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錢少賢拉著錢明玨離開之后,并沒有返回郡城,而是加速飛往子虛觀。
憤怒的錢少賢理所當然的認為:錢家之所以遭遇如此挫折,完全是因為子虛觀沒做好自己的事情。既然這樣,自己就要去子虛觀、親自拆穿他們虛偽的面容。
飛著飛著,錢少賢忽然感覺一股涼氣從背后升起。
危險!
錢少賢終究是金丹期高手,拉著錢明玨向旁邊翻滾撲去,同時激活了寶甲和防御。
“咻……”一點寒光閃過,險險的擦著錢少賢脖頸飛過。
“誰!”錢少賢猛然轉身。
他,什么都沒有看到,背后空空如也!
錢少賢釋放了金丹期的靈識,方圓百米之內,纖毫畢現,然而依舊什么都沒有看到。
是刺客!
錢少賢從懷中掏出一片玉符,玉符寶光瑩瑩,一道道流光盤繞其上。
而后,一把拍在錢明玨胸口。
“爹……”錢明玨大驚,卻來不及說話。
玉符之上寶光閃爍,一道道流光包裹了錢明玨;錢明玨瞬間從原地消失,化作一道流光飛向天邊,一眨眼就消失不見。
而催發了玉符的錢少賢,卻是氣息微弱、面色蒼白。
“化神期才能煉制的‘傳送符’!”一個冰冷、空洞的聲音在空中飄蕩。
“意外吧……呃……”錢少賢話音未落,一截劍尖刺穿了他的丹田,而后是心臟,最后劍尖從眉心突出。
三劍幾乎瞬間完成,錢少賢圓睜著眼睛,摔向地面。
一道朦朧的身影出現,卷走了錢少賢的尸體。
一場戰斗發生的突然、結束的迅速;只有點點血跡遺落地面。
…………
張浩看著父親和季不同怪異的眼神,很是無奈的聳聳肩:“我說的是真的。根據季執事所言,我認為二長老雖然有點與眾不同,但至少有底線,而且他總能兌現自己的承諾。
這樣的人,我認為算不上壞人,頂多是一個有點孤僻的怪人。”
季不同想了想,忽然笑了。“張浩,我代二長老謝謝你。”
說著,季不同竟然真的對張浩弓腰了。
“哎呀,季執事,使不得……”
季不同起身,拍了拍張浩的肩膀,“不管你信不信,這是第一次有人為二長老正名。僅此一點,我代九陽宗感謝你。
至于錢家的事情,我會向二長老反應。”
季不同是真的感激,在大家都對二長老一片罵聲的時候,在整個九陽宗都因此蒙羞的時候,張浩說出了與眾不同的評價。而且,聽上去很是公允。
有了張浩的話做鋪墊,氣氛馬上活躍起來,甚至連季不同身邊的幾個侍衛等,看向張浩的眼神都充滿了笑意。
但是這輕松的氣氛只持續了不到盞茶時間,就被打破了。
路邊一顆歪脖子楠木上,掛著已經氣息全無的錢少賢。眉心位置的傷口是那么醒目。顯然,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季不同看著錢少賢的尸體,眼神漸漸充滿怒火:“嘿,張勝德道友,你說這是不是對九陽宗的挑釁呢?
錢少賢剛剛表明了與九陽宗有舊,馬上就被人殺了不說,還掛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
這是……什!么!意!思!”
季不同眼睛直視張勝德,顯然張勝德是頭號嫌疑人,季不同的話語中,充滿了濃濃質問和威脅的味道。
然而張勝德也很是驚訝:“這怎么可能……”
但下一刻,張勝德就怒了:“季執事,你懷疑我?”
季不同張了張口,忽然發現張勝德剛才完全在自己的監視下啊,根本就沒有作案的機會。
季不同身邊的侍衛在四周檢查一番后,說道:“執事,沒有發現錢明玨的蹤跡。錢少賢身上的物品,全都消失了。”
季不同冷著臉,檢查了一遍錢少賢的尸體,冷冷的說道:“三劍斃命,干脆利落,錢少賢甚至都沒有時間來激發寶甲。
如此手段,可不多見啊。”
此時,張浩感覺身后風輕微變化,心中頓時明白,自己那個保鏢回來了。
一道意念傳入張浩腦海:“錢明玨跑了。錢少賢在最后時刻,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激發了傳送符,送走了錢明玨。
一個金丹中期的人頭,50塊上品靈石。四倍價格就不要了。”
張浩沒有說話,也沒有表示,因為前面還有季不同呢。
最后季不同鐵青著臉,用一個土系小法術,將錢少賢的尸體沉入地下。
大家繼續前進,氣氛已經不復先前。
一路沉默的來到翠竹峰山腳,已經是中午時分。
剛好看到朱元堂帶著幾人從山上走來。朱元堂只是對眾人拱拱手,祝了一聲順利,就匆匆而過。
目送朱元堂遠去,張浩靜靜地看著前方的山峰。
翠竹峰,奇峰突兀,竹濤從山腳蔓延到山巔,與白云相映。
放眼所見,從普通的箬竹、水竹、高節竹、鳳尾竹,一直到比較珍貴的靈竹、紫竹、仙妃竹、小天雷竹等等,應有盡有。
山腳人滿為患,粗略估計,不下三千人。
山門前,石階上,兩名子虛觀的修真者盤坐;一身金丹巔峰的氣息,肆無忌憚的炫耀著,身前飛劍緩緩游動,似乎尋找目標的靈蛇。
在兩名修真者前面,左三右二的、倒伏五具尸體,血水淌下十多個石階。
三千多人群情激奮,卻愣是沒人敢踏上石階一步!
季不同徑直走上,來到山門前,拿出九陽宗的身份牌,“九陽宗,季不同。特來詢問關家滅門一事。”
左邊的修真者從屈指一彈,一支細小的飛劍出現;修真者對著飛劍說道:“九陽宗季不同前來詢問關家一事。”
說罷,輕輕揮手,細小的飛劍向山上飛去,倏忽間消失不見。
張勝德拍了拍張浩的肩膀,“小心。”
說罷,大踏步走上前去,“張勝德,前來詢問犬子詛咒一事!”
右邊的修真者看了一眼張勝德,“觀主有令,張道友可以帶貴公子,直接進入。閑雜人等,不得入山!”
張勝德拱了拱手,轉身拉著張浩向前走去。而跟在張浩身邊的保鏢(殺手),卻很自覺的沒有跟來。
“翠竹峰內不準飛行。”張勝德的聲音,在張浩腦海中浮現。
張浩點頭,跟著張勝德踏入山門,一步步向上走去。
山很高,石階很長。
山風拂過翠竹,帶來婆娑的聲響,漫漫竹濤中,鳥雀蟲鳴奏出一片天籟之音。
漫步在這石階上,心靈似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洗禮。
“寧可食無味,不可居無竹。”張浩喃喃自語。
“好!好一個‘寧可食無味,不可居無竹’!”一聲贊嘆,一名身著道袍的修士,從石階上緩緩走來。
他一步步踏在石階上,卻仿佛走在云端。
簡潔的青袍,不帶一絲煙火之氣。
明凈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除了手中一支樸素的拂塵之外,別無長物。
張浩心頭悠悠浮現一句話:偏偏然若云中真人,不食人間煙火。
他步履從容,青衫翩然,,來到張浩、張勝德面前,打了個稽首:“兩位施主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