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逃去哪里?”陳喜梅青衣素服,快步走入,眉眼之間凜然正氣,神色肅穆。
陳夫人“噯”了一聲,叫道:“你出來做什么?你要去求他嗎?也行的,你去求他!好歹你們已經定了親,他不能不管你……”
“我求他做什么?”陳喜梅微微一笑,彎腰拾起地上的殘瓷碎片:“爹,您失態了。”
陳侍郎和陳夫人對視一眼,覺得這個很不靠譜的女兒似乎突然之間就變了個人。
“你……怎么了?”陳夫人小心翼翼地道:“你要是怕他拒絕,娘去求吳老夫人……
她對你很滿意,神官宮的屬官說了,你是旺夫宜男相,一準三年抱倆……”
“旺夫宜男相?”陳喜梅的臉瞬間黑了:“這是什么東西?我怎么不知道?”
陳夫人難得臉紅:“我這不是怕吳家不滿意,所以特意請神官宮的屬官幫忙給你算一卦嗎……都是為了你好。”
蔣貴妃想要拉攏牽制吳彥莊,他們也想借吳彥莊更上一層樓,再謀求個保障的。
陳喜梅氣得不行,可是看到父母鬢邊驟然生出的絲絲白發,想起他們打小就給她存嫁妝,再多的氣也滅了。
“罷了……”她嘆了口氣:“稍后他來,主動交出蔣家藏在這里的人和物,再和他退親吧,他會網開一面的。”
“你,你……怎么知道?”陳侍郎嘴唇直顫抖。
他自問辦事不是不牢靠,怎么不但吳彥莊知道了,自家平時很不靠譜的女兒也知道了?
陳夫人則是尖叫:“和他退了親,他更是沒顧忌了,以后你怎么辦?”
“都死到臨頭了,還說什么以后?與其等著被人設法擺脫,陰謀算計,不如自覺一些,還能留下幾分人情,多有幾天好活。”
陳喜梅眼里滿是黯然。
她是真的敬佩和喜歡吳彥莊這個人。
雖說他的年紀不小了,比她爹只小了十來歲,可是他精武威嚴,并不是她爹這種全身肥肉的文官可比的。
加上此人品行為人,實在是萬里挑一、不可多得的佳婿人選。
她到底是和他沒緣分啊。
她嘆了一口氣,告誡自己的父母:“人家既然敢來,就一定是有數的,千萬別對著硬來。”
陳侍郎想起吳彥莊在旦日夜焰火會上,斬下的那幾個人頭,骨頭都酥了。
環視家園,擠出幾顆老淚:“都怪爹貪圖富貴,害了你們。”
“知道這個,尚且不算愚鈍到底!”
吳彥莊快步而入,帶來的親兵快、準、狠地將陳家下人全數按翻在地。
陳夫人嚇得抖成一團,慌慌張張將陳喜梅拉到自己身后護著,顫抖著嘴唇道:“你,你,吳將軍,你別亂來!”
吳彥莊神色淡淡,目光從陳喜梅臉上一掃而過,停頓片刻,就又去看陳侍郎:“陳侍郎,這是最后的機會。”
“你若主動交待,本侯自會秉公稟告陛下,說明你的一片忠心。若是還要死硬到底,那便別怪本侯無情!”
陳侍郎面如死灰,頹然跪地:“我說,我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