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父子這一天起了個大早,七點不到就坐進了辦公室。
明斯克跟燕京有五個小時的時差,曹家父子早上上班的時候,東歐的狩獵隊還在休息。
相比于老謀主曹余生,新任謀主曹冕到底還是貴人事忙,有很多公文要處理。
今天早上的頭等要事,是獵門的存在,已經被公眾所知了,在總魁首不在場的情況下,他這個獵門謀主得想辦法應對。
楊拓一大早來了個電話,讓曹冕跟華夏外交部聯系一下,以獵門官方的身份做一個聲明,向全世界明確一下獵門這個組織的性質。
事情說起來并不難,因為獵門跟華夏高層之間早就明確了性質,這事兒在建國的時候就辦了。
獵門接受并且擁護執政黨的領導,受理國家委托的、在猛獸異種方面的特殊事務,不參政議政,不受地方政府管轄,組織首腦也就是獵門總魁首,享受副國級待遇。
可這事兒如今要公布,這就要注意政治影響,用詞就需要好好斟酌,既說明情況,也要避免那些不必要的聯想。
外交部的意思,是讓獵門先起草一份聲明,然后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大家再商量著改。
這事兒要是林朔在,大筆一揮也就幾分鐘的事兒。
可曹公子早早被送到國外留學,人家喝得是洋墨水,中文水平是沒太大問題,可讓他提筆寫這種東西,那就抓瞎了。
這天上午曹冕人坐在辦公桌前,打開電腦文檔手擱在鍵盤上愣了一會兒,這就開始抓耳撓腮。
曹余生瞟了一眼兒子的窘境,然后就當做沒看到,翹起二郎腿攤開報紙,把紫砂壺里的茶水吸得呼嚕嚕響。
曹冕一看自己親爹這個做派,就知道向他請教這個是沒戲的,也就打消了念頭。
他于是就聯上網,打算去外交部的官網扒個范文下來抄一下。
結果這一上網,他心思就飄了,因為網上這會兒實在太熱鬧了。
曹冕看了一會兒,興致盎然,對曹余生說道:“老爺子,我看總魁首這回夠瞧的了,這要是回來了,念秋姐非好好收拾他一頓不可。”
“又怎么了?”曹余生抬頭問道。
“前兩天,咱總魁首的公眾形象雖然有點兒反復,但整體還是不錯的。”曹冕說道,“而這個蘇冬冬呢,那是所有人都上趕著罵她破鞋啊。勾搭自己親妹妹的丈夫,這個確實說不過去。結果到了今天,這情況又不一樣了。”
“哪兒不一樣了?”曹余生問道。
“昨天結束的那場三十多小時的直播,蘇冬冬這個人立住了。
之前蘇冬冬在石林里,也是出力最大的,可是迷霧擋著大家看不到。
這兩天她接得是趟雷的活兒,而且負責給其他獵人下避讓指令,這就太露臉了。
她一路下來有勇有謀,能耐也大,辦事那是真靠譜。
這回大家看在眼里了,這就跟林朔之前道理是一樣的。
這樣的英雄人物,私下里品德如何,那就相對不重要了。
結果您猜現在怎么著,很多人開始給林朔和蘇冬冬湊CP了,說這是天生一對。
這樣的一對英雄兒女,就應該沖破世俗道德的桎梏,勇敢地走在一起。
在加上林朔本來就三個老婆了,再多一個其實也不多。
老爺子,你說這些東西要是讓念秋姐看到了,甭管事情成不成吧,咱總魁首是不是沒好果子吃?”
“那必須的。”曹余生說道,“可一可二不可三,狄蘭加歌蒂婭,這已經兩回了,要是再來一回,而且還是念秋親姐姐,呵呵,林朔回頭也不知道是怎么個死法。”
“那要不,咱回頭勸勸念秋姐?”曹冕問道。
“嗐。”曹余生擺擺手,“咱把正事兒辦好就行了,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
我是林朔的四舅,以后林家幾個孩子要分家的話,那這事兒我這個娘舅是可以管的。
其他的家事,就讓他們自己折騰去,我管不上。
至于你小子,就更別去觸這個霉頭了,找死呢不是。
對了,你東西寫得怎么樣了?”
“不會寫。”曹冕手一攤,“老爺子,說實話,我覺得要是讓我來起草這個東西,外交部一看可能就不會跟我們商量著怎么修改了,而是直接上報高層,然后咱獵門就被取締了。為了總魁首回來之后不找我算賬,還是您這個昆侖學院的院長來起草吧。”
“你說我花多么錢供你讀書,結果你讀出來有個什么用?”曹余生翻了翻白眼,隨后攤開了一張稿紙,又從桌上筆筒里抽出來一支鋼筆。
這兩天,北歐也很熱鬧。
因為林家大夫人蘇念秋,帶著云秀兒、苗成云夫婦,前來北歐皇宮拜訪。
這事兒按常理,其實是不那么妥當的。
北歐公主是林家二夫人,林家大夫人帶著自己的師兄師姐登門,有點兒到對方地頭找茬挑事兒的意思。
在華夏古代,這種拜訪是要盡量避免的,因為肯定會觸霉頭。
可這一趟性質不一樣,這是林家分家的掌門人林賀春,給A
e這位侄媳婦的建議。
目前在林家內部,蘇念秋是主脈主母,地位其實要比林賀春高一些。
不過春叔對自家丈夫怎么樣,A
e是知道的,那是視如己出,恨不得是自己親兒子。
公公如今已經去世了,A
e就把林賀春當公公看待。
他的建議,肯定不會害林朔和自己,于是A
e也沒多問,直接就照辦了。
而苗光啟、唐高杰、苗雪萍這三人,顯然是被林賀春安排去了另外的地方,暫時不知其蹤。
人到了北歐地頭,師兄妹三人還暈暈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情況。
一直見到了狄蘭,他們才明白了林賀春的第一層用意。
北歐修行圈實力太弱,高文不堪大用,面對教廷的威脅目前僅憑狄蘭一人支撐。
而狄蘭本身的實力又是隱藏的,不僅不為世人所知,修行圈里也就家里人知道,所以她對教廷沒有多少威懾力可言,北歐局勢十分危險。
e帶著苗成云和云秀兒一到場,這是三個強九境高手,北歐的局勢就暫時穩定了。
而林賀春的第二層用意,直到一個瘦巴巴的老頭兒在當天晚上秘密拜訪的時候,A
e才知道。
這個老頭兒A
e也認識,婆羅洲上見過面,對這人其實她一向不怎么看得起。
就是那位曾通關紅燈區三條街依然意猶未盡,歐洲醫院騎士團新任圣騎士,埃爾文。
在見著A
e的時候,埃爾文終于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底牌。
嚯,老臥底了。
之前給總局提供情報的那位歐洲老同志,就是他。
他曾是獵門九龍家族中的楊家學徒,早年拜楊家的前代家主為師。
跟高文這個只接受了楊家老家主只言片語點撥的半吊子不同,埃爾文是外門弟子,得了楊家的一部分真傳。
學到二十歲,他改頭換面,成為了醫院騎士團的苦修士,熬了幾十年,如今熬到了圣騎士這個位置。
而在這起事件中,這位新任的圣騎士主動請纓,來盯著北歐這塊,他負責這邊的情報。
所以林賀春的第二層用意,就是讓埃爾文給歐洲教廷提供假情報。
蘇念秋三人來了,埃爾文如實匯報。
作為修行圈的實力威懾,這步棋算是很合理的明棋,把牌亮出來。
而蘇念秋三人走了,埃爾文就裝聾作啞了,這是一步暗棋。
牌表面上還是亮著,其實已經藏下來了。
其用意,就是讓歐洲教廷對獵門強大戰力的分布情況,產生誤判。
而這單買賣,是埃爾文臥底生涯的最后一單買賣。
此間事情一了,他就會去華夏,接任楊拓這個副局長,負責總局跟獵門的接洽事務。
從而讓楊拓這位年輕的天才生物學家,可以心無旁騖地在科研領域承載希望、開拓未來。
東歐平原上,林朔這一覺睡得很香。
實在是太缺覺了,林家人在不睡覺方面確實比一般人強不少,可畢竟也是血肉之軀,不是鐵打的身子。
而且林朔如今也是二十五周歲了,人體的客觀規律不可避免,男人二十五歲力量正值巔峰初期,可精力已經過了巔峰,跟十七八歲的時候沒法比。
再加上這兩年娶妻生子,不是忙著狩獵就是忙著生孩子,在熬夜能力這塊兒,林朔明顯感覺到自己不如以前。
所以這一覺,他睡得很沉。
他躺下之前也想明白了,之前自己是屬于心里亂了方寸,著急了,其實大可不必那么緊張。
如果賀永昌晚上真的盯不住蘇冬冬,那就盯不住了。
你蘇冬冬有本事晚上把我怎么樣了,那是你能耐,你有這個臉皮的話那就請便。
我要是半道兒醒過來了就把你一掌拍死,我要是沒醒那算你得著了。
我一個男人怕什么呢?
我家里三個夫人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女人,這事兒情有可原。
想明白了此中關節,獵門總魁首心思一放那是到地就著,一秒入睡。
這一覺昏天暗地,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其實還沒睡夠。
可是看情況,已經不能再睡了。
因為叫醒他的,不是狩獵隊里的任何一個人。
而是追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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