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雪爸爸有心發火,可沒那膽呀。
不僅這里是何氏集團,他算是外來人,雪家也需要何家幫助,雖然條件苛刻了一些,但他咬牙勉強還是接受了。
是何初通知他到何氏集團來簽約的,可一剛到何氏集團,就被何初狠狠地擺了一道,讓他在眾多人面前受辱,讓他怎么咽得下這口氣,但他又能怎么辦,何家掌握著雪家的命運命脈,他只能委曲求全。
“雪總,你覺得我這樣處理你還滿意嗎?”何初嘴角帶著一抹戲謔的笑,看向雪爸爸。
滿意個屁,既然你自己有了處置方法,干嘛還來問我,這不是故意要讓我難堪嗎?真是跟何萬盛一個德行,稍稍占據上風就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充滿鄙夷的雪爸爸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心中的不滿他可不敢表露出來,要是真的惹得何初對他有看法,說不定以后會加倍在自己的女兒身上討回來。
“何少這樣處置,公平公正,頗有何總的遺傳之風,真是一代年輕才俊,相信何氏集團未來在你的帶領之下一定會更上一層樓。”雪爸爸恭迎道,心里卻把何初罵了個七零八落。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雪爸爸的這招正好迎合了正洋洋得意的何初的心理。
他也有野心,整個何氏集團未來都是他的,雪爸爸的夸獎,說是夸獎與其說是馬屁,更是讓他有些飄飄然,仿佛他現在就是何氏集團的董事長。
“雪總會說話,哈哈哈,走吧,我帶你去辦公室。”何初招了招手,直接走在了雪爸爸的前面,絲毫沒有將雪爸爸當成是客人的樣子。
雪爸爸見狀只能忍氣吞聲地跟上,今天在何氏集團受到的羞辱是從來沒有過的。
看何初的態度,顯然這一切都不是偶然,很可能就是何家父子設計好,專門為自己準備的。
他可以預想到,一會兒跟著何初到了辦公室,談起合作這件事的時候,他們會是一副什么樣的嘴臉,不對自己冷嘲熱諷一番絕對不會罷休。
不過為了雪家的未來,他只能權當做這些是蒼蠅在嗡嗡亂叫,只希望能夠早點把合同簽下來,他好早點放心,不然雪爸爸的心里總是覺得不安心。
在雪家,雪蜜兒和雪媽媽都面露憂色,自從雪爸爸早上出去后,她們母女倆的心就跟著揪了起來,惴惴不安。
一方面是擔心雪家的危機能不能度過去,一方面是擔心一旦雪爸爸與何家合作,簽訂了合約,那么意味著雪蜜兒也被賣給了何家,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她們知道,雪爸爸是一個利益心很重的人,至少從昨天雪爸爸的話中就透露出一個信息,她們母女倆在雪爸爸眼中,沒有雪家的產業重要。
若是雪爸爸一直維護著雪蜜兒,寧可雪家產業歸于林氏集團,而不是答應何家的條件將雪蜜兒嫁過去,那么雪蜜兒對雪爸爸會有一個全新的看法,至少也會更加尊敬愛戴他,但結果讓她失望了,雪爸爸還是選擇了犧牲她的幸福,成就雪家的事業。
相對于雪蜜兒母女倆擔心雪家的命運,宛晨曦擔心的方面就更多了,除了雪家的事情,還有上官秋寒。
昨天上官秋寒為了自己的事情在li
雄面前被狠狠的批了一頓,甚至可能就此和林家的關系鬧僵,這是宛晨曦不愿意看到的。
這不是關乎她一個人的感受,而是整個上官家,此時上官秋寒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宛晨曦想打電話給上官秋寒,可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連今天上班都沒有見到上官秋寒的身影,想要安慰一下上官秋寒都沒有辦法,只好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約他中午一起吃飯。
昨晚宛晨曦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上官秋寒,煩悶之下無聊的翻看著手機,無意間翻到張尋的名字,想想挺久沒有聯系張尋了,就試著給張尋打了個電話過去。
沒想到還真就通了,還是秒接那種。
宛晨曦將自己的煩悶心情一股腦地都倒給了張尋,反正張尋一直都是宛晨曦的好哥們,有什么不開心的事都可以對他說,沒有什么顧忌的,就連她在雪家,雪爸爸對她說的話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她只想有個人可以傾聽,而并非是抱怨,只要把心中的煩悶說出來了,那也就沒事了。
張尋不知道在他離開東海后發生了那么多事,連雪蜜兒家族出事他都不知道,雪蜜兒也沒有對他提起,而宛晨曦則是以為雪蜜兒將這件事告訴了張尋。
她還抱怨張尋,他不講義氣,雪蜜兒是他的女朋友,出了這么大的事都不配在雪蜜兒身邊,要是雪蜜兒真的嫁給何初,張尋哭都沒地方哭。
等到宛晨曦將全部不滿都發泄出來后,張尋沒有說任何一句安慰的話,只是說了一句我還有點事,明天我就回東海后就掛斷了電話。
張尋突然掛斷電話著實吧宛晨曦氣的不行,張尋這還是第一次掛她的電話,不過雪蜜兒的事才是重中之重,她沒有和張尋計較誰掛誰的電話。
快到中午的時候,上官秋寒終于有了回信,他說他在外面,一會到公司來接宛晨曦,宛晨曦只好在助理辦公室無聊地胡思亂想起來,因為上官秋寒還沒有批復把她調到設計部的事,所以她現在還是上官秋寒的助理。
何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此時氣氛不是很融洽。
“什么?百分之三十?不可能!”雪爸爸大聲拒絕道。
“呵呵,你現在還有資格談條件嗎?”何初的話音響起。
原來雪爸爸跟著何初來到辦公室后,何萬盛早就坐在那里悠閑的泡著茶,像是在專門等著雪爸爸一樣,雪爸爸更加肯定,在辦公大樓大廳里的一幕是何家父子事先安排好的,心中緊張起來。
何萬盛先是讓雪爸爸坐下,并親自給雪爸爸倒了一杯茶,雪爸爸有些受寵若驚,搞不懂何萬盛是什么意思。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道理雪爸爸還是懂的,跟何萬盛合作多年,他是什么為人雪爸爸更是一清二楚,所謂的笑面虎就是說何萬盛這樣的人,何萬盛也有笑面虎之稱。
何萬盛先是跟雪爸爸寒暄了幾句,聊聊家常,根本沒有急著談幫助雪家渡過難關,簽合同的事,更像是老朋友之間的敘舊。
他不急,雪爸爸急呀,多耽誤一刻,雪家的危機困境就多了一分,雪爸爸只希望何萬盛能夠早點和他談簽合同的事,可看何萬盛悠閑的樣子,哪有談生意的架勢,這其中怕是要出現什么變故。
正如雪爸爸擔心的那樣,確實出現了變故,變故就是此時他面前放著的那份合同。
何初之前答應他的條件是按正常價格接手雪家美容產品,雪家要將雪蜜兒嫁給何初,并拿出百分之十的雪家企業股份當做嫁妝,這已經讓雪爸爸很是為難了。
但現在的合同里不僅將美容產品價格壓低了五成,更是要將雪家企業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當成是雪蜜兒的嫁妝,這怎么可能讓他接受,這不是等于直接將雪氏集團賣給了何家,還是以低價,已經和林氏集團開出的條件差不多了,他還要賠進去一個女兒。
簡直欺人太甚,臨陣變卦讓雪爸爸措手不及,差點就讓何氏父子把他給坑了,怎么能不讓他氣急?
“你們這簡直就是趁火打劫,之前都說好的事現在又變卦,做生意也不能這么沒有信譽啊!”雪爸爸憤怒地說道,差點把手中的茶杯給摔了。
“雪總,我想你還是沒有看清楚局勢,據我所知,你也向林氏集團求助了吧?可是昨天林氏集團給你們雪家下了最后通牒,條件和我們現在的差不了多少。”
何萬盛沒有說話,反而都讓何初夸夸其談,何萬盛正是想要鍛煉一下自己的兒子,以后好接替自己的位置。
“是又怎么樣,可你們也不能言而無信啊。”雪爸爸喘著粗氣說道,顯然剛才氣得不輕。
“那你就應該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林氏集團并沒有答應要幫助你們雪家,只是接手你們的產品,并且價格比我們還低一成,而且你想,要是雪蜜兒嫁給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岳父,雪家遲早要交到雪蜜兒手上,早一點晚一點的事,何不現在就交給我呢?你說是吧,雪家的很多生意都在龍江市,我們也好照應呀。”
何初的話無異于是給雪爸爸出了一個難題,何初說的沒錯,雪家雖然總部在東海市,但很大一部分產業都在龍江市,甚至美容工廠也在龍江市,之前和何家合作就是看中了何氏集團在龍江市的實力,如果在龍江市有何氏集團照應的話,對雪家來說或許真是一件好事。
但好事哪有那么容易讓雪家得到,雪家要付出的是雪蜜兒這個雪家唯一的掌上明珠,還有雪家企業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基本上就可以說雪家企業改名換姓了。
雪家企業之所以是掛著雪氏集團的命,那是因為雪爸爸手中掌握著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如果給了何氏集團百分之三十,等于是將雪氏集團都送給了何家,怎么能接受呢?
未來雪家是要靠雪蜜兒支撐起來,可雪蜜兒都成何家的媳婦,這跟雪家已經是何家的有什么區別?
“那也不可能,之前答應給你們何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經是我的極限,再多的話沒得商量。”雪爸爸一口拒絕,不是他不想答應,實在是沒辦法答應。
他之所以答應何家苛刻的條件,就是要保住雪氏集團還是雪家的,甚至他可以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
“既然我都把利害關系對雪總說明了,雪總還是不答應,那我也沒辦法,這份合同就是我們何氏集團的最后決議,要不你在仔細看看。”何初完全沒有在乎雪爸爸此時的鐵青臉色,反而有點幸災樂禍。
他可沒忘記前幾天雪蜜兒當著那么多人面讓自己和父親難堪的場面,要不是雪蜜兒出言幫助那個臭丫頭,本來談的好好的跟上官集團珠寶合作的事項,現在怎么會擱淺呢?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雪蜜兒那個不識相的女人造成的,要不是雪蜜兒還有幾分姿色,何初喜歡性子比較辣的,他才不會在乎雪家的死活呢,這次正好可以既拿下雪家的企業增強何氏集團的實力,又可以抱得美人歸,一石二鳥,多好的計劃啊。
雪爸爸看著面前的這份合同,又想了想雪家現在的處境,猶豫不決,思忖再三,足足深思了半個來小時,權衡著各種利弊,何家父子倒是沒有著急,靜靜地品著香茗,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唉,我是雪家的罪人。”雪爸爸心中暗嘆,他已經決定要簽這份合同了,何初說的沒錯,這可能是雪家的最后一條路了。
正要拿起筆來,雪爸爸的電話響了,雪爸爸煩躁的拿出電話一看,林氏集團董事長助理的電話,隨即對著何家父子告罪一聲,走出了辦公室,接起電話。
原本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等到掛斷電話的那一刻,雪爸爸差點沒高興地跳起來。
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事情峰回路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