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依和寧薈在葉濤楊寒之后緩緩出了屋,已然注意到了門外的詭異氣息,二人格外小心翼翼。
韋諾見著趙依和寧薈一起出門,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是在葉濤身上,韋諾狠戾的目光停在葉濤臉上,心里已經是恨意膨脹。
虎韶猖獗的聲音從面具底下深沉地傳了出來,肆意戲謔嘲諷,哈哈哈,想走,那可來不及了。
楊寒擋在三人面前,不冷不淡問你究竟是誰?
能輕而易舉告訴你我是誰,就不用戴面具了,想知道我是誰,就自己來摘下我的面具。虎韶勾了勾手指,語氣挑釁。
楊寒輕笑出聲,就只是我們兩的戰斗?
我不介意。
那就說話算話了,對于喜歡偷襲的妖魔,我向來是一斬為快。
那就有勞韋兄后退一些了。
韋諾不明所以,還是聽著虎韶的話,退后些許距離,讓出一片寬敞的空地給他們二人過招。
楊寒瞥了一眼退后的韋諾和倀人,如此,葉濤和趙依寧薈的活動范圍也變得充裕了些。
閣下可是準備好了?楊寒問。
虎韶笑意闌珊,隨時恭候。
說罷,楊寒絲毫不猶豫地拔出無痕劍,和寧薈道:薈兒,帶師兄和嫂子先離開。
想走哪那么容易,先過了我這關再說。韋諾在一旁喚來了不少的倀人,將天樞居舍圍得水泄不通。
楊寒見狀,也不氣不惱,立即改口道:薈兒,照顧大師兄和嫂子。
好。寧薈點頭。
楊寒說罷,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向虎韶攻去,虎韶微微一驚,身子一轉,靈活地避開了無痕劍的正面攻擊。
隨后,一個鷹爪向楊寒攻擊過來,二人或攻或守,堪堪交手了十來個回合,勝負依然難以預料。
兩人的真是碰撞到一起,二人皆是被震退一步,楊寒心頭微微一震,此人修為頗深,沒有個幾百年的修行不可能達到如此境界,可他終究是個人,卻是使用了最為邪惡的邪術,或者這真是他隱藏身份的有力武器。
虎韶也吃驚不小,一直都知道楊寒在休養,卻不想竟會恢復得這么快,進步也迅猛得緊,如此下去,他就更難對付了。
二人各懷心思,眼角都瞄著對方,量誰都不敢輕易再戰。
忽然,楊寒收起了架勢,手中握著的無痕劍,忽然褪去了它的光芒,漸漸變成了透明的晶石。
楊寒道:我好像知道你是誰了。
虎韶雙眼微瞇,猜測不真切楊寒的想法,到底是嚇唬他,還是真的已經明白了?
哦,是嗎?那你就更不應該留在這個世上。
虎韶目露兇光,楊寒應道:未必,或者是我揭開你的面具呢?
說罷紫色的一身真氣漸漸升起,在楊寒身旁縈繞,楊寒握著無痕劍舞劍,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周圍的空氣越漸陰冷,沒一會已如秋風颯颯,沒一會,天地忽然變為一色,皆是清冷的白色。
大雪紛紛揚揚,比山崖下的那一次還要猛烈很多,猶如蒼茫云海間,虎韶瞧著,不禁立在雪中仰天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有趣,蒼山負雪!!果真適合你!也只有你能將蒼山負雪的真正實力發揮出來,我開始越漸欣賞你了!
虎韶還未笑夠,楊寒忽然以真氣托起沉重的透明水晶一般的無痕劍,凝視其而默然念著心法咒語,隨他心中若念,地上的積雪,空中飛舞的雪花,都在形成一串特別的圖形圍著無痕劍盤旋。
這些圖形有的是字,有的是百鳥,有的是百獸,卻都是白雪聚成。
越來越多的白雪催促無痕劍急促的旋轉,散發高冷的光,極速旋轉的無痕劍穿過楊寒紫色真氣和周圍的白雪,無聲地向虎韶沖過去,寒光閃爍成一道直插云霄的氣柱,將茫茫一片白雪照耀得天地一瞬蒼莽。
葉濤看了看自己伸出來的手,雪花輕飄飄滴落在手心里,忽然,見著自己的手隨著雪花消融,漸漸的也褪去了影子,身子如同空中倒映的影子,憑空散去。
而趙依寧薈也是驚奇發現自己的身子隨著消融的白雪,化為虛無。
虎韶大開殺心,用了十層功力,擋下了楊寒那一道劍傷,待無痕劍返回楊寒身邊時,那種與人對峙的感覺消失得無影無蹤,好似自己旁邊并未有人。
虎韶心里大驚,大雪驟停,韋諾也是驚奇不已,自己竟然沒有注意到他們什么時候不見了!
雪地上沒有留下的腳印,人卻已經不在了,虎韶攥緊了拳頭。
楊寒!你什么時候才可以不逃避?才能與我真真正正的較量一次?
來日方長?
哼!你不敢跟我比?虎韶也不知為何這么急切地想要贏一個年輕人,但此刻的確是十分惱怒。
楊寒不卑不亢的聲音在寶龍中回旋,今有要事,他日再戰,你總還要再找我的不是?
虎韶呼了一口氣,實在是心有不甘,沒想到他竟然是跑了!
韋諾焦慮道:就這么放他們走了么?
虎韶又寬慰道:你妹妹也該得手了,何必攔著他們,墓陵里才是好戲的開場。
巫山破廟。
想當初靜夫人就是在這一座破廟里燒香拜佛,才引來了猜忌。
此事,廟里香光已熄滅了近百年,四人進廟里,
葉濤睜開眼不見了趙依。猜想趙依也不會有什么事,便自行離開。
話說趙依先行離開斷情崖,到獨孤醒出沒的荒原來,趙依走著走著,看了看周圍,估計著自己到了目的地,便停了下來,望著四周蕭條的景色,趙依拿起笛子就吹了起來,笛聲悠揚動聽,在這黃沙瀟瀟的荒原,就好像眼前存在一條溪流一般,放佛還能聽到濺濺流水聲,不久后,趙依感覺身后的枯草叢有動物劃過的聲響,一回頭,赫然立著一只想蜈蚣一樣的怪物,足足有一個人那樣長,頭頂有像鹿角一樣的角,長著一雙絳色眼,渾身都是紫紅色。
趙依放下笛子淺笑嫣然,“小虬虬,你還是喜歡我的笛音的對不對?”
冥虬眨眨眼,趙依像個大姐姐一樣開心,“那,小虬虬借一樣東西給姐姐好不好?姐姐今日遇到一點麻煩,需要你幫忙,”
冥虬晃晃腦袋,趙依有一些失落,冥虬張嘴又閉嘴,趙依又笑笑,
四人來到墓陵,卻發現墓陵外守著一群倀人,
男人啊,他愛你的時候,你是他的一切,等他不愛你了,你在他眼里,就連一只螻蟻都不如了,你們二位可明白我的感受?
罷了,明不明白又有什么關系呢?總之,都會經歷的,你一個魔女,我都不明白你怎么會奢望著和五嶷長仙長相廝守?
這不是苦了自己么?
是你自己的妒忌心在作祟!
我妒忌啊,我肯定會妒忌,怎么會不在意呢?每個女人多少都會在意一點吧!
他娶我時,十里紅妝。
隍城早就沒救了,你們為何還不放棄。現在一整個隍城連同外界方圓千里,都被施下了結界,五嶷的人找不到這里,你們也出不去,為什么還要這么固執?
靜女撕扯著嗓音怒吼,四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淡漠,又有些心疼與酸楚。
靜夫人,那是因為你不明白,每一個生命
趙依心頭大驚,一下不留神便松開了握緊房梁的手,腦袋一片空白,來不及驚叫已然向后倒去,趙依腦海急速飛轉,自己摔下去會成什么樣子?也許是害怕,趙依雙眸緊閉,卻久久不覺得有任何疼痛。
只覺一只有力的臂膀攬住自己的身子,真開眼,葉濤輕輕將她放下。
想到自己的窘態,趙依臉色緋紅,葉濤卻渾然不知,細心問依依沒摔著哪里吧?
趙依別來蕩漾著紅暈的臉,語言變得有些吞吐,濤,我……我一時驚慌了。
沒事。
劍客的心,不該絕決塵俗嗎?我有點不明,為何葉少俠能如此冷靜?
葉濤淡然笑之,隱隱藏著一抹哀傷,仿佛他內心深處的脆弱此刻無比膨脹,又要如實回答靜女的話,有過多少泥淖,看淡了世事便也清晰,有些事情并不是避開了就能揮去,從這雙手執劍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許多事情,必須看透。
友情、愛情、甚至親情都當是如此?
是與不是,又何須與外人道明?
趙依不可置信地望著葉濤,淡定自若的面孔下那憂傷越濃越無窮,渲染了空氣頹然氛圍,也讓趙依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還有近日回憶起來的事情,心里那道缺口,又被無情放大。
靜女猖獗的笑容傳到耳邊,二人皆是各藏心思,不為所動。
哈哈哈,說與不說,結果不就那樣么?親情、愛情都需要看穿,不然,我又怎么會放得下這一個陪了我三十多年的男人。
趙依和葉濤面面相覷,葉濤無意的話,不想竟是讓靜女也傷感了起來,葉濤這一下又是十分愧疚。
我只想要我愛的人,也只愛著我,可他并沒有,他還愛了很多人,他說過保護我一輩子可他并沒有,反而他殺了我的族人,他說他給我一個安身的家,然而并沒有,他只是毀了我的家園。
百年之約,終敵不過滄海桑田,留著記憶,空嗚咽。
靜女仰身向后倒入,沒有一點猶豫,闔上雙眸,耳邊一切喧囂都被隔絕在外,她要的終究只是心里一片寧靜罷了。
不要!
靜夫人!
轟隆隆的響聲從地下傳來,靜夫人身后裂開了一個巨大的裂縫,連同陸時冥的尸體自己靜夫人自己,都摔了下去。
門外現在成百上千的倀人,我們要怎么辦?總不能和他們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