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刀奪愛是不是不太好?”
穆于清感嘆他感人的腦洞和缺了的弦,有時候真是想一榔頭捶死他丫的,總在關鍵時刻冒出一句沒頭沒尾讓人接不上話的話。
可是穆于清覺得他雖是個坑貨,但其實他三觀很正,好吧,榔頭暫時收回。
許司燊這丫的,以后有的受了。
“那也未必,萬一他是不情愿的呢。”
沈聽風驀然又冒出一句:“萬一是情愿的呢?”
破罐破摔,穆于清笑臉再次僵住,沒好氣回一句:“那就自己孤獨終老唄,偶爾看看人家撒狗糧,默默往自己心口插刀子就好了。”
“于清,喜歡是什么?”
這個問題總算有點正常,穆于清臉色稍緩,“喜歡呢,就是覺得跟他在一起很舒服,不需要刻意去改變自己,喜他所喜惡他所惡,吶,就像你跟許三啊,你倆在一起那么多年也不會因為距離遠了而生疏,他受傷你也會難過,你生病他也會貼心沒日沒夜照顧你。但是呢,一到看到他身邊有了別的人你就會難受,想把他身邊的人都給推開,看到他跟別人甜甜蜜蜜的時候你就會受不了……”
沈聽風聽著她的話慢慢轉了臉色,確實許三對他千好萬好,他也很享受跟許三相處的時刻,但他看到緹娜的時候真的就像穆于清所說的難受,想把緹娜從他身邊剔除掉。看到許三對她寵溺的表情,他就呼吸難受,心臟疼得受不了。
余光看到沈聽風的臉色變得微妙,穆于清偷笑一下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趕緊拍拍自己的嘴,“呸呸呸,我在說什么,你跟許三肯定是好兄弟,我不是說你們同性戀啊,我就打個比方,打個比方,嘿嘿。”
沈聽風趕緊低頭喝咖啡掩飾他的不對勁,目前兩個人都太混亂,還是理清楚了再告訴她吧,也省得她增添煩惱了。
“嗯。”
穆于清悄悄打量著他,看他黯然神傷,穆于清覺得時候到了,這把火得燒得旺旺的,要不然依據這兩個人的做事風格,估計到明年都結束不了。
穆于清顯得很是興奮,話語中又帶一絲八卦氣息,“你知道嗎?許三要結婚了,對方是個嬌滴滴的女生,剛好相配。哦,我忘了你跟他關系很好,他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吧!”
嘴里的咖啡越發的苦,服務生又送來了方糖,沈聽風使勁往里加糖,再加糖他也還是覺得苦,內心發苦連帶著所有入口的東西都是苦澀的。
穆于清除了嘆氣還是嘆氣,一個坐在面前明明心里難受還要強顏歡笑,一個在遠處時不時發信息來問怎么樣,她得多累啊,在兩個人之間調和。
穆于清忍不住小聲嘟囔:“我又不是調和油。”
“什么?我沒聽清。”
耳朵居然這么好使?
穆于清干笑,“沒什么。許三就要結婚了,以后我可就有伴兒了,你也趕緊的,到時候約著一起逛街去呀。”
“我……”
他是怎么也說不出口,說他不想隨便找個女人結婚,他現在腦子紛亂,轉來轉去都是許司燊的音容笑貌。
“啊,對了,昨天許三可跟我說了,他后天可就要去領證了,嘖嘖,可真夠速度的。”
沈聽風越發聽不得這個話題,大口喝下杯里的咖啡,看得穆于清眼睛直發抖,他放了多少方糖穆于清心里是有數的,這樣喝真的不會齁得慌嗎?
“那個沈三啊……”
“怎么了?有話你直說。”
“額……你不覺得你那咖啡齁得慌嗎?”
沈聽風端咖啡的手一頓,舌頭是真的甜齁了,可他為什么心里還發苦?
“那個……我喜歡甜的。”
“哦,呵呵,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還喜歡喝那么甜的咖啡。”
“呵呵……我比較那個……與眾不同。”
果真是與眾不同!
穆于清巧妙地換了話題,低頭快速在手機上給許司燊發信息,叫他打電話過來,假裝是因為婚禮的事。
許司燊那是積極配合,當即就撥了電話過去,穆于清開始飚起了演技,“啊?什么?哦,要我過去看看婚禮用的花呀?好呀,我剛好有空。你來接我?不用不用,我今天開車出來的,你說個地點我這就過去。”
沈聽風屏住呼吸豎著耳朵聽穆于清接電話,那顆心已經不可抑制地抽疼了,他竟然這么快就要舉辦婚禮了,他之前說過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掛掉電話穆于清抱歉道:“那個,許三邀我去看看花,你要不要一起?順便也給點建議?”
本想一口回絕,但他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去看看。
“那好吧。”
穆于清邊開車邊看沈聽風的反應,只見他愣愣地看著前方目無焦距兩眼無神,嘖,都是情種,都要讓她頭疼的情種。
在等紅燈的空檔,穆于清快速給許司燊發了信息,告知他沈聽風也會過去,到時候可要注意說話,萬萬要記得之前說好的。
許司燊得知沈聽風也來了,內心的雀躍流露到臉上,可想想穆于清的話,他跑到車窗前卯足了勁地拉著臉,他得擺出這副冷漠的樣子來。
穆于清很快就到了,沈聽風磨磨蹭蹭就是不下車,穆于清把車鑰匙一甩,“不下車你就給我守著車,別讓貼罰單了啊。”
沈聽風手里攥著車鑰匙,眼見著許司燊從花店里走出來迎接穆于清,他的心臟狠狠抽了一下,想了想還是下了車。
即便是做不成兄弟,那也該坦坦蕩蕩。
四下張望,沈聽風沒看到緹娜的身影,許司燊正跟穆于清聊著什么,時不時指點下花束,許司燊極為認真地聽著,不時點頭附和。
可他壓根沒想到穆于清她們聊的并不是這些花,而是在他眼皮底下商討拿下他的計策。
“待會你逮個機會找他單獨聊聊,記住啊,霸道冷淡啊,要酷拽酷拽的,直接來句‘考慮好沒有’就行了,后面的前兩次都說過了啊。”
“聽你的準沒錯。”
穆于清纖手撫過百合花叢,“我這純粹是個建議,你得按照實際情況來決定下一步怎么走,沈三這不著邊際的,你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具體對待。”
“嗯,我知道了,軍師。”
“嘿嘿,軍師這名號我喜歡,穆軍師,不錯不錯,回頭得收費了。”
許司燊也笑,穆于清這樣子完全就是小財迷一個,可她實際上也不是財迷,真是有趣的寶藏女孩兒。
“回頭請你吃大餐。”
一聽到吃的穆于清眼睛都發亮了,這個可以有。
“好哇,沒準我能把你吃窮。”
沈聽風越來越近,穆于清停止了這個話題,轉而說起花開,其實穆于清是不懂花的,指著那些花胡亂夸贊一通。
既然沈聽風也過來了,穆于清當然要演下去,轉頭就問:“沈三?你來的正好,你覺得這花怎么樣?”
“不好。”
“那這個呢?”
粉色玫瑰?那就更不行了。
“也不好。”
“那你覺得哪種好一些呢?”
沈聽風閉口不言,他覺得什么都不好,所有的花現在在他眼里都是極為礙眼的存在。
許司燊在他身后竊笑,這吃醋的小模樣還真是可愛得緊,就是不知道他的迷糊勁什么時候過去,他現在的作為還真是足夠讓自己抓狂的。
許司燊站到他身邊,淡淡開腔:“我怎么不知道你這么討厭花?”
沈聽風的手握拳又放松,“哦,可能今天我心情不大好,所以看什么都是不順眼的。”
“心情不好?我可看不出來。”
南緒言也來了,穆于清在他出現的那一瞬立馬飛奔過去,并拉著他走到一邊去,留下兩人獨處。
許司燊在看到南緒言過來的時候暗暗吐氣,現在就是自己表演的時候了。
“沈聽風,你想好了嗎?”
知道他問的是什么,沈聽風還是遲疑了,他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我不知道。許三,你要結婚了。”
“所以,兄弟也做不成了?”
沈聽風眉心突突地跳,許司燊的語氣冷然,在他耳里聽著不是很舒服。
“許三,你聽我說。我們還是兄弟……”
許司燊打斷他的話:“還是別了吧,我想睡你,就注定做不了兄弟,你要是不愿意,我沒多久就會去國外,你大可放心,我絕不糾纏。”
“許三……”
“沈聽風,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許三,我們……”
“你不愿意?”
“你有未婚妻了,我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樣是不對的,不能以別人的痛苦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我做不到。”
許司燊冷哼:“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穆于清拉著南緒言躲在后面的花架后探出個小腦袋去看兩人,她看不到沈聽風的面部表情,只看到許司燊繃著臉在說些什么,她暗暗地笑,沒想到許司燊裝起來也是蠻像的。
“老男人,你來的真是時候。”
“感覺到夫人強烈的召喚,為夫就來了。”
沈聽風突然回頭,穆于清趕緊收回腦袋轉過身,撞進了南緒言的懷抱,“差點就被發現了,好險。”
南緒言最看不得她這種賊兮兮的可愛神情,要不是這兒有人,他非得好好疼寵一番才行,這樣可愛的她撩人心癢。
“夫人放心,沈三我了解,過個兩天他自己就熬不住了。”
“不加一把火,他得熬到天荒地老了。”
“夫人現在不妨看看喜歡哪種花,到時候我們婚禮上用,沒有喜歡的,我們就國外定制。”
穆于清食指戳戳他的胸膛,退出他的懷抱,“怎么,你要娶我了?”
“一直都想娶,終于等到你辦完事情了,迫不及待想昭告天下你穆于清是我南緒言的女人。”
穆于清倒是不好意思了,“嗯,等把沈三搞定了,我們就籌備婚禮,你說好不好?”
“好,都聽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