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真會借花獻佛,奈何皇后娘娘不領情啊。
覺都不睡了,趕著凌晨過來,誰知道一點都不討好。
這位爺,也就在皇后娘娘這兒吃癟吃得最多啦。
對于四爺的說法,若音故意敷衍地道:“是是是,一切都是您的功勞。”
她一副“您是皇上,您說什么都對”的樣子。
可一言一行,卻并無驚喜和感動,瞧著也就那么一回事兒。
四爺本以為女人會很感動,尤其在她眼眶發紅的時候,他是這么覺得的。
甚至,他還以為她會感動到痛哭流涕。
可現在,她居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這遠遠沒達到他預想中的效果。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
四爺氣得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起身冷冷地道:“安置!”
不一會兒,床帳內想起男人低沉磁性的逼問:“那禮物你當真不怎么喜歡,嗯?”
“喜,喜歡,那幅畫是臣妾收到的最有意義,最喜歡的禮物了。”
“當真?”
“千真萬確!”
很久很久以后,兩人一番擦洗,再次躺下時,男人擁著懷里的女人,低頭,薄唇落在她的眉心。
他難得溫柔地說:“音音,朕雖然失憶了,但是會像他一樣待你好的。”
聞言,若音心尖尖微微顫了一下。
等到她轉頭的時候,男人已經閉著眼睛,均勻地呼吸了。
他口中的“他”,是指失憶前的他嗎?
其實,他今日做的事情,是非常讓她感動的。
因為她能夠感受得到,他是走心的。
有那么一瞬間,她在想,倘若他只是失憶,但沒有傷害過她,那該有多好啊。
可是,在熱河行宮的時候,他深深傷透了她的心。
也是那個時候開始,她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這不是吵吵架和好就算了的,而是他的所作所為,將她越推越遠了,她再也無法靠近,也不想再靠近了。
此刻,即便她們靠得這么近,可是心與心的距離,仿佛隔了千山萬水那般遙遠。
就算他今晚感動了她,也無法動搖她要離開他的決心。
因為他的忽冷忽熱,讓她有強烈的危機意識。
他好起來的時候,像是溫暖的春風,令她沐浴在溫暖的海洋之中。
可保不齊什么時候,他就會像一座冰川,將她凍得無法喘息,沒有一點后路。
在若音看來,感動和離開,兩者沒有任何關系。
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不是一點小感動就能愈合的。
以前,在熱河行宮的時候,若音覺得感情沙子,容不得一粒細沙。
就算揉碎了,還是會硌眼,會膈應人。
時間長了就失明了,早晚都是事兒。
可是現在,她深刻地感受到,感情就像是童話故事里兩個貪心的人埋在地底的寶藏。
結果挖寶的時候,卻挖出一個人的骸骨。
雖然迅速埋上,甚至在上面種了樹,栽了花,但兩個人心里都知道底下埋的是什么。
清楚的知道,彼此間發生過什么,都經歷過了什么。
每當看見樹,看見花,就算表面再怎么美好,想的卻是那地底下的骸骨,令人心存余悸,膽戰心寒。
之前半梅說了,齊妃想盡快給大格格辦婚事。
而她想的,卻不只是婚事。
她想的是怎樣在大格格出嫁的時候,順利的跑路......
次日清晨,若音本想伺候四爺更衣洗漱去上早朝。
可是男人卻摁著她的肩膀,非是讓她再多歇息一會。
于是,若音就睡到了妃嬪們來給她晨省、賀壽。
遣散了妃嬪們,兩個阿哥就帶著各自的禮物,來給若音請安了。
下午的時候,李福康笑瞇瞇地道:“娘娘,五格大人來了。”
“宣他進來吧。”若音笑著吩咐李福康。
“嗻。”
片刻后,五格進來了,他手里提著一個食盒,還有一些精致的禮盒。
“皇后娘娘萬福!”五格朝若音打千。
他雖然手持皇上給的令牌,可以隨意到永壽宮看妹妹。
但他和阿瑪額娘一樣守本分。
即便有隨意通行的令牌,也不會天天往永壽宮跑。
更不可能常常拖家帶口的進宮。
皇上是給他們家開了特例,但他們不能恃寵而驕,得本分些。
畢竟,現在朝廷上就他們烏拉那拉家族一家獨大。
一點風吹草動,眾人都看著呢。
因此,他只有逢年過節,或者重要的日子,才去永壽宮看妹妹。
想著這一日是妹妹生辰,本來下朝后,他就打算帶著禮物來永壽宮的。
可皇上卻留著他在養心殿說事,還讓他在宮里用了午膳。
這一拖,便到了這個時候。
“四哥快起吧。”若音在五格起身的時候,接過五格手里的東西,遞給了半梅幾個,客套地道:“哥哥人來了就行,還帶這么多禮物作甚。”
“都是一些小東西,里面有額娘親手給你做的糕點,還有一些,便是我和大哥他們給你準備的禮物。”五格在一旁的圈椅入座。
若音聽了后,笑了笑,還問了家中的一些情況,“阿瑪額娘還好吧?”
“都挺好的。”五格訕訕地回。
緊接著,兩兄妹說了一會后,就說起去年從蒙古回京時,在朝堂的事情。
若音說:“四哥也是的,打仗那么辛苦,作何只要我好就行了。”
朝中為官,那些大臣立了功勞,都會邀功的。
可這么一個邀功的機會,五格卻沒要,只是暗戳戳讓四爺待她好就行了。
那個男人,要是真的想待她好,五格不說,他也是會待她好的。
倘若無心,五格再怎么說,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否則后宮那么多過得去的外戚,他看那些妃嬪一眼了嗎?
聽了若音的話,五格憨憨一笑:“當年要不是皇上,我都不知道在哪,是他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拉了我一把,我才得以重獲了清白,和五公主成親,有了現在這個位置。”
“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他賦予我的,現在我替他打仗賣命,本就不圖什么,況且,我要那么高的名利有什么用。”
若音:“......”
看來,五格比她想象中看的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