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才想起來,她手臂受傷了。
剛才,夏悅豪對著她開槍時,那子彈從胳膊擦過,被灼燒的地方已經已經一片血肉模糊,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剛才,一直沉浸在夏悅豪兄妹二人身上,根本就沒感覺到。
夏悅豪兄妹離開后,又沉浸在陸大人的冷漠中,早就沒感覺到疼痛。
這一下,似乎所有的痛感,在一瞬間變得格外清晰,疼得她眼眶都變得濕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到陸北驍的動作輕柔了許多,他輕輕挑眉,嗓音透著幾分溫軟:“疼?”
唐未晚本想搖頭,但想到他剛才那般的冷漠疏離,一時之間,不想假裝不疼了,可憐兮兮的點點頭:“好疼的,感覺手臂都快要被廢掉了。”
陸北驍看著她鼻尖和眼眶都紅紅的,那模樣,嬌俏酥媚,又可憐委屈,眸光微斂,卻是用手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嗓音責怪的味道仍然有,但更多的,是一層寵溺:“剛才怎么不知道痛?”
唐未晚:“”
一時之間語畢,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早知道,她應該說不疼了。
若是若不疼,他估計還會發火。
說起來,與他相處這么久,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對她發火,也沒有像今天這樣,那么的疏遠她。
就在她心中千萬思緒時,陸北驍已經將她的衣袖全部脫了下來。
一瞬間,她潔白如同蔥白的長臂就這么暴露在空氣中,左肩上的傷痕也格外清晰。
唐未晚沒想到,子彈擦過會留下這么嚴重的傷痕。
也在一瞬間,她忽然感覺到身旁男人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涼,像是冬日寒風,空氣也很稀薄,讓她一時之間,連大氣也不敢出。
她也不知道是處于什么樣的心態,輕輕的開口:“其實,也沒那么疼,我沒事的。”
這句話似乎并不能安撫他身上寒冷的氣勢,只一瞬,他一貫慵懶的長眉冷冷的擰起,一雙眼睛里的光芒染上了一層促狹,仿佛是抹不開的濃墨。
他沒有說話,而是從褲兜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然后一言不發的將盒子打開,又將里面的藥膏、消毒水、棉簽、紗布一一拿出來。
唐未晚看著擺在茶幾上的藥物,一時之間,一顆心柔軟了起來,有些風中凌亂,輕聲問:“你剛才匆匆離開,就是去替我拿藥了嗎?”
陸北驍輕輕點頭,就拿起了消毒水,又握著她的手臂,認真的檢查傷口。
唐未晚的心,在這一刻狠狠的一顫,忽然,又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她從來不是一個愛哭的人,但這一刻,竟然有著說不出來的感動。
他雖然憤怒、疏離、也責怪,但他卻還惦記著她手臂上的傷,所有的難過和痛苦全部消散,剩下一種無法形容的感動在心里蔓延著。
忽然,陸北驍將左手遞到她嘴唇邊,長眉一瞬不瞬。
唐未晚不解的看著他:“做什么?”
“消毒的時候會疼,受不住,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