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蠶絲被蓋在身上,卻完全抵御不了一點寒冷,唐傾索性掀開了被子,想進浴室洗一個澡。
等到一落地,她才發現雙腳劇烈的抽痛起來,低下頭,她看到自己水腫破皮的雙腳,一下子坐回了床上。
她的雙腳的傷口并沒有被處理,那些皸裂的傷口甚至還殘留著泥地里走過的黑色塵土,剛才一下地,那些半結痂的傷口一下子就裂開了……
怪不得那么痛!
被夏景年帶回來以后,他甚至沒有給她處理一下身上任何一道傷痕,就直接把她丟在床上自生自滅了……
甚至在她醒過來的時候,還要求她下午陪他去領證;在被她劇烈之后,又提出了更加過分的要求。
唐傾閉上眼,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她倒是并不覺的夏景年一定要對她多好,只是她現在滿身傷痕,連命都去了半條,他甚至要提出了今晚同房,讓她覺得她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他口口聲聲說什么喜歡她,而事實卻是要把她折磨到死才干休。
身上又痛又癢,她甚至懷疑夏景年都沒安排人給她洗過澡。
唐傾深吸了一口氣,忍耐著渾身的抽痛,站起來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流淌在傷口上,刺激的程度不啻于用酒精消毒了一遍,她痛得渾身微微顫抖,用力的將傷口洗的發白,才從浴室里走出來。
她倒在沙發上,疼痛和無力令她沒有了力氣,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她眼底透露出一絲絕望……
又累又渴又餓,渾身傷口發炎,她確定自己回來以后沒有被處理過任何傷口,也沒有被喂一口水。
這是夏景年對她的懲罰嗎?
懲罰她三天的逃跑?
真是可笑,如果被他抓回來就是受他虐待,她還不如直接死在林子里比較好。
等待積累了一點體力,她才坐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
即使身體極度渴望水分,但是受傷的喉嚨卻沒辦法迅速的吞咽,一杯水花了十來分鐘才小心翼翼的喝完。
饑餓,疼痛,恐懼,還有傷口的發炎,令她清醒了一小會兒又渾渾噩噩起來,喝完水,她蜷縮在沙發上,感覺渾身發冷,床就在對面,她卻沒有力氣站起來,閉上眼把臉埋在自己的膝蓋上,她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她睡著以后,被關上的大門重新被打開了。
剛剛離開的男人出現在了門口,他視線落在蜷縮在沙發上的女人身上一會兒,然后才慢慢走了進來,低頭看著頭發淌著水,面容蒼白憔悴的唐傾。
可能是實在沒有力氣擦干,綿長的頭發濕漉漉的黏在背上,身上披著的浴衣也都潮濕了;她臉色蒼白,兩頰卻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明顯是已經因為體能不支和炎癥而發燒。
夏景年伸出手,在她額頭上觸碰了一下,高燒的溫度從她的皮膚上蔓延過來,他眉目清冷冷淡,并沒有任何動作。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俯身彎腰,將蜷縮在沙發上的女人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