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津寒點了點頭,把玩著手機沉思了片刻,熟練得撥通了林笙歡的電話。
電話里傳來一陣忙音,無法接通。
冷津寒將執在耳邊的手機放下,濃墨般的眉宇微微皺起,那個女人在做什么,電話打不通?
心里有一絲不安在悸動,除非是沒電,就算睡覺的時候林笙歡也不會將手機關機。
他這次出來把保鏢都帶走了,只要林笙歡不出海,安全是沒有問題的,誰敢在他的島上放肆?
冷津寒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正準備給別墅里的傭人打電話。
“冷先生,易老板來了。”
冷津寒動作一頓,抬起冷冽的眸望過去。
大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抽著雪茄,穿著貂皮大衣,被一群小弟前擁后簇得走出來。
“冷先生。”
冷津寒收起手機,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得扯了扯唇,“易老板,好久不見。”
“嘩啦!”
冰涼的水潑在身上,林笙歡打了個激靈,艱難地睜開眼。
手腳都被人綁得死死地,只是動一下,粗糙的繩索就磨得她的手腕生疼。
嘴上被貼上了封條,就連聲響都發不出。
她被人關在一個黑暗的房間內,伸手不見五指,隱約能夠聽見外面傳來海浪的聲音。
“房間里面的人要看好了,要是人丟了,我們都沒好果子吃。”房門外有聲音響起。
“放心好了,”男人嘿嘿一笑,“我就守在這里,不過說真的,這次送來的小娘們兒長得可真水靈啊,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林笙歡心頭一緊,她現在是被人綁架了?
不對……是被那個女人給賣了才對。
“哐當——”身旁突然出現一聲巨響,似乎是東西被人撞在了地上。
林笙歡努力“嗚嗚”了兩聲,這里是用來關人的地方,除了她,應該就是沈夏和許巍了。
果不其然,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想過,林笙歡聽見一個壓低了的聲音在耳邊,“林小姐你還好嗎?”
是許巍。
貼在嘴上的膠帶被人撕了下來,動作精準就好像在明亮的地方能夠看見。
“呼……許巍你在這里,那沈夏呢?”林笙歡同樣壓低了嗓子,緊接著繩子被人解開。
“我沒看見沈夏,應該是關在了其他地方,”許巍扭頭四處看了看,將手上的小刀片給藏了起來,“我們現在去哪里?”
林笙歡搖頭,“你把我重新綁上,我們現在應該是在海上,剛才門外那兩個男人的對話你應該也聽見了,僅僅是憑借我們倆,肯定不可能就這么逃出去,哪怕是加上了夏夏,我們都跑不了。”
茫茫大海上,他們就算是能偷偷跑出去,也不可能從這不知身在何處的大海上生存。
許巍沉默了兩秒,還是選擇了聽從林笙歡的想法,“林小姐你說的有道理,我給你綁上活結,要是有什么問題,你可以直接把自己解開,然后逃走。”
他們不知道在這個房間內呆了多久,黑暗中的時間特別地難熬。
直到船身突然一頓,許巍把膠帶重新貼在林笙歡嘴上,低聲道,“一會兒上岸了,要是有機會的話,林小姐我掩護你逃走。”
林笙歡嘴重新被封上,什么也說不了,就在這時,房間沒被打開了,刺眼的燈光毫不客氣地射了進來。
林笙歡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頭發卻是被人一把揪了起來,手電的強光照著她的臉,伴隨著粗俗的話音,“小婊砸,還睡著呢?趕緊醒醒,到地方了!”
“和她說這么多干什么,趕緊把人帶走,下面易老板那邊等著要人呢。”另一個男人走過來,粗聲粗氣地開口。
林笙歡勉強睜開眼,惡狠狠地瞪了抓著她頭發的男人一眼。
緊接著,她和許巍被推出了這個昏暗的房間。
“林小姐,你沒有受傷吧?”沈夏被人從另一個房間推搡著出來,和他們一樣,被人綁得死死的。
林笙歡搖頭示意沒問題。
沈夏拼命掙脫扯著她的男人,湊到林笙歡身邊,壓低聲音道,“林小姐你別害怕,我相信冷先生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對此,林笙歡只是搖頭,冷津寒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她現在被人抓到了哪里都不知道,他要怎么才能找到她?
只能靠自己了。
林笙歡三人被黑衣人一路推搡著下船,直到被人塞進車里,也沒機會逃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笙歡被人關進了鐵籠子里。
四周光線昏暗,地面陰冷潮濕,甚至還有老鼠從一旁爬過。
林笙歡坐在輪椅上,手腳都被鎖鏈牢牢銬住,如果不是走到一半她腿傷疼得厲害根本走不了路,現在連輪椅都不會有。
“林小姐,別擔心,我們一定會出去的。”沈夏被關在旁邊籠子里,關切地望著林笙歡,“腿上的傷還疼嗎?”
“可以忍受,”林笙歡搖搖頭,目光四處轉了轉,“這里放著這么多籠子,是用來干嘛的?”
不少籠子已經空了,還有些許關著少男少女。
林笙歡等人的到來并沒有引起他們絲毫的注意,所有人的神情都是木然空洞的,留在這里的,只是軀殼而已。
“我也不知道……”沈夏茫然地搖搖頭,目光落在了染著血跡的地板上,血跡伴隨著抓痕,“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
緊接著她咧著嘴笑了笑,“等出去了,一定要讓冷先生漲工資才行,不然我可太虧了。”
林笙歡抿唇不語,并沒有因為沈夏的打趣而輕松。
“我們還是省點力氣應付后面的事情最好。”一直沒有說話的許巍睜開眼,眼中閃爍著不安。
在這種昏暗的地方,對時間的流逝會變得遲鈍不少,林笙歡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的忐忑不安也逐漸變成了麻木。
就在關著林笙歡他們的二十米以上的地方。
冷津寒雙腿交疊靠坐在沙發上,目光陰鷙,“還沒有聯系到?”
“……是,別墅那邊說林小姐前兩天上午出去后再也沒回來,連同沈夏和許巍都失蹤了。”保鏢小心翼翼地開口,額頭上溢著冷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怒了這位閻王爺。
“繼續找。”冷津寒掐滅指尖的煙,渾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他側目往門口看了眼,門外還守著兩名黑衣人,這幾天不管去哪里,都會有人跟著。
思量間,房間門被人敲響,門外傳來邪氣的笑聲,“冷老板,我最近得了個有趣的玩意兒,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冷津寒思忖,隨后起身,“易老板邀請,冷某當然會去。”
與此同時,林笙歡等人,終于被人從籠子里放了出來。
“你們要帶我們去哪兒?”林笙歡坐在輪椅上,擰著眉頭問。
“到了就知道了,小娘們兒話這么多。”男人不耐煩地敷衍一句,一腳踹在輪椅上。
沈夏和許巍被人壓著,踉蹌著往前。
野獸的嘶吼聲由遠及近,林笙歡的心底越發不安起來。
昏黃的燈光下,四周大理巖做的粗糙墻壁上滿是猙獰的抓痕,暗紅色干涸的血液留在上面,令人止不住地心底發寒。
“到了。”男人冷冷地丟下一句話,把林笙歡往前一推,連同著沈夏和許巍也被扔了進來。
緊接著,身后的鐵門被無情地關上。
“林小姐,我們現在怎么辦……”沈夏說到底也是個不大的孩子,到了現在還是很害怕。
林笙歡抬眼看向前方,在他們身前也是一道鐵門,隔著鐵門的縫隙能夠看見外面寬大的平臺。
“隨機應變。”林笙歡最后也只說出這么四個字。
透過鐵門的縫隙,除去野獸嘶吼的聲音,同樣伴隨著細細碎碎的吵雜,就好像是有人進場一般。
許巍湊上去,貼在鐵門上張望片刻,神情逐漸凝重起來,“林小姐,沈夏,我們……恐怕是出不去了。”
“外面是什么?”林笙歡問。
許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呼出一口濁氣,話音間竟是多了幾分顫抖,“你們聽說過……斗獸場嗎?”
斗獸場,這種早在很久之前就應該消失的東西,如今卻是被隱藏起來,作為供富人玩樂的工具。
林笙歡雖然聽過,也知道有斗獸場的存在,可是獨獨沒想過,有一天她竟然會在這里,并且即將成為斗獸場的主角。
“不,不可能吧……”沈夏磕巴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眼,“許巍你不要嚇我們啊,至少我們現在還是安全的,哪里有什么,什么野獸啊?”
林笙歡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安撫道,“沒關系,我們這里有三個人,說不定還能活下來一個,夏夏你動作最靈敏,到時候有機會你就先跑,不要管我們。”
她雖然不是圣女,但是也自知在這種環境下很難活下來,如其所有人都死掉,還不如能活一個是一個。
聞言,沈夏一個勁兒地搖頭,“我不,就算是要走,也是林小姐你先走。”
她抬眼看向林笙歡,眼眸還閃著淚花,“林小姐,你說冷先生那么厲害,他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對不對……”
她是怕極了,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可是目光中還是帶著倔強。
林笙歡搖搖頭,“你知道他現在在哪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