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素顏本來是站在上風,可是她偏偏又感覺出來了,自己哪兒都沒有贏過喬湘。雅文言(情qíng).org
“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
喬湘拎著帆布包站起來,臨走時,對余素顏說,“祝你好運。但愿你能在他(身shēn)邊待得久一些。”
從西西弗出來,喬湘望著漆黑夜空深深呼了口氣。
沒有人知道,她要是還在那里多待一分鐘,連站都站不住了。
時裝周開幕式,明星云集。
言瑞森作為重要嘉賓,一直都被主辦方以及一些藝人爭相攀談,當天和他形影不離的,就是這段時間吵得沸沸揚揚的緋聞女主角。
余素顏穿著一襲黑色蕾絲魚尾裙,伴隨言瑞森左右,從進場開始就吸引了所有媒體的目光。
按理說在場的明星應該成為那些記者要拍的對象,然后當(日rì)占據鏡頭最多的,卻是言瑞森(身shēn)邊的這個小主播。
不管從哪方面講,余素顏是徹底紅了,關注娛樂圈的人,沒有幾個不知道她名字的。
記者鏡頭里,余素顏和言瑞森時不時的相視而笑,看著像是默契非常,發到網上的現場圖片,網友在下面留言,清一水的說是在撒狗糧。
但也有眼尖的網友看出來,由始至終,言瑞森也沒有和余素顏牽過手,就連人多擁擠的時候,也不過是紳士的攬一下她的肩頭。
于是分為了兩個流派,有說兩人是真(情qíng)侶的,也有說不過是工作關系而一起出席活動罷了。
也包括上一次的過夜事件,很多網友都覺得不完全就是八卦記者寫的那樣——記者就拍到言瑞森開車進了余素顏小區,都沒有拍到他什么時候出來,根本就不能證明他整晚在那里。
網絡發達的時代,網友的種種臆測,仿佛到了最考驗智商的時候。
晚上十點,part結束,余素顏上了言瑞森的車。
二人同住一間酒店。
一輛奔馳車,后面跟了無數輛車,一路狂拍。
記者一路尾隨,如愿以償,拍到言瑞森進余素顏房間的照片。
十點三十,言瑞森坐在余素顏(套tào)房外客廳的沙發上,手里一杯紅酒,卻遲遲沒有下口。
余素顏就坐在他旁邊,手里也拿了一支高腳杯,笑瞇瞇的晃著里頭的液體,“言總,不會以為我在里面下了藥吧?”
言瑞森挑眉跟她對視,不置可否。
余素顏笑得更燦爛了些。
“事已至此,我不妨直說。言總,我并不想跟你成為那種關系。”
余素顏說完,自顧自的抿了一口紅酒,已經心照不宣了,她不過是要拿到自己想要的。
言瑞森跟她兜這么大圈子,想來想去,無非也就是為了喬湘。
是想讓喬湘吃醋吧。
除了這個,余素顏想不到其他。
這么一想,她就更嫉妒喬湘。
為什么所有好男人,都會為了她費盡心思,而她永遠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態度。
言瑞森將紅酒杯放在茶幾上,修長雙腿疊在一起,毫無波瀾的一雙眼睛直視面前這現實世故的女人。
“我想知道喬湘和孫思勉,前后經過所有事。雅文言(情qíng).org”
他拿出打火機,要給自己點煙,在余素顏(欲yù)張嘴的時候,他從嘴邊拿下那根煙,語氣平靜的,“我只聽真話,不要無中生有。”
余素顏是想加油添醋的,但事實上,這男人太可怕,那嚴肅的眼神叫她瘆得慌。這天晚上,言瑞森在余素顏的房間里待了一個鐘頭,記者就在酒店里守了一個鐘頭。
從監控室的鏡頭看,言瑞森是在十一點三十五分離開余素顏房間里。深夜這個時間,一男一女在房里花了那么長的時間,該做什么,也已經做完了。
其實稍微聰明一點的人應該懂的,以言瑞森的本事,他們哪里會有機會拿到這第一手的消息,又怎么可能進得了酒店的監控室。
當次(日rì)的娛樂頭條出來,占據最大篇幅的,就是言瑞森和余主播在酒店私會的新聞。
喬湘拿著報紙,看著男人那西裝革履的熟悉背影和余素顏進了同一個房間,手都在抖,心涼了,背脊冒著冷汗。
她閉目靠在辦公室的轉椅里,有好久好久,沒有一點反應。
倒是周圍的女老師們都在議論紛紛,嘉楠爸爸,可是要給他找后媽了……
放學后,喬湘打算要買點菜回去做飯,雖然廚藝退步,喂飽自己的本事還是有的。
就在驅車離開學校的時候,她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通常打電話叫喬湘回去和家人一起吃飯的人都是佟淑儀,喬應承親自打給她,不用想也知道,是有重要的事。
前陣子外婆出院了,因為年紀大了,(身shēn)體越來越不好,佟淑儀和喬應承夫婦就沒有再同意讓她一個人住,出院的時候直接就接到了喬家。
喬湘回家之前,去商場給父母和外婆買了些營養品。
“回來吃飯就好,干嘛花錢買這些東西。”
佟淑儀把喬湘遞過來的兩大袋子東西拿過去,蹙眉嗔怪,“就你薪水那幾個錢,我都怕養不活你自己的。”
喬湘笑笑,換拖鞋,沒有接母親的話。
佟淑儀讓保姆王阿姨把東西拎到屋里去,然后和喬湘一起去了客廳,外婆在客廳看電視,腿腳不好,一直坐在沙發上,喬湘過去坐在她旁邊,抱了抱她。
外婆捏捏喬湘的臉,笑話她,“不在家這才多久,瘦成這樣了。”
喬湘拿了個蘋果掂在手里,笑答,“哪有這么夸張,體重都沒變。”
“悅悅沒回來嗎?”
喬湘往家里四下看了看,然后轉頭問佟淑儀。
佟淑儀坐下,動作優雅的牽了牽裙子,“今天你爸叫你回來是要說你的事,悅悅在也不方便。”
“哦。”
喬湘也不急著問什么事,點頭就是了。
今天喬應承回家早,此時在書房,得知喬湘回來了,走到樓梯口,雙手插著褲兜叫她。
“湘湘,到書房來一下。”
佟淑儀抬頭,和他目光撞個正著,也沒說多余的話,喬應承一臉嚴肅轉了(身shēn)。
喬湘乖乖的上樓。
看著姑娘一聲不吭跟去了,老太太小聲對佟淑儀說,“你和應承也不是刻板的人,怎么就非要((逼逼)逼)湘湘去相親呢?”
佟淑儀蹙眉嘖了一聲,“媽,您不懂就不要發言,我和老喬這是為湘湘好。”
老太太癟癟嘴,推了推鏡框不以為意的道,“現在的父母,動輒說是為孩子好,實際上你們這是限制人(身shēn)自由你知不知道!”
“你們兩個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啦?”
“媽!”
“好了好了,我不發言。”
老太太沒好氣的瞅了女兒一眼,扭頭繼續看電視,不再說話。
樓上書房。
喬湘站在喬應承書桌前,站的規規矩矩,跟小時候做了錯事一樣,沒叫她動一下絕不動,沒讓她吭聲絕不吭。
實際上喬湘小時候很少犯錯,大多時候都是給喬悅背黑鍋。
喬應承擰眉看了她好一陣,這才清清嗓子,盡量讓自己不那么嚴肅,“湘湘,你坐下來。”
書桌前有一張配(套tào)的紅木椅子,喬湘點點頭,走過去伸手拉開,坐下來。
“爸,您公司不忙嗎?”喬湘問。
“再忙,也得處理好家務事。”
喬應承目光凝重,和喬湘對話,讓喬湘心里幾分壓力。但喬湘知道,她的養父,是一位非常合格的慈父。
喬應承雙手交握成拱橋狀托著下巴,認真的,又叫了一聲女兒的名字,“湘湘。”
“爸您說。”
“最近言家二少的新聞,是越演越烈,人盡皆知,你有什么想法?”
喬湘垂眸,沒有回答。
喬應承嘆口氣,像對著小時候的喬湘那般語重心長,“湘湘,他不是你的良人,你不要,在他的(身shēn)上浪費時間。”
視線里,是女兒沉默不語的安靜模樣。
她從小被遺棄,已經是這世上最可憐的孩子,喬應承夫婦想過一萬種寵(愛ài)她的方式,也都一一用在了她的(身shēn)上,喬湘和喬悅一樣,是這對夫妻的心頭(肉肉),怎么舍得讓她受傷,怎么舍得讓她不幸?
喬應承在喬湘冷靜自持的目光中,開口對她指示,“高家父母很喜歡你,在錦湖酒店安排了飯局,明晚,跟爸媽一同去見高律師。”
喬湘心跳得快起來。
她知道,這是容不得推拒的,爸爸如果把話說成這樣,就是不會再改變了。
“你們不能((逼逼)逼)我。”她聲音小小的,在唇齒間,卻異常清晰。
喬應承搖頭。
“如果((逼逼)逼)你,能把你從歧路上拉回來,我不介意做一個不受你敬重的父親。”
“爸爸!”
“湘湘,趁著你還叫我一聲爸爸,這一次,必須聽我的。”
喬湘睜著眼睛,直愣愣的望著面前這個穩重嚴厲,目光中卻又帶著對她極其寵溺的中年男人,這一刻,她像是敗下陣來。
她聽他說,“言瑞森,配不上你交付一生,喬湘,我和你媽媽只要你幸福。”
這天晚上喬湘留在家里住,很長時間沒有陪外婆,老太太開口,喬湘也不想讓她失望。
外婆是知道喬湘(身shēn)世的,當時佟淑儀生大女兒的時候,她一直陪在(身shēn)邊,所以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呼吸這件事外婆是第一個知道的。
在病房外面撿到喬湘,佟淑儀也猶豫過要不要把這孩子留下來,外婆說,這是天意,老天讓你失去一個孩子,又給你送一個來,就留著吧。
這一家人太過良善,在喬湘心里,就算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也無法撼動他們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可即便如此,有生之年,喬湘還是想著,如果能見到親生父母一面,哪怕只是一面,也算是此生無憾。
次(日rì)照常去學校上課。
鄧琳和其他女同事依舊在興致勃勃帶著仰慕之(情qíng)討論言瑞森的緋聞,喬湘有多遠走多遠,這種事(情qíng)聽多了會導致她心浮氣躁,(胸胸)口壓抑著一股無名火,不知道往哪兒撒。
午休時間,言嘉楠又從教室鉆出來找喬湘。
“湘湘,我爸爸出差好幾天了,每天我回家就只能看著林嬸,林嬸一張老臉我都看膩了。”
言嘉楠抓著喬湘抱怨,喬湘也不知道該跟他說點什么好,她是想發泄似的說一句“你爸哪兒是出差,分明就是去跟女人約會”,這話最終還是哽在了喉間。
“湘湘,今天放學我讓林嬸不來接我,你帶我出去玩兒好不好?
今晚要跟爸媽去見高俊賢和他父母,喬湘本來就不愿意去,更不要說帶言嘉楠一起去了。
再說,言嘉楠要是知道她去見相親對象,心里一定很難過。
喬湘摸摸孩子腦袋,“今晚我有點事,不能帶你去玩兒。”
然后就看見言嘉楠一臉的失望,但小家伙嘟了嘟嘴還是妥協的說,“好吧,你有事我就不打擾你。”
平時言嘉楠在班里,和女生相處的時候就一副小小紳士的模樣,在大人面前也都是有商有量的,喬湘打從心里覺得,言瑞森是把這孩子教好了。不管他對待女人是怎么樣,對孩子是沒話說的。
下午四點五十放學,家長陸續接走了孩子。
言瑞森出差這幾天,邢輝都是和林嬸一起來接言嘉楠的,但今天只有林嬸一個人來。喬湘隨口問了一句,林嬸說邢司機被派去做別的要緊事了。
言嘉楠依依不舍的和喬湘說拜拜,一想到又要回去面對林嬸的老臉,就滿臉委屈。
喬湘對這孩子有特殊(情qíng)感,雖然言瑞森都跟她說了不是他親生,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從喬湘第一眼見到言嘉楠時有的親切感,至今只多不少。
甚至她一直覺得言嘉楠五官和言瑞森那么那么像,隱隱的覺得言瑞森是在蒙她,言行舉止都這么相似的一大一小,怎么可能不是親生。
喬湘也沒有精力去過多追問,她和言瑞森如今這樣,不管言嘉楠是不是他親生,也都跟她沒有關系。
喬湘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等著言瑞森回來親口告訴她,寶貝,別信那些,除了我親口對你說的,其他的都是不可信的。
可是這么多天了,他避而不見,連電話也都沒有一個,又能怎么解釋?
六點三十,喬湘打車到了錦湖酒店。
她不想那么早來,一個人在街上走了很久,找了一條長椅坐了很久,這才去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