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楠瞎說的,我怎么可能是他爸爸的女朋友。”
喬湘換好鞋進屋,事(情qíng)解釋起來很復雜,一解釋,就得讓她媽媽知道今天她爸和郭仁凱杠上了這件事。
佟淑儀是急(性性)子,搞不好要去找郭仁凱鬧事,而喬應承不希望自己老婆去跟郭仁凱見面。
所以喬湘心里措辭良久,到底還是什么都沒說。
整個下午被佟淑儀煩得不輕,就差嚴刑拷問了。
晚上喬應承回來得早,見言嘉楠在自己家,更是相信喬湘是這孩子父親的女朋友。
飯后把喬湘叫到書房,一番詢問和試探。
“給人當后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qíng),喬湘你想好了?”叫她大名了,表(情qíng)和語氣都是很嚴肅的。
喬湘平靜說到,“我跟言嘉楠的父親真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當時言嘉楠就是看您和郭仁凱吵得很厲害,為了替您解圍才上來說我是他爸的女朋友。”
喬應承盯著女兒,完全的不相信,“當真?”
喬湘點點頭,“比真理還真。”
在書房待了十幾分鐘,喬湘出去,把門給父親關好了。
沒多久佟淑儀進屋來,問丈夫,“老喬,湘湘怎么說啊?”
“不承認。”
喬應承抽著煙,一臉的苦悶。
本來女兒大了要嫁人他就是萬分不舍,更何況找了個二婚的。
佟淑儀無奈搖頭,長吁短嘆的,“湘湘就是缺心眼。無論如何,我都不同意她去給人家當后媽!”
言瑞森在公司開完會,已經是七點多了。
華燈初上,整座城市在通明的燈火中浮浮沉沉。
言瑞森站在公司樓下等司機,隨手摸出一根煙,點燃,漫無目的抽起來。
幾個小時前林嬸打電話來說,小少爺一個人出門去找喬湘,今晚在喬湘家里吃飯,讓他下班去接他。
言嘉楠是言瑞森一手帶大的,孩子心里想什么,言瑞森不可能不清楚。
半支煙的功夫,司機邢輝開著黑色賓利從地下停車場出來了,言瑞森抬眼,恰好看見門(禁jìn)在放行。
車子停在言瑞森面前,言瑞森沒有像往常那樣上車,而是拉開了駕駛位的車門。“你提前下班。”他對邢輝說。
“是。”
邢輝下了車,言瑞森坐上去,又說了句“明天早上不用來接我”,將車子開出去。
喬湘家在哪里言瑞森已經知道,昨晚才去過。
但他怎么都想不到言嘉楠這么詭計多端,竟然跟喬湘混了一整天。
下午三點的時候,董韻文到了他的公司,主要是郭仁凱給她打電話了,說他兒子在外面有了個女朋友,問她知道不知道。
董韻文背著言瑞森到處給他找合適的相親對象,作為長輩的郭仁凱也很關心他的終(身shēn)大事。
董韻文當時很激動,一直以為言嘉楠他媽走了以后自己兒子就不近女色,這突然冒出來個女朋友,當媽的肯定要馬上去確認的,這就去了言瑞森的公司。
當時言瑞森正在會議室同公司高層討論項目方案,幾個小時不吃不喝在里面,董韻文一來,直接就推門叫他出來。
“你郭叔說你有女朋友了?”劈頭蓋臉就問過來,董韻文臉上洋溢著無法掩飾的笑意。
言瑞森冷清的一張臉,到底是有些詫異,“誰有女朋友?”
董韻文笑得呵呵的,拍兒子肩膀,“甭跟你媽裝了,知道你給嘉楠找了后媽,還聽說家境不錯,特別年輕,長得特別漂亮呢。”
“姓喬?聽說家里做房地產生意的?算是門當戶對了。改天帶回來給媽瞧瞧。”
言瑞森眼中沒有絲毫波動,雖然他不清楚怎么就牽連到了姓喬的,他也沒打算多問,“您回去吧,我還有會要開。”
說完人就走了。
董韻文站在原地不滿的(嬌交)嗔,“兒子誒,跟媽多待會兒不行嗎?”
“周末帶言嘉楠回去陪你。”
“說到可要做到哦。”
董韻文走了,言瑞森并沒有立馬回會議室,一個人站在走廊上抽煙,想要把事(情qíng)捋一捋。
打電話給郭仁凱,幾句話就問清楚了當時的(情qíng)況。
不由得冷笑,喬湘你也真行,這種時候知道跟我扯上關系……
六年前你干什么去了?
喬湘住的聯排別墅區,是徽城的富人區。
一般人不容易進去,但言瑞森開的賓利似是象征著一種(身shēn)份,來了兩次,兩次都輕易過了門(禁jìn)。
車子在喬湘家門口停好,言瑞森沒有立即打電話給言嘉楠。
坐在駕駛位上,看著眼前喬家一派燈火通明,恍惚中,思緒飄得有些遠了。
言瑞森記得十九歲的喬湘,溫柔,極好相處,但骨子里的犟也是不容忽視。
在冷飲店買芒果(奶奶)昔,沒有芒果,換火龍果,不行,她寧愿不要這杯(奶奶)昔,也不要把芒果換成火龍果——言瑞森居高臨下看著她白皙面龐上擰著的兩道眉毛,只想笑,長臂一伸將她攬在懷里,好脾氣的陪她去下一間冷飲店。
但喬湘不犟的時候,是很好說話的。
言瑞森忙生意滿世界的跑,把她扔在倫敦的大房子里,她一個人種種花養養魚,一點怨言都沒有。
夜里跟她親(熱rè),額頭抵額頭小聲問她,你會不會怪我?
喬湘柔軟的皮膚上泛著紅,眨著長卷的睫毛輕輕搖頭,你對我已經很好了,我怎會怪你?
湘湘,嫁給我。
她答應了他,無名指被他一枚鉆戒(套tào)牢了。
可是當婚訊傳到國內言家,言瑞森再返回英國,那幢房子里哪里還有喬湘的影子。
人沒再出現,留下了鉆戒,卻沒留過只言片語。
言瑞森找過喬湘,當他輾轉在英國和中國終于打探到她的消息,放下自尊想要去到她的(身shēn)邊,卻只看見她被另一個男人擁進懷里。
那一刻言瑞森轉(身shēn)離開,從此以后,就當沒認識過這個人。
香煙燃到盡頭,思緒被拉回。
言瑞森抽完最后一口煙,下車,將煙頭扔進了道路邊的垃圾桶。
拿出手機打給言嘉楠,那頭響了好幾聲才接起。
“喂,爸爸。”
“言嘉楠,我到了。”
“哦,那我馬上出來。”
幾分鐘后,(身shēn)后的門被人打開。
言瑞森帶著皮手(套tào)的雙手插在黑色呢大衣兜里,瞧著那一高一矮兩道影子出來的方向,眸色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