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瑩當時輸液在睡覺,沒有聽見言司令和董韻文的對話。
夫妻二人不是真的就相信是喬湘推她,也并沒有不相信唐婉瑩說的話,他們也很糾結,內心是偏向于喬湘居多,事(情qíng)發生了,也無可奈何,只能叫喬湘最近不要再去言家,不讓唐婉瑩見到她。
其實人潛意識里還是會偏心,如果今天出事的是喬湘,是喬湘肚子里的孩子沒有,董韻文一定會要唐婉瑩的命……
言瑞揚聽了唐婉瑩的話也不過冷笑一聲,他輕飄飄的對她說,“你可不要忘了,喬湘是瑞森的老婆,我阿姨是在乎你更多,還是在乎自己的媳婦兒更多?”
眼見唐婉瑩恨得咬牙切齒,言瑞揚又補充一句,“喬湘現在有多幸福,你就有多痛苦,而我非常喜歡看到你現在這副嫉妒又無可奈何的德行。”
“言瑞揚!”
“病人要休息,言太太早睡。”
言瑞揚雙手插兜優雅轉(身shēn),揚長而去,寬敞的病房里只剩下唐婉瑩一個人。
剛剛言瑞揚說的那些話猶在耳邊,唐婉瑩心底泛起酸澀的同時,一股苦淚往眼眶里冒。
她怎么會不知道呢,董韻文分明就是在意喬湘更多,她唐婉瑩算什么東西呢!
早上開完會,言瑞森和下屬出去聚餐。
下午四點鐘,喬湘心神不寧的回到晉云路別墅,言瑞森不在,她倒是稍稍松了口氣。
倒不是她有多怕言瑞森知道事(情qíng)之后追問她,只是她現在心里特別煩,一句話都不想說。
其實要是她可以讓劉霞出來作證,證明唐婉瑩的確有打掉孩子的證據,就可以徹底證明她的清白了。但是她也很清楚,不能這么做,不能全為了自己考慮。
在醫院的時候,看婆婆那表(情qíng),雖不至于完全相信唐婉瑩的話,但當時她在氣頭上,攆喬湘走,喬湘心里也就知道她有些嫌棄自己了。
也不知道中間有沒有人聯系過言瑞森,他知道了嗎?他會怎么想呢?會不會相信唐婉瑩的話?
言嘉楠周六一整天都在老師那里練琴,林嬸是他的保姆,自然要跟著去,這個時候家里空無一人,看著空((蕩蕩)蕩)((蕩蕩)蕩)的房間,喬湘一時怔愣。
大約到了六點鐘,言瑞森回來了。
他手里拎著一袋子蔬菜和(肉肉),看樣子是回來的時候去過了菜市場。
言瑞森進屋的時候,喬湘也從沙發上站起來。
她看著在門口換鞋的男人,一時間站在原地沒有動。換作往常,她已經過去接過他手里的東西了。
言瑞森看了喬湘一眼,只是平靜的一眼,已經讓喬湘心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心虛什么,又沒干壞事。
“餓了沒?”言瑞森問她。
她點點頭,言瑞森又道,“我做飯,你等著吃。”
“嗯。”
言瑞森去了廚房,開始洗菜做菜。
喬湘總覺得,他可能已經聽到什么風聲了,因為她明顯感覺到男人有話沒有說。
他為什么不說呢?隨便問她兩句也好啊。
他越是這樣,喬湘就越是不安。
沒多久,廚房里就有了米飯的香味。
喬湘本來是餓了,但是心里有事,并不是真的想吃飯。
她在廚房和客廳中間的地方走來走去,思前想后,打算先發制人——
她走到言瑞森(身shēn)后。
男人穿著襯衫,袖子隨意挽在小臂上,他做飯的時候,總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喬湘看了看他的表(情qíng),他好像沒什么特別的表(情qíng),就只是很專注的在切菜。
喬湘問他,“今晚我們吃什么?”
這時他才稍稍抬了下眼皮,“山藥排骨,煎秋刀魚,蒜泥西蘭花,菠菜湯。吃不吃?”
喬湘點點頭,“吃。”
“去外面等著,半個小時就好。”
“瑞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喬湘說完就咬住下唇,側著頭,圓圓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男人拿刀的手停了一下,目光從砧板移到她的臉上。
他語氣一如往常的平靜,“我知道了什么?”
“就是,”
喬湘臉頰微紅,做了錯事被人抓現行似的。她低低的開口,“就是唐婉瑩……”
他點點頭。
喬湘嘆氣,眼睛看著地面,看地板上他被拖鞋包裹住的修長的腳。
果然他已經知道了。
言瑞森瞧了喬湘一陣,抬下巴示意她,“去外面等著吃飯,有事吃完飯我們再說。”
“不是啊,我覺得我應該先和你說一下……”
“嚴肅的事(情qíng)就要嚴肅的談,我現在在給你做飯。”
喬湘覺得很委屈,他這是什么意思?嚴肅的事(情qíng)?嚴肅的談?他打算怎么談啊?
他是不是也相信了唐婉瑩的鬼話,她就是嫉妒唐婉瑩,所以推她下扶梯了?
“你是不是不信我?”計較片刻,喬湘先開了口。
言瑞森站在(身shēn)側,低頭一直在切山藥。手指有點癢,每次做山藥都會癢,但喬湘喜歡吃,他有機會做菜就盡量的給她做。
喬湘說話的時候他沒有吭聲,但喬湘看見,他擰了眉,模樣較之先前,更為凌厲了些。
“飯吃了再說這個問題。”
他再一次強調,現在不說這個。有什么事都該吃晚飯再談,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事,等下大家一說,一個不高興,就連飯都吃不了了。
可喬湘又硬又臭的,她覺得言瑞森相信唐婉瑩了,她覺得自己被冤枉,哪里還沉得住氣。
再說了,她這個時候哪兒來的心思等著開飯!
她一把奪過言瑞森手里的刀,扔得遠遠地,刀和大理石板面接觸,發出刺耳的聲響,令人不悅。
喬湘養著下巴大聲問言瑞森,“你說清楚了,你是不是相信唐婉瑩說的,是我把她推下扶梯?”
他微蹙著唇,目光深沉望著喬湘。這個時候的喬湘在他眼中刁蠻任(性性),實在是討厭得很。
“言瑞森你不要拿這樣的眼神看我,你覺得自己是在包容我嗎?你需要包容我什么?我沒有做過的事(情qíng)我不會承認的!”
喬湘很冤枉,雖然她知道,就算她做了那種事,以她和言瑞森的感(情qíng),她犯錯之后言瑞森一定會原諒她。但她不像那個樣子,她根本沒錯,她不愿意讓他以為她是那種善妒的小肚雞腸的人,還把一個孕婦推下扶梯導致她流產。
“喬湘你安靜一下行不行?”
他終于開口,不過輕輕一句,喬湘就聽得出他的教訓,甚至帶有明顯的低聲呵斥。
所以,他真是信了?
喬湘眼眶紅紅的,往(身shēn)后退了半步,喉間像是塞了顆雞蛋一樣的難受,哽咽,滯悶。
下午言瑞森和公司高層吃過飯,又和幾個喜歡健(身shēn)的男下屬一起去了健(身shēn)房,運動了一個多小時,去沖澡的時候接到董韻文電話。
董韻文大概給他說了一下發生了什么事,也把唐婉瑩說的話告訴他了,董韻文沒有表態,沒有說她相信誰,她只是告訴言瑞森,不管是喬湘故意,還是失手,這段時間都讓她不要再回大院,不要讓唐婉瑩看見她。畢竟人家剛沒了孩子,受不得刺激。
言瑞森是不相信自己女人那么歹毒,沖著孕婦下手。
他估摸著是喬湘不小心,唐婉瑩失去孩子本就敏感,所以遷怒了喬湘。
本來言瑞森是想教訓一下喬湘,她和一個孕婦一起,也不好生照顧一下,反倒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可是細細一想,喬湘又有什么責任?
回家之后,他就想跟喬湘說這陣子回避一下,大院那邊暫時就不去了,可他還沒來得及開這口,喬湘就跟他杠上了。
“唐婉瑩沒了孩子是事實,出事的時候你跟她在一起也是事實,或許她當時挽著你,和你站在同一個地方,所以她不小心摔了就遷怒你——這些我都不想去追究,你是我老婆,給人知道我袒護你也就袒護了,但是我讓你吃完飯再說這個事,你跟我鬧什么?”
言瑞森突然就火大,他覺得喬湘年紀也不小,本來很懂事一個人,怎么一遇到這些事就變得焦躁易怒?
他還沒說什么呢,她就把事(情qíng)全都栽到他(身shēn)上了。
“根本就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喬湘扭頭抹了把淚,然后轉過頭來,“唐婉瑩是謊話精,謊話精你知不知道!她一直就騙人!”
“好了,不要再說了!”
“我偏要說,言瑞森你是不是覺得她現在沒了孩子,她弱她有理!”
“還吃不吃飯了!”
“不吃!”
“不吃滾蛋!”
言瑞森突然怒喝一聲,前所未有的大聲,吼得喬湘立在原地渾(身shēn)一顫,臉都嚇綠了,她還沒見過他發這么大脾氣的樣子,真是恐怖。
他指著樓上,像教訓言嘉楠那樣教訓喬湘,“給我滾房間去待著別下來,自己好好反省!”
滾就滾!
喬湘哭著瞪他一眼,轉(身shēn)就走。
明明不是她的錯,公公婆婆怪她也就算了,連他都不聽她說的。
她現在好想一股腦的把唐婉瑩干的那些齷齪事說出來,可言瑞森壓根就沒給她機會,還對她那么兇,喬湘現在恨死他了。
猶記得他在(床床)上摟著她寶貝寶貝的喊,喊得蝕骨,連命都給她了,口口聲聲(愛ài)她,可是一旦遇上問題,他是那么的獨斷,根本就沒站在她的立場。
喬湘要被氣死了,這該死的老男人,對她兇神惡煞,之前的恩(愛ài)都特么的演習一樣。
喬湘回到房間就趴在大(床床)上哭,把門反鎖了,不讓老男人進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