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德二十五年,六月初,齊國國君仍在閉關。
權王和浩清王返回都城后,要求面見圣上,但是卻被拒絕。皇后帶來從閉關的皇上那里取來的旨意,上面只有四個字:削封奪爵。
削封奪爵!削封奪爵!
這就意味著權王不再是王爺,他只是皇帝眾多兒子中的一個,兵權自然也被收回。而對于浩清王,也沒有任何嘉獎。
“這真的是父皇的旨意嗎?”權王狠狠盯著慕容玨。
“當然!四王這是什么意思?圣上雖然在閉關,但仍然心系天下。”慕容玨威嚴的說道。
“我要見父皇!”權王不相信,這么多年的戰功,卻因一次的失敗而一筆抹殺,他當然不服氣!
“蕭慎!你不要太過分!你以為你還是那個權傾天下的王爺嗎?你現在什么都不是!”慕容玨厲聲喝道。
權王愣住了,不錯,他現在已經什么都不是了……
“四哥,我們走吧。”一直默默不語的蕭豫低聲說道。
蕭豫拉著權王,一步一步的離開皇宮,他們不能滯留在京城,他們要回封地去。但是權王已經被削封了,既然他不再是權王,那么封地……
剛出宮門,就有人快馬追了出來,是夏太監。
“圣上有旨,敕令四王留在京城,住李相府,以思其過。”
“思過?而且還住在李相府?這不是軟禁嗎?”
“四王,請吧!六王,您快回去吧!”夏太監尖細著嗓子催促道。
權王愣了半晌,忽然仰天長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又向蕭豫抱拳:“六弟,保重!”說完立刻大踏步走了,只留浩清王在宮門外落寞的看著這位曾經意氣風發,如今卻落得如斯地步的哥哥。
蕭豫回到府中,只對下人交代說側妃去了江南趙家避暑,并不說她留在梁國當人質之事。其實那天,他完全可以帶走她。
在白馬坡,邢明微笑著對他說:“我可以撤兵,但是我要她留下。”
“我們之間沒有條件可講,要么撤兵,要么我們拼死一戰!”蕭豫不答應。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她,我只想……留她在這里住些日子,你該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就將齊梁兩國的百姓都置身水火吧?”
蕭豫不說話,夕菡卻說:“蕭豫,你走吧,我留下,他不會把我怎么樣的。”她看到他的眼神里的關切,不舍以及痛苦。她的心忽然有些軟了,畢竟相處了這么幾個月,他對她一直都是很好的,甚至有些寵溺,對,是寵溺。
他看著她的眼睛越來越亮,他的心越來越痛。
“好,我答應!”蕭豫終于下了決心,他看到邢明得意的笑,夕菡感激寬慰的笑。心里卻越來越不是滋味。
順德二十五年,六月中,皇上立十二皇子為太子,李相輔政。
蕭豫每天都思念著夕菡,腦子里揮之不去那樣稚嫩的臉,嬌媚的眼,玲瓏的鼻,小巧的嘴,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他都如此思念。他時而會后悔,為什么她在府里的時候自己沒有多看她兩眼,多陪她一會兒?他知道,他愛上她了,這個連什么是愛都不知道的小丫頭。
可是……原本他以為自己不會再愛了,他原本想用一生的時間去忘記那段感情,忘記什么是愛。但就在這半年多的時間里,他的心慢慢的打開,慢慢的融化。也許他一開始的時候并不知道,只是人不在眼前了,才有這樣心痛的感覺。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呢?邢明,他為什么要留下夕菡?是人質嗎?完全沒那個必要!
他每天都會經過夕菡的房間,總是習慣性的往里看幾眼,只是沒有那個嬌弱的身影。汀蘭汀芷在里面或忙碌,或閑置,她們也十分想念夕菡,更多的是疑惑:夕菡去趙家,怎么會不帶上她們呢?但她們不敢問,她們也許害怕聽到一些不好的消息,還好有莫羽在夕菡的身邊,應該不會發生不好的事。
他白天總呆在軍營里,到很晚才回府,就算是回到王府,也只是在書房,如煙處已很少去了,更別提素婉紫奴。
以前思念一個人的時候,總會去喝酒,會到那些煙花之地尋歡。后來結識了如煙,他便有了發泄的欲望,他強烈的占有如煙的身體,好像要把他的想念化為洪水猛獸,沖擊著如煙身體的最深處。
可是現在,他冷靜了,愈發的冷靜便愈發的思念。他不知道遠在敵國的夕菡會不會想他,大概不會吧,因為她不愛他。
“你想蕭豫嗎?”邢明看著身穿宮女裝的夕菡,沒有人知道她是人質,只是皇帝身邊多了一位貌美的宮女罷了。
“想起還是想念?”夕菡抬頭看看他,他還沒有大婚,后宮沒有一位妃子,這樣的他很自由,沒有人束縛。
“有什么區別嗎?”邢明放下手中的奏折,作出洗耳恭聽的樣子來。
“當然有區別,我們一天會想起很多人,匆匆飄過,什么人都有,親人,友人,愛人甚至敵人。但是只會專心的想念一個人,這樣的人在你心里停留的時間很長,想他的時候會開心,痛苦,一切的喜怒哀樂都源于那個人。”她頓了頓,繼續說,“我對蕭豫,大概只是想起,還沒有想念吧。”
邢明笑了笑,說:“沒想到,你一個小丫頭,竟有這樣深的見解。”
夕菡也笑,說:“這也不是我說的,原是先生說給我聽,我覺得十分精妙,就記住了。”
“何寒衣……”邢明瞇起眼睛,“我們好多年沒見了,他譽滿江湖的時候,我和你現在一樣大,那時候我的劍法根本無法與他抗衡。呵呵,你喜歡練劍嗎?這些天你一直半夜起床練劍。”
“不是很喜歡,以前練劍,是想超過先生,現在嘛……是想超過你!”
“哦?為什么要超過我?”
“等我超越你之后,就會回來奪走你的王風劍!”
邢明撫了撫手中的王風,鄭重的說道:“王風劍,除了有能之人可擁有它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特點。”
“什么?”
“必須是皇族后裔,王室貴胄。”要不然為什么這柄劍會稱為王風呢?沒有王者風范,怎么配擁有王風劍呢?
“先生是能人啊,而且他也是……”夕菡連忙住嘴,不,這個秘密千萬不能說!
邢明淡淡一笑,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也知道那個秘密。不過此事與我梁國無關,你在這里不用過分小心謹慎,沒人會怪罪你的。”
夕菡沖他一笑,是該上茶的時候了,她正準備出去傳令,腰際卻被邢明抱住,他順勢一拉,整個人便倒在他身上。她正欲開口說話,舌頭卻被堵住,又來了……
悠長而纏綿的吻,夕菡喘息未定,渾身發燙。邢明仍笑瞇瞇的望著她,忽然說:“以后,你想念的人必須是朕,知道嗎?”
“我不喜歡被命令。”夕菡抗議,為什么以后要想念他呢?她想念的只會是何寒衣!
“你會喜歡的。”邢明再次將嘴唇覆蓋在她的唇上,她很配合的蠕動著她的小舌頭,這個丫頭,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