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皇帝臨走前那一眼,給他的感覺更加強烈。
吳嵩還沒接話,陸國公突然掀翻桌案!
他操起一柄長矛,不由分說地攻向蕭廷琛!
蕭廷琛“嘖”了聲,轉身就跑!
陸國公大吼著追上去:“蕭廷琛,你給老子站住!你害老子的心肝小寶貝,老子要把你戳穿了掛到城樓上曬成魚干!”
蘇酒仍舊靜靜坐在看臺邊。
她的臉色一如平常,但發抖的雙手,卻暴露了她難以壓抑的心情。
吳嵩轉向她,“被惡狗纏上的滋味兒,如何?得不到的就要毀掉,這就是惡狗的心思。”
蘇酒喝了口茶。
她神色清冷,起身離開。
姿容俊美的大太監,捻了捻腰間玉佩,忽然輕笑,“與他比起來,我倒是仁慈得多。”
他帶著深意,望向宮閨方向。
蘇酒回到陸府,剛跨進門檻就撞上陸嬌儀。
少女拄著拐杖,得意至極,“我聽說演武場上的事了!蘇酒,你也有今天?!我好歹也是太子側妃,將來或許能成為皇貴妃,能上皇家族譜的!而你呢,就算你嫁了人,也只是個可以被隨意打罵發賣的玩物!”
蘇酒面色清寒,疾步朝降鶴汀走,并不搭理她。
陸嬌儀一瘸一拐緊隨其后,“哈哈哈你怎么不說話?平時不是很囂張嗎?親生女兒又如何,將來終歸要跪在腳下喚我一聲娘娘,蘇酒,你再也沒有驕傲的資本了!”
蘇酒步履更快,把喋喋不休的陸嬌儀遠遠甩在身后,飛快踏進降鶴汀。
她不許任何婢女跟著,獨自登上小繡樓,一頭鉆進緞被。
黑暗里,眼淚順著白嫩面頰滾落。
雙手緊緊揪著褥子,就算哭,她也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
清澈的眼睛在黑暗里睜得很大,她嗚咽著咬住唇瓣,把自己的無助交付黑暗。
蕭廷琛毀了她一生……
她再也,再也不想看見那個男人!
白露輕輕推開門。
她端著一碗燕窩粥進來,掩上門,輕聲道:“小姐?”
她把燕窩粥放到桌上,在榻邊坐了,把她從被窩里挖出來,“哭成這樣,國公爺看了得多心疼?”
蘇酒趴到她懷中,嗚嗚咽咽地啼哭,把演武場上的事情傾訴給她聽。
白露溫柔地為她擦去眼淚,“小姐是五公子疼大的,不如小姐去求求他,請他讓皇上收回圣旨?”
蘇酒惱怒,“我就算做妾,我就算絞了頭發去廟里當姑子,我也不求他!”
白露看著她狼狽的小模樣,有點想笑。
她忍住笑意,試探道:“奴婢瞧著,分明是五公子愛慘了小姐,才會讓圣上下這么一道旨意。如果小姐愿意嫁給五公子,他定然舍不得讓小姐做妾——”
“白露,你到底是誰的人?!”
白露赧然。
蘇酒羞憤交加,站到窗邊,指向炎興街的方向,“你記住,就算孤獨終老,我也絕不嫁蕭廷琛!我要是嫁給他,我就,我就……”
少女想了很多毒誓,最后心一橫,喊道:“我要是嫁給蕭廷琛,我就敲鑼打鼓繞長安城一圈,告訴全天下的人我蘇酒喜歡他!”
在她看來,這真的是非常嚴重的毒誓了。
白露捂嘴偷笑,“奴婢只是隨口一說,小姐反應何必這樣激烈?”
蘇酒揮揮小發她出去,自個兒在窗邊坐了,含淚翻開小本本,認真地在本子上記下一筆:
大魔王欺辱我,扣兩百分。
本子上,蕭廷琛的分數赫然是負兩千分,可見少女對他的怨恨積攢了許久。
蘇酒準備合上小本本時,想了想又寫道:
“生而為人,尊嚴乃是重中之重。蕭廷琛欺我在先,我若嫁他,必定敲鑼打鼓繞長安城一圈,告訴全天下的人我喜歡他。我若嫁他,此生不配為人!”
她鄭重地合上小本本。
長街上,陸國公胡子炸起,手持長矛攆蕭廷琛!
“死兔崽子,你給老子站住!你他媽給老子站住!老子戳死你掛府門上,再把你的皮扒了給老子心肝小寶貝做燈籠!”
蕭廷琛像是一尾滑溜溜的魚,在人群中鉆來鉆去,屢次躲開陸國公的攻擊!
他一溜煙跑遠了,陸國公氣不過,猛然擲出長矛!
長矛擦著耳朵飛掠出去!
蕭廷琛松了口氣,回轉身笑瞇瞇望向陸國公,“國公爺何必氣怒,分明是你家小酒招惹我在先,我被欺負狠了才反擊的!”
“一派胡言!”
陸國公脫下軍靴,毫不猶豫砸向他腦袋。
蕭廷琛利落躲開,“國公爺,蘇酒在蕭府寄居的這些年,我可是天天照顧她,生怕她沒吃飽沒穿暖。你現在打我,乃是恩將仇報!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就施展輕功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國公罵罵咧咧地撿起軍靴穿上,恨得磨牙。
圣旨終究下了。
蘇酒心情沉郁地接受了現實。
畢竟這種情況,怨天尤人一點用處都沒有。
她自覺淪為長安城的笑柄,所以這幾日半步都不出降鶴汀,整日沉浸在香道里,逼迫自己不去想別的事。
陸存微很擔憂親妹子,這日又來降鶴汀,望了眼緊閉的繡樓花窗,拉了白露詢問,“這些天我小妹吃睡可好?”
白露搖搖頭,望向自己端出來的托盤,“每頓米飯都只動了幾口,瞧著清瘦很多。”
陸存微皺眉。
他們陸家有權有勢,他的小妹金尊玉貴,什么人嫁不得,便是嫁給皇子做正妃,又有何不可?
可如今因為一個蕭廷琛,他小妹的婚事全被毀了!
陸家世子爺越想越氣,突然大手一揮,“來人,給我拿家伙,咱們去炎興街找蕭廷琛算賬!”
貼身小廝提醒:“爺,人家現在是禁軍統領,官銜雖小,但權力很大……咱們毆打朝廷命官,圣上要是知道了,得找咱們麻煩!”
陸存微鄙夷,“怕什么?天塌下來我頂著!抄家伙,走!”
他帶著人手,浩浩蕩蕩去找蕭廷琛的麻煩。
他走后不久,忽有客人登門拜訪。
白露引著客人登上小繡樓,輕聲道:“周姑娘,我們小姐就在里頭。她這些天都沒好好吃東西,你勸著她些。”
來客竟是周寶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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