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認錯?我想應該是李老板,好好想想怎么認錯。”沈安安說完,看向佟掌柜和宋鏖。
“佟叔,宋大哥,報官吧。他非法拘禁我娘,還污蔑我和我娘的名聲。我今天倒想看看,最后是誰認輸。”
沈安安人雖小,可是那聲音不小,說話的氣勢不輸給在場的任何人。
看她眉眼處,更是有一種十分篤定的神情,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和曹氏那副慌慌張張,眼神閃爍的心虛的模樣迥然不同。
李玉成心里不由又泛起了嘀咕,心道,難道自己真的搞錯了。
“你,你認識李家的人?你告訴我這只鐲子的來歷,我就不告官了,免得嚇哭你們。”李玉成現在的語氣明顯比前面軟了許多。而且聽他的意思,他這么做,像是給了沈安安多大的恩情似的。
沈安安不由笑了,她笑起來的樣子很是好看。明明看著很普通的女子,可是渾身竟然有種讓人害怕的氣勢。李玉成被她這張黑白分明的眸子就看著,不由顯得內心直發慌。他心道,這女娃娃的眼神可真夠犀利的,就這么直愣愣的盯著你,仿佛將你的心思都看得透透的。
他不由不自然的輕咳一聲,將視線轉開,稍微透口氣。
接著便聽到沈安安那細聲細氣的話語在耳邊響起。“老板說的話,真的很有意思。這鐲子乃是我的私有物,我憑什么要告訴你啊。倒是你覬覦我家的財產,想光天化日之下訛詐我的鐲子是事實。不如咱們現在就去見官好了,讓官老爺給咱們一個公平的評判。也讓這在場的鄉親們看看,富貴玉器店老板,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曹氏知道女兒占了上風,頓時將前面受的氣,受到的驚嚇,一股腦的還給了李玉成。一把拉著李玉成大聲說道:“對,咱們現在就去見官,你現在不去,就是他娘的王八養的。”
聽了曹氏的怒罵,李玉成的臉上不由得白一陣紅一陣的。當著這么多人面,被一個鄉下村婦罵,這在以前是沒有的事情。如果李玉成不當場罵回去就不是他李玉成了。
可是現在他并沒有這么做,沈安安的篤定和沉著,宋鏖的冷靜,以及佟掌柜的護短,一切都擺在他的眼前。
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李玉成心里還是有點數的。如果說真的是這對母女理虧,她們斷然不會這么做。
于是他站在那里沒動,也沒有說這會就去見官,而是看著沈安安問道:“這位小姐,我之所以認為你這鐲子來歷不明,實在是因為我李家有一只和這一模一樣的鐲子,而且還是我李家的傳家寶。所以為了慎重起見,我不得不這么做。如果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李玉成自認為自己說的話沒錯,主動道歉,顯得他大度,寬容。
沈安安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用手指著李玉成鋪子里的鐲子和那些值錢的玉器說:“哎呀,不得了了,我怎么看著這鋪子里的東西,和我家鋪子里丟的東西簡直是是一模一樣。宋大哥,佟叔,你們要不這會就立刻叫人過來,將這么東西給我運回去。”
其他人一聽頓時笑了。然后立刻附和道:“安姐兒,你這一說,還真的很像。”
“那里是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南寧說話間,立刻去看柜臺里的鐲子,顯得興趣盎然的樣子。
這會就連曹氏這個鄉下村婦,都知道女兒跟李玉成玩的是什么文字游戲了。頓時擼了擼手臂,眼里露出興奮的神色來。伸手就打開了,她早就瞄中的一個柜子。李玉成昨日曾經和她說過,這柜子里的鐲子,都是很值錢的,每只都不下五百兩。
“那我也拿兩個好鐲子回去給我拿大女兒呆呆。”
“哎,你干什么放下,快放下。”李玉成見曹氏伸手就去拿鐲子,連忙出聲阻止。
這邊南寧也相中了一副十分小巧的白玉耳環,便道:“安姐兒,你看咱們關系這么好,要不你也送我一對耳環得了。這對耳環,晶瑩剔透,而且色澤柔和,我看了就喜歡。”
“沒問題,這個店里的東西都是我家丟的,南小姐隨便拿便是。”沈安安說完,又看著宋鏖和佟掌柜。笑瞇瞇的說道:“宋大哥,佟叔,你們要不也順帶帶兩個走唄。回去送夫人,送女眷都是好的。這東西都是我的,你們隨便拿就是了。”
李玉成聽到沈安安的話,臉都氣綠立刻了,想要阻止,可是阻了這邊的,那邊又有人拿玉器了。他頓時氣急敗壞的叫嚷道:“哎,你們都給我住手,知道你們這是行為嗎?你們這是搶劫啊。”
沈安安聽了一點都不著急,不由奇道:“李老板,你急個啥啊,我拿的是我家鋪子的東西,和你沒有任何關系。”說完,她還伸手隨便抓了幾副鐲子,就準備往門外那些正在看熱鬧的人手里扔。
“哎,各位今天本小姐心情好,這些鐲子送你們了。”
李玉成嚇的臉都綠了,嘴里“啊”了一聲,一個鴿子撲食,一把將沈安安手里抓的鐲子搶了過來。他這一副鐲子,光是進價都得好幾兩,貴一些是則是十幾兩,沈安安這一把抓下去,少說也有一百兩的樣子,他的心在滴血。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了。這事情是什么時候開始走樣的呢,本以為自己十拿九穩的事情,沒想到竟然被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拿捏住了。
心里恨的直癢癢,可是李玉成又拿沈安安沒轍,現在讓他去見官,他肯定不會去。連忙帶著一臉討饒的神情看著她說:“姑奶奶,算我怕了你了。我給你賠禮道歉行嗎?”
“哎,你別拿了。”
“快點讓她住手。“看到那邊曹氏還在變本加厲的,將一只只名貴的玉鐲子,拿出來看。李玉成對店里的伙計惡狠狠的說了句。
可是一個小伙計,那里是他們這些人的對手。那小伙計內心十分崩潰的說道:“老板,就連你拿他們都沒辦法,又何必拿我這個小伙計撒氣。”
這時候外面那些看熱鬧的人,還在門口等著,見里面沒了動靜,頓時大聲嚷著。
“喂,老板,到底有沒有鐲子送啊。”
“就是啊,說好了要送的怎么又拿回去了。”
李玉成這會的面色,簡直比他爹死了的時候,還要難看,朝門外一揮手,大聲的說道:““都散了吧,別看了。”李玉成說完,不等其他人說話,直接“啪”的一聲,將店門直接關起來了。
等他關了店門,整張臉也跟在水里洗過的一般,大冬天的,臉上出了這么多汗,看著就讓人同情。
屋子幾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臉古怪的神色。
不過,他們都在沈安安,看著場戲到底怎么收場。但是他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想到,沈安安這個小人精,心里到底打的是怎樣的如意算盤。
只見沈安安這會背著手,一本正經的看著這玉器店那墻上的字畫,以及店里其他的玉器擺設。看得十分認真,反復在研究,等會帶那個走似的。
李玉成看了心里直叫苦,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連忙跑來跟宋鏖說好話。“宋大夫,你要不跟她說說,咱們講和行不,我賠個十兩銀子,算給她們的賠償。”
說完,他又加了句,“她們鄉下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十兩吧。今天就算我自認倒霉好了。”
宋鏖連上的神色未變,但是看向李玉成的時候,眼里明顯有著深深的同情之色。并且語重心長的對他說,“李老板,這事情我不好插手啊。這是你和安姐兒的事情,你們自己協商著看吧。如果要我報官,我也可以立刻陪你們去。”
說完,他一副我準備坐一旁搬著小板凳看好戲的神情。
于是李玉成又去求佟掌柜。
佟掌柜則回答的更加干脆。“李老板啊,這事情我也幫不了你啊,要不你還是好好的跟安姐兒說吧。她這孩子啊,就是心軟。你多求幾句,說不定她就將這事情給翻篇了。”
李玉成心里不由一陣苦笑,要是這女娃子這么好說話,能將他整個玉器店都訛成她的么?
他看了一圈,沒人能求。只能咬了下牙,硬上了。
心道,看來求人不行,還是得靠自己。于是他陪著笑臉,看著沈安安說:“那個這位小姐,你看,我給你十兩賠償,并且將這鐲子還給你,你看行不?”
“不急,李老板急什么,不是說要搞清楚么?要不等李大老爺過來評理吧。看看是我沈安安是小偷呢,還是我娘是小偷。這件事情不搞清楚,我還真是寢食難安啊。”
“咯噔”一下,李玉成猛然聽到沈安安三個字,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覺得在那里聽到過,還十分的耳熟。嘴里忙問道:“你說你是誰,你姓沈?”
南寧在一旁看著這玉器店老板,著實有些愚昧可笑。不介意在他胸口再插上一刀。“李老板,小女子曾經學過周易算卦,我今日幫你算一卦可好。你命中犯煞,印堂發黑,唯有破財可以消災,而且還要破大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