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亮哭的格外慘烈。
他還是個寶寶,之前在何槐宿舍里也沒想干啥,就是靈氣沖暈了頭腦所以好奇罷了,誰知這就碰到一個大佬,還要被迫說出自己深埋心底的慘痛往事——
想當主角結果被烏龜咬了腳這種事……他不要面子的哦!
嚶嚶嚶……
他哭的慘烈,然而大槐樹并不同情,此刻反而格外冷漠的發出聲音:
“哦。”
大佬靈氣深厚,看起來頗為厲害,趙明亮一生抽煙,硬生生將自己的眼淚哽了回去,并奇異的得到了某種安慰。
“是我太沒出息了……”
他抽抽鼻子:“大人您看起來好厲害,在人間界一定混的特別了不起吧!”
少年飄渺的魂體此刻依稀能看出那雙崇拜看向她的大眼睛,滿滿都是對了不起的大佬的好奇——
然而大佬本身卻只能僵硬的扭過頭,不咸不淡的一個字打發他:
“哦。”
趙明亮:……
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趙明亮努力琢磨了一下——
高人嘛,能力又這樣強,在人間界也一定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言簡意賅也是正常的。
卻在這時,他看見高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湊了過來:“你剛說你是高三的?傳說中高三的學生,學習能力和本身的知識底蘊是一生的巔峰——那,考試,會嗎?”
“咔——”
在趙明亮心中,有什么東西緩緩碎掉了。
對,沒錯。
此刻橫亙在何槐眼前的第一件事,不是捉鬼賺錢,而是開學考——
夭壽哦都大學了還弄什么開學考?!
又是這樣獨特的,文氣濃厚的好大學,輕易都叫不進來一只小鬼——
作弊都艱難的很!
若非如此,何槐又何至于這樣頭懸梁錐刺股的,天天啃天書呢?
她滿眼期待的看著趙明亮,希望這個高三的鬼能夠解救自己。
然而沒出息也沒本事的趙明亮在張大嘴巴后,磕磕絆絆的說道:“那什么……大人您不是大學的么?”
他有點兒委屈:“大學的知識我不會啊!我以前都進不了大學呢,結果現在跟烏龜攪和在一起反而進來了……”
“而且,”他有點兒不好意思:“我都溺水好久了,高三的那些我也不會了……”
話音剛落,何槐已然跳腳:“啊呀呀要你這辣雞有何用!”
還是有點用處的。
考場上,新聞系的學生們被分隔開,一個個埋頭對著卷子唰唰唰。
微機室被即將軍訓的新生們臨時占用了,他們也就換成了常規的試卷。
考場分出好幾個,座位又散的太開了,教室周圍還臨時加裝了屏蔽,十分令人安心。
助教們來回轉著監視考場,并不怎么走心。在養生的普及下,明明還是夏天,手里卻都已經捧著中老年教授標配的保溫杯……
仔細看去,黃黃的菊花和紅紅的枸杞,真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對。
輔導員轉到何槐身邊時,對這個上學期因為解救被拐兒童而上了頭條的新聞系系花格外關注——畢竟,如果不是這位同學一顆紅心向著黨,核心價值在人間,她也不能這樣輕易就穩在這個學校啊!
她低頭看著這名女生,再看看桌子上一個餅干盒里的小烏龜,不由露出了老母親的慈祥——
真是年輕的心態啊!上考場還要帶著寵物。
而在她轉身的那一刻,何槐跟小烏龜對視片刻,很快又開始唰唰唰埋頭寫了。
不過沒多大一會,她就得指尖點上小烏龜的頭——那鱷龜實在小的可憐,統共也不過直徑兩三厘米,此刻被她白嫩的指尖抵著,倒顯得格外無辜。
“咳咳咳。”
輔導員繞過來,對她的桌子敲了敲:“同學們考試要認真啊,不要在考場上玩耍,寫完了可以提前交卷的……”
何槐做賊心虛般的迅速收回手。
而在另外的考場,倘若有人開了陰陽眼,此刻就會發現教室里不斷盤旋著一只眼珠,對著每個同學的卷子看了又看,最后集中在何槐給出的獎學金得主——
“新聞媒體——”
“啊大佬這段好長啊你多給點靈氣我才好讀——大佬,大佬?”
眼珠子突然間失去靈氣潤澤,很快吧唧一下掉在桌子上,一名學生正試圖把試卷翻個面,突然眼一花看到了,立刻嗷嗷嗷叫著站了起來,然后桌子椅子都哐哐哐倒地——
考場上人人側目。
考生捂著胸口險些抽過去。
不過,等他穩定下來后,卻發現卷子上什么也沒有,好像剛才只是一場幻覺。
神特么幻覺!
何槐攏著手里的小烏龜,悠哉悠哉出了考場,此刻,正哭哭啼啼往眼眶里塞眼珠子的趙明亮還不停在控訴她——
“太不靠譜了——說好的您給靈氣我往另一只眼睛里傳輸答案,然后您照著抄,結果正好背上一大段您就斷了靈氣——”
“天殺的文科這么長的文字!”
“差點讓我岔了氣兒!”
何槐考試已過,自覺分數靠譜,此刻又是響當當一棵槐,才不理會這小高三鬼的絮叨呢!
沒錯,驚才絕艷如阿槐大人,在看到這個跟烏龜攪和在一起后能進校園的趙明亮時,立刻想到了這個方法——
把趙明亮的一只眼睛摳出來放到別的考場,然后那只眼睛看到的,傳到這里來——
完美!
趙明亮好不容易有人說話,也不介意大佬的冷淡,此刻反而納悶道:“大人,您的靈氣好像很多的樣子,為什么不直接用靈氣去看那些答案呢!”
大人肯定能做到的吧,靈氣用著,不比他方便么?
何槐:……
為什么?
那不是太費靈氣了嘛!都是自己一呼一吸辛苦攢的,可不能這樣子浪費!
反而是用這高三鬼,只用一點點就行了。
她理智氣壯道:“豬腦殼!我堂堂阿槐大人,怎么能作弊呢!”
這是跟陳愛民學的口頭禪,這會兒說出來,居然油然而生一股子智商上的優越感——
不錯不錯。
豬腦殼的趙明亮:………
所以……用他作弊,就不是作弊了?
只聽何槐深沉道:“讀書人的事兒,怎么能說作弊呢!”
這分明是對她靈師天賦運用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