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島,冰與火之地。
如名字顯示那樣,冰島是一個島國,位于大西洋和北冰洋的交匯處,處于北溫帶,面積十點三萬平方公里,跟國內的江蘇或者浙江面積類似。人口方面它是三十多萬,別說跟中國比,就是跟歐洲各國比它的人口密度也是很小的。
陳松所在航班抵達的雷克雅未克人口密度相對較高,總數是十一萬,占了全國三分之一還要多,它附近還有個衛星鎮很大,人口是五萬,合計起來這就是全國二分之一多的人口了。
回憶著關于雷克雅未克的介紹,他在機場人員引領下通過了海關檢查,然后又有機場服務人員帶他去了VIP候機室。
“女士,我不是應該離開機場嗎?”陳松用絆絆磕磕的英語問道。
冰島的官方語言是冰島語,但因為二戰時期美軍曾在島上長期駐扎并大搞建設,故而多數冰島人也能說一口不錯的美式英語。
還有就是冰島跟英國不對付,為了便于吵架,冰島人對英語就更上心了。
空乘禮貌的微笑道:“先生,有人在等候您。”
陳松拍了拍額頭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帝格爾松跟他說過會有人來機場接他,這是一名老人,名叫布魯斯-托佛,一位精神矍鑠的白人老先生。
牛風送了他一座房子,這房子前任主人就是帝格爾松,現在里面并非沒人,布魯斯-托佛夫妻居住在里面,負責收拾打理房子。
之前帝格爾松也跟他談過兩位老人,他們算是管家,如果陳松不想跟他們一起住,可以將兩人解雇。
到了VIP候機室,果然有一位體格魁梧的老先生在等候著。
老先生須發皆白,臉上一圈白須修剪的短促整潔,這樣配上他那紅潤的面色和鋒利的眼神,讓他看起來很有派頭。
兩人打了個照面,老先生立馬用不錯的普通話說道:“陳松先生,很榮幸見到您,您一路辛苦了。”
陳松大驚,他先跟老先生握手,然后問道:“您還會中文?”
老先生微笑道:“會一點,從七年前帝格爾松先生的資產被貴國商人收購后,我就在學習中文了。”
說到這里,他略苦澀一笑:“年紀大了,記憶力衰減,精力衰退,學的并不算好。”
陳松使勁握著他的手道:“真是謙虛了,你說的很好。”
他心里很是驚喜,來之前他最惆悵的就是自己這蹩腳英文沒法跟當地人交流,還一度想過請個翻譯,沒想到老先生未雨綢繆,已經學了中文。
這一刻他頗為感嘆,什么叫專業?這就是專業!帝格爾松資產被牛風收購,管家立馬開始學中文,覺悟真是高!放在國內,絕對是老黨員!
布魯斯想幫他背包,陳松客氣的拒絕了:“只是幾件衣服,托佛先生,您無需如此客氣。”
“恭敬不如從命,先生。”布魯斯賣弄了一下中文,“您也無需稱我為托佛先生,我的朋友都叫我布魯斯,我想您這么稱呼我就好。”
陳松不是什么拘謹的人,布魯斯懂中文,又在冰島生活了一輩子,這樣他打算繼續聘用這對夫妻為管家,幫自己度過初來冰島的尷尬期。
另外布魯斯辦事很細心,隨即給他遞來一杯熱飲,他啜了一口竟然是熱豆漿,老爺子也是費心了,讓他很滿意。
接到他后,兩人離開機場。
路上陳松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道:“來之前我以為冰島很冷,原來這里并不冷。”
布魯斯笑道:“這個季節的平均溫度在零下,算是不暖和,不過到了夏季就舒服了,冰島平均氣溫是十度,白天時間很長,很適合室外運動。”
陳松點點頭看向天空,遺憾道:“可惜今天陰天,天氣不佳,否則先前飛機降落的時候,我還真想俯瞰一下冰島,它一定很美。”
布魯斯道:“送您一句本地俚語,如果您不喜歡這一刻的天氣,那再等五分鐘。”
幾分鐘后,天色越發晦暗,并有雪花飄落。
陳松一臉懵逼的看向老爺子,老爺子鎮定的說道:“現在,您是不是有點喜歡剛才那一刻的天氣了?”
兩人沒有離開,繼續等了一會后天色又好轉了,隱隱有陽光露出犄角。
陳松大樂:“這邊天氣真是變化莫測。”
布魯斯笑著說道:“二十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
陳松沒聽懂:“什么?”
布魯斯說道:“二十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這是我新學到的中文網絡用語,表示大笑,不是嗎?”
陳松:“23333?”
他把這串數字的含義解釋一下,這次兩人真的笑了起來。
大笑一通,布魯斯繼續前面的話題:“是的,冰島天氣變化很快,還有就是您的飛機降落之時屬于黎明,所以才光線不佳。”
說著他補充了一句:“現在是一月中旬,日出時間是上午十一點,日落大致是下午四點。”
陳松拍拍額頭:“把這事忘了。”
聊到時間,布魯斯又問道:“陳先生,您現在狀態怎么樣?一路飛過來是否比較疲憊?如果您感到疲憊,我們先在雷克雅未克休息一番,如果您對您的房產比較好奇,那可以直接去流螢鎮。”
帝格爾松的房產多,牛風送與陳松的房子位于小鎮流螢鎮,這小鎮位置在雷克雅未克的東南方,相距大約一百四十公里。
前兩天陳松研究冰島房產后才知道,牛風送他房子并不是出于大方,而是擺脫了一個負資產。
相對本地人收入,冰島房價不高,最貴的雷克雅未克市中心一平米是五千美元,但當地人均GDP是七萬美元,且房子沒有公攤,折算一下是可以被當地人接受的。
城市郊區房價更低,而流螢鎮這種沒什么人的小鎮,那房子幾乎是沒有價值的,有價無市,沒人會去那種小地方買房。
帝格爾松之所以會在流螢鎮買下那房子,是因為十多年前冰島全國搞金融業,經濟病態爆炸,作為銀行高管他錢多燒的難受,四處購買房產來炒房,結果炒著炒著,把自己炒熟了。
后來美國爆發次貸危機,冰島銀行業和政府紛紛破產,帝格爾松算是個人才,被牛風看中給招入了麾下,準備用他來薅冰島的羊毛。
牛風幫他處理了資產麻煩,他在冰島的資產轉入了牛風手中,后者作為全球頂級富豪,壓根沒把這些沒價值的資產放在眼里,所以才會隨手贈與陳松。
聽了布魯斯的話,陳松問道:“咱們怎么去流螢鎮?”
“汽車和飛機皆可,但您先前未能俯瞰冰島景色,所以我提議坐飛機。”
一聽又是坐飛機,陳松就來勁了:“我不累,咱們不在雷克雅未克停留了,我就是從大城市來的,城市沒意思,我去上個洗手間,咱們回家!”
他依稀又看到了巧笑嫣然的小空姐,這次是金發碧眼白皮膚的冰島妹子。
布魯斯帶他在機場外找了個公用洗手間,有些破舊,顯然年頭不短了。
正好一個航班降落,廁所里面人多,陳松好不容易找了個坑位,可是一看門還壞了,里面的插銷崩掉了。
他沒有選擇,只好將就。
偏偏冰島廁所修的空間大,為了方便,廁所門不像國內那樣往里推,而是往外拉,這樣他只好一邊蹲坑一邊用手拉住廁所門。
他正在咬牙奮戰,門上傳來一陣拉力,同時有人嘰里呱啦在外面喊了一聲。
陳松估計這是冰島語,他不懂冰島語,便琢磨用英語怎么回答里面有人:Here?Someone-here?It's-here?
結果外面的人暴脾氣,門上忽然出現一股大力,陳松下意識拉近了門把手,但廁所地面光滑,他就這么被連門帶人一起被拖出去了……
外面是個跟健美先生似的冰島大漢,看到這一幕傻眼了,轉身走人。
陳松也待不下去了,他陰沉著臉走出去洗了個手,然后去找布魯斯。
布魯斯正在跟旁邊的人說笑,陳松勉強笑道:“你們在聊什么?”
看他出來,布魯斯跟那人告別,然后說道:“剛才廁所發生一件有趣的事情,有個家伙不知道為什么趴在廁所門上,然后有個大塊頭強拉廁所門,把他給拖了出來。”
陳松臉色都青了:“我沒趴在廁所門上,就是蹲在地上用手拉著門把手!”
布魯斯:o((⊙﹏⊙))o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恰好一輛出租車經過,布魯斯揮手喚下。
上車后陳松才反應過來:“咱們不是坐飛機回去嗎?怎么離開機場了?”
布魯斯說道:“嚴格來說咱們坐的是旋翼飛行器,您不是想觀光賞景嗎?它比傳統飛機更合適。”
出租車開了不一會停下了,一排飛行器出現在陳松面前。
這東西有點像是直升機,橢圓形機艙,上面和后面各有個螺旋槳,下面有三個輪子,陳松仔細看去,覺得它更像是裝了螺旋槳的三蹦子!
三蹦子只有一個駕駛員,一笑門牙都沒了的干巴老頭。
布魯斯笑問道:“驚喜不?”
陳松膽顫心驚的說道:“這次坐飛機,跟我想的,不一樣啊。”
旋翼飛行器跟直升機不是一回事,它還真是個飛行三蹦子,這貨起飛竟然不是靠螺旋槳啟動直飛,而是靠發動機助力往前跑,跟三蹦子一個架勢。
不過它的飛行速度很快,且可以在空中走直線,故而極為節省時間。
另一個就是它的視野很好,因為它飛的不高,陳松可以完美俯瞰大地景色。
冰島多河多湖,隨著太陽升起,先是壯麗的海岸線進入他的眼簾,兇猛的海浪拍打礁石,塑造出了瑰麗雄奇的海岸線。
隨后,一條大河浩浩蕩蕩流入海洋,陽光照耀在水面上,如萬千金鱗跳動。
跨過澎湃的大河又有五彩斑斕的苔原出現,一條條溝壑如盤蛇一般延展,時不時有安靜祥和的小村鎮散布在上,房屋星羅棋布,中午炊煙裊裊,自有一股寧靜氣質。
又是一條大河出現了,又有一座小鎮冒出來,布魯斯大聲道:“那是馬爾卡河,看到了嗎?河邊的這座鎮子就是流螢鎮,歡迎回家,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