾桑先生以前買的幾本少兒童話書已經被弟弟給翻爛了，小布克堅持讓哥哥給他講新的故事聽，而且他還比較挑剔，讓克洛德講騎士還有巨龍的故事。
沒辦法，克洛德只好在書架上找了本流行通俗的騎士小說，半讀半編的講給他聽。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終于聽到了戰神殿那邊傳來的新年鐘聲。妹妹放下書，打了個哈欠，站起來對克洛德說：“新年快樂，哥哥。”
“你也新年快樂，安娜。”克洛德看著靠在自己懷里睡得正香的弟弟，寵溺的對妹妹說：“去睡吧，新年了，你都快熬不住了吧。你看，小布克睡得這么深，鐘聲都沒辦法讓他醒來……”
“嗯，我是很想睡，可大家說，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許愿是最靈驗的，我總算堅持到鐘聲響起了。”
“哦，是嗎，那你許了什么愿？”
“這可不能說，哥哥，你不知道嗎，說了就不靈驗了，我去睡啦。”
妹妹去洗漱了，克洛德把弟弟抱到他自己的小床上，又去母親的臥室看了看。母親還沒睡，她只是靜靜的躺在床上，克洛德發現她的臉上有兩條淚痕……
“母親，你要吃點什么嗎？”克洛德只能這么問。
母親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吃不下。新年了，克洛德，你也長大成人了啊。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你就成大人了。”
克洛德轉身去衛生間弄了點熱水，擰了條熱毛巾，遞給母親：“擦把臉，母親，祝你新年快樂，身體健康。不用擔心父親了，我們家會沒事的，家里還有我，我會照顧好弟弟妹妹的，你只要多保重身體好好休息就行了。”
母親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謝謝你，克洛德，我也祝你新年快樂，前程光明，家里現在只能麻煩你了。”
“沒事，母親，我們是一家人。你先休息吧，我下去了，有什么需要你就拉響鈴繩，我聽到就會上來的。”
下了樓，克洛德出門給紅磚大房子旁邊臨時搭建的木棚里的黑馬杰米喂食和添加飲水。可能剛才戰神殿突忽其來的新年鐘聲有些驚嚇到黑馬杰米，它正在木棚子里焦灼不安的團團轉，見克洛德過來就把長長的馬臉靠了過來，克洛德連拍帶撫的安慰了它半天，總算讓它安靜下來開始吃馬料和飲水。
回到家，上了二樓，吹熄了油燈，克洛德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書房的沙發椅上，讓自己的精神感應逐漸的蔓延到三樓。
妹妹和弟弟都已經睡了，母親也閉上了眼睛，只是她應該是剛剛入睡，睡眠還很淺，稍有動靜就可能會驚醒她……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母親的呼吸終于變得平穩又綿長，這是熟睡中的表現。克洛德輕輕的從沙發上迅疾的站了起來，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衣物，換了起來。
因為晚上白鹿鎮的大部分居民都會前往三大神殿的廣場等待和慶祝新年鐘聲的響起，所以正在進行軍事管制的警備營撤消了在鎮里面大街小巷口布崗放哨的士兵，只加強了進出城鎮街道口的守衛。所以克洛德不需要擔心自己出去會遭到士兵們的盤查。
天上又飄起了小雪花，地上又積了一層薄薄的白雪。
克洛德將罩袍的帽子往下拉了拉，緊了緊臉上的圍巾，輕輕的關上門，很塊就成為街上人流中的一員。
街道上還有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從三大神殿的廣場那里散了回家的。不時有幾個喝醉酒的人在路上鬼哭狼嚎的放聲高歌，也有不少男人結伴往老街行去。
或許這個夜晚對很多男人來說，是唯一一個可以放縱自己的夜晚，老街那邊的站街女非常敬業，風月之地在新舊交際之夜也沒有歇業，反而更加的熱鬧。當然，這個晚上老街的站街女的價格全部上漲兩倍，這也是她們不愿意休息的原因之一。
老街也很難得的張燈結彩，披紅掛綠，還多了很多賣吃的喝的小攤子。街道上人潮洶涌，其中不乏很多穿著深藍色制服的警備營士兵。據說他們晚上多發了一個月的薪水做福利，所以成了那些站街女最歡迎的出手闊綽的客人。
克洛德在老街上走了一個來回，依舊沒找到合適下手的對象。在老街這地方，想探聽消息的話要么找站街女，要么找那些十來歲的小扒手，或者找個黑蛇會的成員打聽也行，這三種人都是消息靈通之輩。
只是奇怪的是，克洛德沒在老街上發現小扒手。一般來說，人群密集的地方是那些半大小子最容易的得手之地，但今天晚上在老街上，克洛德并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小扒手在人群中擠來擠去……
至于找那些站街女打聽消息，克洛德估摸了一下難度就馬上放棄了，今天晚上那些站街女是真的很忙，只要從房間里出來一個不大會就有兩三個男的湊過去討價還價，實在是非常的敬業。
克洛德想找那些黑蛇會的成員，結果發現那些黑蛇會的人都是成群結對的站在老街上維持秩序，沒有落單的，克洛德沒辦法下手。
想了想克洛德從一個小攤子上買了瓶甘蘭酒，散了點在自己的衣服上，又漱了口，讓自己看起來有點喝多的樣子，然后就靠在一個墻壁上，拿著酒瓶仔細端詳來來往往的路人。
果然，不大會兒就有兩個黑蛇會的成員過來了。
“嘿，你站這里干嗎？”
克洛德嘶啞著聲音回答：“等人唄，還干嗎。麻痹的那兩個家伙說帶我去個好玩的地方玩兩把，結果到了這里他們就跟著兩個騷娘們進房間去了。我就往前逛了一圈，回來就找不到地方了，只好在這里等他們，也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這條街上。”
“那你怎么不找個娘們樂呵樂呵？”一個黑蛇會成員問道。
“我沒興趣，玩女人哪有打牌好玩，尤其是開牌那一刻，實在是讓人緊張又興奮啊。算了，不等那兩個家伙了，我還是早點回去洗洗睡吧。”克洛德作勢要走。
“嘿，等等，伙計，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場子？”另一個瘦點的黑蛇會成員叫住克洛德。
“你介紹個場子？”克洛德用懷疑的眼光上下審視著他，最后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們素不相識，就不勞煩朋友你了。我還是回酒館去找人湊一桌吧。”
如果這個黑蛇會成員說介紹個場子克洛德馬上一口答應的話說不定這兩個黑蛇會成員還會起疑心。反而是克洛德拒絕了，他們才真正的認為克洛德是個賭徒，放下心來。
“伙計，跟我們去看一下也行啊，看你這五大三粗的樣子，難道還怕我們對你不利？就在前面，不遠，如果你發現不對可以喊人的，現在鎮上駐著郡城來的警備營，可沒人敢打壞主意。這條老街就是我們罩的，你去打聽下就知道，我們黑蛇會做的可是誠信的買賣……”
這黑蛇會成員倒是很有推銷的天賦，克洛德都快被他說樂了。往前走了兩步后克洛德的腳步遲疑起來，最終轉過身去：“好吧，我跟你們去看看。先說好了，不滿意我回頭就走，誰敢攔我我保證他一定會倒霉的……”
兩個黑蛇會成員很開心的看過克洛德轉身：“放心，這條街上我們黑蛇會說了算，沒人會打你的主意。伙計，我們送你過去，只怕你到了地方后自己就舍不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