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周安沒再出去下釣子,回到周劍這里洗洗就上了床。
上床之前,周安跟周劍說好,明天探螺螄的任務交給他,周劍雖然苦著臉,但還是答應下來。
次日清晨,吃過早飯,周安就獨自騎上電瓶車去了縣城。
他要去打聽一下鮮活小龍蝦的價格,順便還要買一些做麻辣小龍蝦的調料回去,嗯,一些廚具也需要添置,還有一些其它東西,總之,做麻辣小龍蝦需要用到的東西,比做五香螺螄復雜多了。
大黑魚徐紹勇那種現燒現賣的小龍蝦做法,周安是看不上眼的。
放點蔥姜蒜、干辣椒、花椒粉什么的炒炒、煮煮,那樣沒技術含量的做法,周安肯定沒興趣模仿。
這也是他有信心搶走大黑魚小龍蝦生意的底氣所在。
重生前,他從廚十幾年,小龍蝦他也是做過的,只是,他的做法比較復雜,需要的調味料和各種配料也比較多,他需要好好準備。
周安清晨空車去的縣城,中午回來的時候,車后面的大框里裝滿了,連帶著電瓶車放腳的地方也放了一只不銹鋼桶,桶里放了滿滿兩桶大豆油。
進村之后,回頭率百分百。
但凡看見他車上那么多東西的,都側目不已。
好奇的詢問聲也不斷響起。
“安子!你發財了啊?一次買這么多東西?”
“太虎家的!你家要辦酒席嗎?買這么多油?”
“哎!小安!今天哪個超市做活動嗎?你這也買的太多了吧?”
各種詢問,周安都隨口敷衍著。
周安沒把這些東西送去周劍家,而是直接把車騎進自家雜物房。
兩個原因,一個是他自家的鍋灶更適合做小龍蝦,周劍家房子多年沒人住,廚房簡陋,連柴火都沒多少。
另一個原因是,他和周劍每天晚上都要出去賣螺螄,房子里沒人,這么多東西村里那么多人都看著他買回來的,如果把這些東西都放在周劍家里,誰知道村里哪個小偷小摸的,晚上會不會趁著他和周劍都不在,去偷?
別說農村民風淳樸,沒人偷東西。
周安從小在這里長大,村里有小偷小摸習慣的人可不少,別的不說,就說周劍家的房子!幾年沒人住,房子里東西差不多都被人搬空了。
還有每年年底,快過年的時候,總有一些沒錢過年的,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摸進別人家的廚房或者雞圈什么的,年底天冷,大家一般都睡的早,第二天起來才會發現家里遭賊了。
“安子!你怎么買這么多東西啊?這要花多少錢?你這也買的太多了吧!”
周安母親聽到雜物房動靜,走進來看見周安買回來這么多東西,她臉色馬上就變了。
“媽!你別管!我都有用的!”
“你有用?你有什么用啊?做螺螄的東西你不是都買了嗎?怎么又買這么多?這、這么多油、這么多辣椒,還有這些是什么呀?”
田桂芳指著周安從電瓶車大框里取出的一大包香料粉,滿眼疑惑。
這包香料粉,別說她認不出來,一般廚師都未必認得全,是周安在縣城買了十幾種香料之后,放在一起用干貨店里的機器打成粉的。
有八角、香葉、花椒、草果、小茴香、紫草、桂皮、甘草、肉蔻和山奈等等香料。
別說這些香料已經打成粉,就算全都完好地擺在田桂芳眼前,她估計也就能認出一個八角。
“媽!你就先別問了,等我做好了,再跟您說行嗎?”
周安很忙,腦子里正在合計著東西有沒有買全,等下哪些東西先處理,哪些東西后處理,根本沒心思給母親細細解釋。
田桂芳很無奈,唉聲嘆氣。
周安對她笑了下,然后就拎著兩袋干辣椒去了廚房,他手里拎的那兩袋干辣椒,每袋都是兩斤。
但卻是兩種外觀不同的辣椒。
一種長長的,外觀鮮紅油亮,這種干辣椒名叫二金條,另一種短粗,顏色也淺一些,是辣味更足的朝天椒。
燒火,倒了些豆油進鍋,等鍋里溫度稍微上來,周安就把兩袋干辣椒全部倒進鍋里,拿起鍋鏟開始翻炒。
田桂芳雖然唉聲嘆氣,但還是跟進廚房,見兒子灶上灶下地忙,嘆了口氣,主動坐到灶膛后面,“要多大火?我給你燒吧!”
“小火就行了!老媽!謝了!”周安嬉皮笑臉地跟老媽道謝。
田桂芳沒好氣地掃他一眼,嘀咕著:“你就折騰吧!也不曉得從哪里學會的這些,你炒這么多辣椒干什么呀?什么菜要放這么多辣椒?”
“媽!我在熬辣椒油!”
周安笑著解釋一句。
“什么?這樣熬辣椒油?你這個孬兒子哎!把辣椒放鍋里炒就能炒出辣椒油嗎?你這是聽誰說的呀?快停下!趕快停下!”
田桂芳一聽周安這是在熬辣椒油,立時急了,起身就要從周安手里搶走鍋鏟。
周安一邊側身躲避,一邊無奈解釋:“媽!你別這么激動行嗎?我知道這樣炒不出辣椒油來!我只是想把辣椒炒一下,再磨成粉,你別搶!別搶行嗎?我心里有數!真有數,您就信我一次不行嗎?”
說起來都是淚,周安一邊忙著,一邊還要跟老媽解釋。
即便如此,田桂芳依然將信將疑,但好歹沒有再阻止周安。
周安把干辣椒炒香后,就出了鍋,田桂芳見他沒有繼續炒下去,才松了口氣。
炒干辣椒的過程中,比較有趣的是——鼻孔塞著衛生紙的周安還好,不愿用衛生紙塞鼻孔的田桂芳被辣椒炒出來的辣氣嗆得不斷打噴嚏。
在房間里修養的周太虎也打了好幾個噴嚏,罵罵咧咧的聲音傳進廚房。
“造反!你們娘兒倆是在家里造反吧?搞你麻痹,嗆死人了還搞?是不是不想老子活了,用這個法子想把老子嗆死在床上是吧?”
周太虎在房間里罵罵咧咧,周安趕緊示意老媽過去拿紙給老爸塞上鼻孔,結果等老媽回來的時候,卻聽說:“安子!你不知道,我拿衛生紙進去的時候,你爸已經從床下撕了棉花塞著鼻子了!就是嘴上還在罵罵咧咧!”
周安失笑。
他老爸就是這個性子,習慣罵人,不高興時候罵,高興時也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