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是通往成功不可或缺的要素。
但耐心同樣伴隨著痛苦,因為忍耐也好,等待也罷,都是難熬的。
尤其是在知道某件事必將會到來,卻又不知道具體時間,這種看不到希望的等待最是煎熬。
喬瑟夫·喬斯達現在就處在這種狀態之中,不止一次地拿頭撞墻。
“啊啊啊,我受夠了。每天除了看那群肩膀抽風德國佬,就是對著這些石頭啃漢堡,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
“喬瑟夫,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煩,同樣的話你已經說了八次!”離他只有幾厘米距離的西撒·安德里歐·齊貝林沒好氣地說道。
“因為真的很煩,每天什么都不做,就在這里看著,你就不難受?”因為煩躁,喬瑟夫連和西撒吵嘴都忘了。“啊啊,我好懷念走在美國大街上,喝著可樂看美女的輕松生活。”
“真是聽不下去了,你這樣也算是紳士嗎?”想了想西撒又補上一句,“一點不像喬納森爺爺和喬治叔叔。”
喬瑟夫搖頭道:“你把他們當成目標,我可不是。我根本不想成為一名紳士,我要走我自己的路。”
“那是什么?流氓,小混混?”西撒哂笑道。
“NoNo,請叫我牛仔,Cowboy。”
“那是什么,你要去養牛?”
“不是,你不懂。這是美國流行的一種文化,在一望無際的荒野上,騎著馬,拿著手槍……”
一提起這個,喬瑟夫就來勁,連煩躁都消去不少。
可是剛起了個頭,西撒突然比出安靜的手勢,壓低聲音道。
“有情況。”
喬瑟夫聞言,連忙拿起望遠鏡,望向遠處的德軍營地。
齊貝林和喬納森派給他們的任務就是監視德軍動向,一旦發現什么異常,立刻匯報。
他們已經在此堅守了一周,和其他幾組人輪換,保持全天候,24小時不斷,而這也說明齊貝林走關系的計劃失敗了。
通過望遠鏡的放大,喬瑟夫看到了原本正常站崗放哨的士兵全部變得緊張起來,每個人都端起武器,腳步匆匆地沖進營地最深處的地下道。
“西撒,你說這是不是爺爺他們說過的異常狀況?”
“肯定是。所有的士兵都在朝地下道集結,下面一定出了問題。”
“既然如此——”喬瑟夫說著從腰包里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裝置,用力按下上面唯一的按鈕。
可能是因為按完之后沒有任何反應,這讓西撒有些懷疑。
“你確定這東西真的有用?”
“我相信托尼,他是我的朋友。”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擔心啊。”
在西撒看來,喬瑟夫就是個不靠譜的家伙,和他臭味相投的托尼十有八九也不靠譜,不靠譜的人做出來的東西肯定也不靠譜。
“那是你沒見過我朋友的厲害,那么多德軍他一下子全消滅了。”
喬瑟夫一邊為托尼說話,一邊將裝置收好。
這個東西當然也是托尼的作品,功能是發出信號給另一邊的接收端。
本來托尼是想搞臺無人機出來的,但考慮到各種后續監視設備外加軟件硬件都跟不上,只能退而求其次。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西撒壓根就不信。
“你要不信,就在這等著吧,要不了多久托尼和袁爺爺他們就會過來。”
喬瑟夫腰部發力,從地上彈起,向著前方走去。
“你要去哪里?”西撒眉頭一皺。
“這還用問嗎?”喬瑟夫咧嘴一笑,“當然是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等了這么長時間,光發個信號怎么夠!”
西撒好心提醒:“可爺爺他們不止一次強調‘柱之男’很危險,讓我們不許靠近。”
“所以你是優等生,我是差生,差生都是不聽話的。”喬瑟夫滿不在乎地摸了摸鼻子,“不就是‘柱之男’嘛,又不是沒有戰斗過,我倒要看看意大利的‘柱之男’和墨西哥的有什么不同。”
“喬瑟夫!回來,喬瑟夫!”
身后的西撒喊了幾聲,喬瑟夫只是揮了揮手,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最后,西撒猛一咬牙,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看來你是一定要去。”
“沒錯。”喬瑟夫呵呵一笑,“想阻止我只有一個方法,把我打趴下。”
“你以為我不想?”西撒沒好氣地說道,“可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
“那你——”
“我和你一起去。我記得你說過,墨西哥那次是和托爾爺爺一起行動,你一個人不行。”
“你覺得你有托爾爺爺那么強大?”
“沒有,不過至少比你強!你個差生。”
聽到西撒這么說,喬瑟夫頓時表情一僵,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真敢說啊,優等生,那就來比比看吧,到底誰更強!”
“比就比。”西撒一口答應,“就用里面的柱之男。”
“好!”
“走!”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進入德軍的營地。
因為士兵全部進入地下道,所以兩人一路遭到任何阻攔,迅速橫穿大半個營地進入地下道。
出于進出方便考慮,營地里的地下道被德軍明顯地拓寬過,甬道兩側的巖壁上設有吊燈照明,更加方便兩人的行動。
詭異的是,明明是如此寬敞的地下道,明明已經研究了那么長時間,明明進入了相當數量的德國士兵,通道里卻是靜悄悄一片,除了兩人的腳步和呼吸,什么聲音都沒有。
“我說,西撒,總感覺有哪里不對。”
“我也這么覺得,太安靜了,之前進來的士兵都到——!”
“那是——”
西撒和喬瑟夫幾乎是同時察覺到不對,因為他們腳下的觸感變了,不再是堅硬的巖石,而是柔軟的,有一點點光華的,像是皮革的某種東西。
不,不是像,就是皮。
人皮!整張完好無損的人皮。
但完好無損的只有人皮,里面的內臟骨骼脂肪肌肉全部消失不見。
“唔!”
低頭的瞬間,西撒差點吐了出來。
喬瑟夫也想吐,但他及時仰頭,抑制住了喉嚨的異常反應。
然而,喉嚨剛剛恢復正常,眼睛卻出現了新的變化。
他看見了——
在地下道某個相對較高的位置上,三個穿著明顯不屬于現代衣裝的高大男人,各自擺著奇特的造型,沐浴著不知從何處灑落的月光。
宛如一幅世界名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