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所謂惡作劇
一群人中,只有品北顯得最興奮,幾乎是躥到了申海的沙發后,上身搭在沙發靠背上,緊盯著電腦屏幕,一臉的興致勃勃。
不一會,果然出現了一名男子的照片。
千伊皺眉看了許久,不得不承認,雖然是一張做出來的臉,不仔細看的話,與許笛笙的確有幾分像,不過如果站她在面前,千伊覺得,還是能輕易分出真假,這也難怪,林月當時堅持不讓她見“許笛笙”。
“怎么可能像咱們許老板呢,整了也不像,”品北這時嘖嘖地道:“一看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哪有許老板身上那股子有錢人的霸氣。”
千伊幾乎又要被品北逗笑了,不過因為許笛笙這個當事人在場,千伊終于還是忍了忍,從余光可以看出,許笛笙雖然在故作冷漠,不過臉拉了下來。
申海這時回過頭來,沖著品北開玩笑道:“難怪你現在能當上許氏副總裁,這馬屁拍得上道。”
律師也跟著笑了好一會,然后道:“林月女士回到曼徹斯特,把那個服務生也帶了過去,不過兩人在一起生活了沒多長時間,這人又跟著一個富婆跑了,我和許先生前幾天一起到美國見了林月,她承認,許莞莞是那個服務生的女兒,至于林月讓孩子姓許,并沒有事先征得許先生同意,甚至許先生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世上有一個使用了他姓氏的女孩。”
隨后,律師又放了一段那個服務生與林月一起在海灘灑太陽的視頻,可以看出,林月當時肚子已經很大,讓人驚嘆的是,那人的聲音還有語調、語速,的確像極了許笛笙,如果單聽聲音,絕對會將人認錯。
品北這時恍然大悟:“我就覺得古怪得很,原來是如此啊,千伊,我上回沒騙你吧,笛笙的確是去了瑞士,不過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我們所有人都打電話找他,居然沒有一個接不通。”
“林月小姐對此的解釋,她不過是為了惡作劇,當時她無意間得到了卡爾頓酒店許先生套房的密碼,辦酒店入的時間,工作人員看到她帶過去的許先生,出于對貴賓的尊重,也未要求他出示身份證件,這才引發了后面的事。”
惡作劇?千伊冷笑了一聲,這一連串的事件實在發展得環環相扣,林月甚至還派人跟蹤她,現在只用“惡作劇”三個字解釋,未免太過輕巧,也就許笛笙會信。
“小張,你也夠得上當事人,說說當時林月出于什么目的?”品北這時問道。
支吾半天之后,助理偷偷地瞅了一眼許笛笙,終于道:“許先生后來將林小姐送去b市時,說得很清楚,不會再與她有任何的接觸,以后各不相干,并且甚至將林小姐的電話拉入了黑名單,林小姐非常不開心,說本來她和許先生很幸福,都是許太太中間插足,林小姐說承受不了,為什么最凄涼的卻是她。”
對于這樣的指控,多年之后的千伊再聽到,除了覺得可笑外,只覺得林月這個女人真夠無恥,而許笛笙,也因為這個女人,顯得非常愚蠢。
“你不是說,回到許氏之后,就與林月沒有聯系了嗎?”小方猛不丁冒出一句。
助理一驚,好半天后,央求地看著小方道:“我真的是不想跟她聯系,不過她后來主動來找我的,我不敢拒絕。”
“卡爾頓的入住密碼是你透露給林月的?”小方臉頓是陰沉了下來。
“方特助,我真不是有意的,之前許先生曾有一段時間安排林小姐住進他的套房,是我陪著林小姐過去的,不知什么原因,她居然就知道了密碼。”助理一副心驚膽戰模樣。
品北笑著問道:“我原來還沒覺得林月沒有多出挑,現在算是明白過來,難怪當初這女人能當上笛笙助理,原來還真不是完全靠美色,有點手段!”說著,他還故意沖辦公桌后的許笛笙遞過去一個眼神,嘲笑道:“笛笙,眼光不錯!”
助理現在索性坦白了:“后來我才知道,她要讓那個男朋友冒充許先生,我當時擔心怕她會做什么對許太太不利的事,可是林月解釋,她只是為了氣一氣許太太,結果沒想到后來事情發展失了控,許老夫人竟然把電話打到了酒店,雖然應付了過去,不過林月也挺害怕許先生回來找她算賬。”
“我想起來了,不久林月就玩了一出自殺,所以笛笙立刻心軟放過了她,別說,林月玩要死要活這招還挺順。”品北不由譏諷道。
既然話已經說得一清二楚,小方便讓助理出去了,瞅著門在助理身后關上,品北拍拍他的肩膀:“這樣的助理,連誰是衣食父母,該對誰忠心都不知道,難為你還把她留到現在,不怕這小張還跟林月私下有聯絡?”
小方偷偷朝許笛笙那邊看一眼,低聲道:“老板都沒發話,我敢說什么,他都放過了林月,不至于為難一個工作人員。”
品北“切”了聲:“難怪把我擠走,讓你坐了我的位子,原來許老板是信不過我,只蒙著我一個。”
小方“嘿嘿”一笑,居然回過頭,安慰地拍了拍品北肩膀。
許笛笙的律師隨后對千伊道:“千小姐,這就是當年事情的全部經過,許先生原本認為清者自清,不想再提之前的事,但是目前討論到孩子撫養權的問題,而千小姐一直耿耿于懷之前那些子虛烏有的事,并由此作為許先生不適合成為監護人的理由,許先生考慮之下,覺得還是有必要澄清的。”
千伊終于無話可說了,不得不說,她也沒想到,許笛笙今天把她叫過來,居然就是為了澄清同林月的關系,大概是想在爭取孩子撫養權的問題上,先將所有不利于他的因素排除掉,現在來看,后面的官司恐怕更難打了。
申海拍拍千伊的手,對著許笛笙道:“笛笙,今天真相大白,不僅你松一口氣,我想千伊也放下了包袱,畢竟,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有一個在道德上為人不恥的父親,現在能得到這樣的結果,最受益的,應該是孩子。”
許笛笙終于重開了金口:“申律師,不用說什么客套話,我現在只想要孩子撫養權而已,這是我作為父親的權利。”
申海摸了摸額頭:“誰都不會否定你的權利,其實你可以再考慮一下,孩子既便以后交由母親撫養,你依舊可以經常探視。”
“你的意思,為了看一趟兒子,我必須三天兩頭地往美國跑,然后只是為了找一間快餐店,把兒子接出來,一起喝一杯飲料,若干年后,小翼提起我這個父親,就是一個偶爾會從遠方來探望他的男人,憑什么我要如此落寞。”許笛笙的語氣中帶著一些質問。
雖然覺得許笛笙說得有些故意混淆視聽,不過千伊依舊解釋道:“每年放假,我會讓孩子回來看你和奶奶,這一點,可以寫在離婚協議中,我絕對不會阻攔。”
“千伊,你覺得我需要你這種施舍?”許笛笙冷聲問道。
千伊這時已經明白了,許笛笙今天用了這么長的鋪墊,只是為了來告訴她,他他一定要得到兒子的撫養權,就算現在費盡口舌,也不可能說服他放棄這個想法,看來還是自己太過樂觀,這場關于撫養權的爭執,恐怕沒有那么好解決。
湊到申海身邊同他商議了一會之后,千伊站起身道:“我尊重許先生對孩子的父愛,不過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但是很顯然,這件事今天再談也不會有什么進展,我想還是先告辭,后面的事,由申律師全權代表我處理。”
申海也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沖著許笛笙的律師伸出手,笑道:“看來我們得在法庭見了,程律師,到時候一定請手下留情。”
程律師呵呵一笑:“申律師客氣,咱們都盡力而為吧!”
這時眾人都在握手告別,唯有許笛笙卻將高背椅轉向窗外,并沒有起身送客的打算。
品北和小方代表許笛笙將眾人送到電梯前,申海還在同程律師繼續商議這個案子:“剛才千小姐的想法,兩個人先協議離婚,至于撫養權事宜,可以另立協議再行解決。”
程律師明顯有些猶豫:“這一點,得問許先生的意思,不過據我所知,他恐怕不會同意,”說著程律師又看了千伊一眼:“鑒于千小姐有隱瞞孩子的行為,許先生肯定地擔心千小姐會再次故伎重演,他們這些商人,一向做事謹慎。”
申海攤了手:“許笛笙這人真夠難纏,看來后面官司有得打了。”
倒是品北在一旁呵呵笑道:“打就打吧,千伊,祝你成功啊,我站你這邊。”
小方有些嫌棄地看了看品北,大概是覺得他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品北笑著推了小方一把:“你難道覺得笛笙一個大男人能帶好孩子,就他那面癱臉,遲早能把小翼凍成個小冰塊,我覺得吧,孩子跟著媽還是最好,而且千伊又是兒童心理專家,自然養得好自己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