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未來的媳婦,曹公子的女朋友,這天晚上總算是讓曹余生給見著了。
老曹這大半輩子吃過見過,漂亮女人見識過不少了。
再加上去年兒子曹冕那是帶著狄蘭在曹余生面前亮得相,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所以伊蓮的長相,落在曹余生眼里也就一般。
小姑娘典型的歐羅巴人種,粉嫩粉嫩的,臉上有點兒雀斑。
鼻梁上架著一副圓框眼鏡,鏡片挺厚,藍色的眸子被鏡片一折射,這就顯得小了,眼神兒看樣子不太好。
五官還算精致,瘦不拉幾的,個子倒是挺高,有一米七了。
面部表情有點僵,一看就知道不習慣這種場面,跟狄蘭那時候的明眸善睞不是一個檔次,有點兒書呆子的意思。
不過未來兒媳婦兒嘛,老實巴交的挺好,而且既然學歷這么高,腦子肯定是不笨的。
這會兒,一家人已經在飯桌上了。
伊蓮挨著曹冕坐著,怯生生的,上半身都有些歪了,緊緊靠著曹冕。
曹余生看得出來,小姑娘這是剛到陌生的環境,心里有些害怕。
曹冕手上一邊給伊蓮夾菜,嘴里用英語哄著:“你別怕,我家老爺子,那跟我是哥們,沒什么架子的。”
曹余生當然聽得懂英語,這會兒直翻白眼。
不過他還得裝作聽不懂,這樣就算給小兩口一個私密空間了。
俗話說得好,不聾不啞不做家翁。
曹余生這個人精自然深諳此道,也不怎么說話,就是臉上掛笑,不緊不慢地吃著飯。
桌上備著酒,爺倆喝著,未來兒媳婦也滿上。
幾倍黃湯落肚,伊蓮也就慢慢放開了,小臉透紅,眉梢眼角風情這就出來了。
一看姑娘不怯場了,曹余生心弦也就松了,對曹冕說道:“歐洲那邊怎么樣了?”
“不怎么樣。”曹冕搖了搖頭,“醫院騎士團那群家伙開始搶生意了,獵門在歐洲目前也沒什么得力人手,買賣不好干。”
“醫院騎士團四個最強的騎士目前都在婆羅洲。”曹余生問道,“還有誰能跟獵門搶生意?”
“還有那群苦修士嘛。”曹冕說道,“這群老家伙最近一個接一個出山了,而且修為還一個比一個高,就獵門目前在歐洲那些獵人,最強才七寸能耐,那真不是人家對手。
我一看這么接買賣會砸招牌,于是干脆就歇了。”
曹余生說道:“人手不足,是可以戰略性地放棄一些買賣,但不能全放。
最近還在國內的三個獵門魁首,云秀兒在閉關破鏡,賀永昌和苗小仙最近閑著。
你看看歐洲那邊,有什么買賣是能讓他們倆做的。”
“買賣當然是有的,而且還挺大。”曹冕搖了搖頭,“只不過他們倆做不了。”
“賀永昌現在是個強九境的高手,苗小仙也正在逼近這個領域。目前這世上除了婆羅洲的這筆買賣,還有什么買賣是他們倆做不了的?”曹余生問道。
“東歐的那頭東西,最近開始鬧騰了。”曹冕說道。
“九龍之一?”曹余生眉頭一皺。
“嗯,西王母。”曹冕點點頭。
“那是接不了。”曹余生自己給自己罰了一杯,“別說他們倆了,整個獵門搭上都未必夠。”
“可不是嘛。”曹冕嘆了口氣:“獵門九龍家族之一的楊家,最近讓我想辦法讓附近的城市盡快撤離。
可我這個獵門謀主新官上任,手底下一個能人沒有,當地政局又很動蕩,管事兒的叫不應,我上哪兒想辦法去?
所以這活兒,暫時只能交給醫院騎士團的那群苦修士。
歐洲的情況您也知道,宗教的號召力嘛,反正讓他們連哄帶騙的,讓當地人先撤離唄。
至于接下來怎么辦,走一步看一步吧。”
曹余生點點頭,然后似是想起什么來,皺眉道:“東歐那邊,主要是東正教吧?這些天主教的苦修士過去攙和,有用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至少比我一個外人耍嘴皮子管用。”曹冕搖了搖頭,“先觀察著吧,楊家跟我打招呼了,萬一不行,獵門還是得上。”
“那是自然的。”曹余生沉聲說道,“九龍異動,非同小可。”
“這事兒,要不要跟咱總魁首匯報一下?”曹冕說道,“他在婆羅洲的買賣差不多了吧?”
“嗐,離完事兒還早著呢。”曹余生說道,“七色麂子這東西畢竟不好對付,先別讓他知道,免得分心。”
“嗯。”
婆羅洲當地,已經是晚上七點鐘了。
林朔他們四個,在小八的領路下,占了圣湖邊上的一個山頭。
整片圣湖面積其實不算大,十平方公里左右。
這次趕過來跟獸神決戰的一萬獵頭人,都去北岸附近待著了。
林朔所在的這個山頭,是南岸,地勢很高,對整片圣湖可以一覽無余。
就是今天晚上天氣不是很好,風高云多。
從這兒看下去,月光是時有時無,整片湖時明時暗。
海妖什么時候會出來,這個情報林朔四人一直不知道,他們只能觀察湖對面的情況。
這會兒對面篝火點點,肉香能順著風送過來,大伙兒都在吃飯。
看這個樣子,海妖短時間內還出不來。
閑著也是閑著,林朔就掏出了衛星電話,開始跟自己的兩個老婆煲電話粥去了。
先是Anne那邊一個電話過去,噓寒問暖地拉了半個小時家常,又打給了狄蘭,你儂我儂地說了半個小時情話。
苗成云在一旁看得是痛心疾首,衛星電話的通訊費貴著呢,錢再多也不能這么糟踐。
等林朔終于掛了電話,苗成云說道:“你別光顧著跟自己媳婦兒熱乎,倒是跟咱幾個也說說嘛,一會兒怎么弄?”
“你是隊長還是我是隊長?”林朔白了苗公子一眼,“作戰計劃不是隊長制定的嗎?”
“你這個過了啊!”苗成云說道,“要是其他什么東西,計劃我定也沒什么,不會差。可這是海妖啊?什么路數我又不清楚,怎么制定計劃?”
“我難道就清楚了?”林朔反問道。
“你奶奶不是秦家人嘛?”苗成云說道。
“嗐,我奶奶以前說海妖的事兒,那主要是為了嚇唬我爹,讓他早點兒睡覺。”林朔解釋道,“然后我爹就學過來了,我小時候他就專門用這個來嚇唬我。
我奶奶是秦家女人,秦家以前的規矩是女人不出海,所以她估計也是道聽途說。
這初始情報源就不靠譜,再加上兩代人的藝術加工,而且其中還有我家老爺子那編故事的本事。
所以目前,也就‘海妖’兩個字我能信,其他全不作數。”
“那咱就這么愣來啊?”苗成云問道。
“那倒不是。”林朔搖了搖頭,“你看對面,這么多人在呢。
海妖就算上岸,也是在那邊地勢低的北岸上,讓他們先接觸著唄,我們先看看情況。”
“可問題是這鬼天氣,咱又不是賀家獵人。”苗成云看了看對面,說道,“看不清楚嘛。”
“這就是所謂計劃外的意外情況了。”林朔一本正經地說道,“你這個隊長得想辦法。”
“你少來了。”苗成云擺了擺手,說道,“你這會兒還有心思跟媳婦兒煲電話粥,肯定知道海妖的情報,別裝蒜了。”
“倒是不蠢。”林朔不由失笑道。
“趕緊說吧。”苗成云說道,“一會兒不知道啥時候上岸的呢,咱別明明已經在以逸待勞了,回頭還被這些東西打個冷不防。”
“行吧,那我說說。”林朔正了正神色,緩緩說道:“海妖,要是在水里,那誰來都不行,肯定斗不過。
要是上了岸,那就好點兒。
這東西全身表面有一層粘液,滑不留手,同時下面是一層極為堅硬的鱗甲。
無論是刀砍斧鑿,還是弓箭勁弩,除非位置吃得極正,力量又足夠大能造成震傷,否則就沒什么效果。
這是這東西的防護情況。
攻擊手段,它主要是三種。
一是肉身搏擊。
這東西人身魚尾,前肢構造跟人類的胳膊很相似,再加上大腦比較發達,智商很高。
所以它們的肉身戰斗方式,不是動物本能那么簡單,也是有海妖一族的傳承,能借助武器,并且能通過后天的訓練加強。
一頭成年雄性海妖,既然能在族群里接受捕獵取食的任務,那肯定不是弱者。
根據海客們的經驗,這種海妖的近身搏斗實力,爆發力和出手速度具備人類修力強九境的水準,可移動不是那么方便,所以看上去是有弱點可以被針對的。
不過它們的第二種攻擊手段,就把移動不便的弱點給彌補過來了。
那就是水炮攻擊。
雄性海妖會在肚囊里儲存海水,在對敵的時候以水炮的方式打出去。
它們的這種攻擊,跟咱人類吐痰不一樣,體內是有特殊結構支持的,威力極大,哪怕是海船上的鋼板,都能一下擊穿。
人的身體,絕對是挨不了一下的。
每頭雄性海妖一上岸,就相當于一個炮臺。
因此哪怕移動不便,也極為可怕。
而雌性海妖,這前兩種攻擊手段都有,但又都比雄性弱一些。
不過它們還會第三種攻擊手段,這是對人類威脅最大的,那就是歌聲魅惑。
海妖的歌聲,這個傳說你們也應該聽說過。
據說無比美妙,人的意志力根本抵抗不了,會不由自主地想接近這種歌聲,要聽得更清楚一些。
結果呢,那就是幾十頭雄性海妖圍在雌性海妖身邊,等著這些倒霉蛋的到來。
所以海妖讓人棘手的地方就在于此,這東西不僅戰斗力強悍數量多,還懂配合。”
林朔這番話說下來,苗成云連連搖頭:“這聽起來無解嘛。”
“還是有解的。”林朔聲音低了下去,“咱應該這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