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嗎?”
這里是一處非常奇特的地方,一個平靜的湖面,湖水漆黑,宛若夜空,可以看見無數星光。
“不要催嘛,阿軒。”
風兮然此時并不在秦軒身邊,只見她的身形頂天立地,一手虛抬于湖面上,雙眼在星光中搜尋,仿佛在找著什么:“世間有太多的可能,需要細細計算,才能找到需要的那一個。”
“什么意思?”
秦軒沒明白風兮然的意思,實際上,他們都已經在這里找了好久了。
之前對清靈說,只要五分鐘就能回去,可現在,何止5分鐘,反正秦軒自己都感覺快過去5個小時了。
佛城那邊到底出了什么事,秦軒也很想知道。
可奈何風兮然明明信誓旦旦的說很快就能回去,可現在,卻突然生出了一系列的變故,硬是拖了這么長的時間,而且不知道還要拖多久。
“原本是5分鐘沒錯的,但佛城那里,不知道發生么什么,鬧騰起來了。”
“鬧騰?”
“阿軒你知道祖師嗎?”
“知道啊,山海官中的厲害人物嘛。”
“沒錯,就是這些人,”風兮然說:“到了他們的境界,早已不能從過去未來中找尋蹤跡,因為他們并不在這些限制之中。”
“我的境界,比他們更高,所以它們的手段礙不到我,我可以強行破開迷霧,看清事物的本質,找到他們的根腳。”風兮然:“但是,找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來了一個,又來了一群,越來越多。”
“怎么回事?”
“佛城那里,怕是亂起來了。”
風兮然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佛城原本只是個很普通的位面,沒什么特別的地方,但是,因為一個厲害人物的到來,這片位面的天機因一人而被蒙蔽。
風兮然可以破開這種限制,強行解析佛城。
但是,解析了一個人,突然又來了一個更厲害的強者,以此類推,強者越來越多,這也加重了風兮然的工作。
如此,才是秦軒遲遲沒辦法回歸佛城,只能在這里停留的根本原因。
“不僅如此。”
兔姐補充道:“從不知中,尋找已知,本身就是一件麻煩事。”
“怎么說?”
“我記得,阿軒你所在的藍星,有一個盒子跟貓的故事吧。”
“盒子跟貓?什么東西?”
秦軒一時沒弄懂,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你說的是薛定諤的貓?”
這個時候,秦軒很想說一句,虐貓狂人薛定諤,你已經被兔姐列入黑名單了啊!
“雖然很粗糙,但大體上,可以跟它一樣來解釋。”兔姐說:“以他的假設,我可以來為你解釋一下,‘不知’到底有多麻煩。”
“假設,有一枚硬幣,阿軒將其拋起,會有幾種結果?”
“三種吧。”
正面向上,反面向上,以及豎起來。
兔姐說著,從須彌里拿出一枚硬幣,然后隨便拋一下,并在掌心中捂住,接著問秦軒:“現在告訴我,我手心中的硬幣,是哪種可能?”
“都有可能吧。”
是的,在兔姐將開前,秦軒甚至不能說豎起來不存在,因為此時兔姐的手并不平,是彎曲的蓋著的。
“這就是未知,”兔姐說:“在我打開手之前,三種可能你并不知道,所以對你來說,這屬于未知的世界。”
于是,兔姐將開,發現是正面向上:“如今,你看到了結果,所以這一刻,已知的世界,誕生了。”
“未知和已知,都在同一個地方,二者可以相互轉化。”
“已知也能變成未知嗎?”
“當然可以,”兔姐說:“我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加減乘除,他會嗎?”
好吧。
已知和未知都是相對的,你知道了,但總有人不知道。
“那么,不知呢?”
“不知,就是如今這個情況下,反面與豎起來的兩個結果。”
“什么?”
“你現在看到了答案,正面向上,那我問你,有沒有可能存在這樣的結果,”兔姐:“你看到的是假的,這個世界也是假的,其實答案并不是正面,而是反面,或者豎起來。”
“怎么可能!!”
“這就是‘不知’。”兔姐說:“在我們這個世界發生的事,如果還有其他的可能性,那么就會衍生出新的世界,這個世界在哪,怎么樣,如何去那里,都是謎。”
“甚至,我問你,你覺得這兩個結果的世界存在嗎?阿軒你也會回答我說,不可能存在,但如果我問你,你能肯定自己說的話,堅定的相信它們是不存在的嗎?”
“我不能。”
秦軒是個謹慎的理性主義者,所以他只能說自己不相信有那樣的平行世界的存在,但無法否定它們的可能性。
“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存在。”
一種假設,現實之外的其他的可能性,是否也存在。
沒有親眼見過,沒有親自去過,誰都不敢肯定,平行世界這種東西,到底是以何種形態出現的,甚至都懷疑平行世界的存在。
平行世界真的存在嗎?
不知道!
所以平行世界它不是未知,它是一個無法被確定是否存在,本身就存迷的東西。
“那這與我們能否回去,又有什么關系?”
“阿軒,你還是沒明白。”
兔姐嘆了口氣,說:“我們現在,在什么地方?”
“死后世界啊,也就是,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世界啊!”
“那不就結了。”
兔姐說:“你如何肯定,我們回到的佛城,是真正的佛城,而不是另一個處于‘死后’的平行世界?”
秦軒:“。。。。。。”
兔姐這么一說,秦軒恍然大悟!
是啊,如何證明自己真的回去了,而不是依舊處于死后世界的無限循環之中?
是真的,你確定嗎?
你能百分百肯定,自己一定離開了死后嗎?
“只有大智慧的人,才能真正離開死后,愚者,會一輩子都留在假想和如果的世界里。”
這就是死后世界,真正恐怖的地方,那里既非已知,也非未知,而是假設,是無窮的獨立于現實之外的流沙世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