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佐斯略一思考,決定先去和俄羅斯的外交官見一面。
實際上諾佐斯與別國的外交官員見面屬于一種職位階級上,以上到下的僭越。
即便是國家外交部長的身份親自過來,諾佐斯都可以考慮見或者不見,并且安排首席樞機主教會面。
至于普通的外交官員,可以直接讓教廷高層的紅衣主教見面,完全由教廷的外交事務組來負責。
但這一次諾佐斯仍舊決定親自見一見,尤其在這種關頭,俄羅斯外交官的突然到訪讓諾佐斯想不到緣由和思路。
他并不認為對方是直接過來恭賀修菲恩繼任的。
“諾佐斯先生。”俄國外交官在看到諾佐斯親自過來之后,立刻表現的畢恭畢敬。
這些從事外交工作的人,對于禮節和言語上的修養都非常得體到位。
對方緊接著說“我們為修菲恩陛下繼任教皇的今天,感到這應該是一個世界最值得關注的日子。”
諾佐斯眉宇稍稍舒展,他的語氣也變得輕松下來,心中對眼前這人的戒備稍稍放松。
“請坐!”諾佐斯說。
“應該不是單獨過來祝賀吧?”他決定直接詢問,在今天諾佐斯能調劑出來的時間并不多。
不會在俄國的外交官員身上太浪費,所以這會他們雙方都直接一點是一件互相節省時間的好事。
“以祝賀為主要目的,如果稍微打擾到您的話我深表歉意,其次如果您能夠稍費精力,為我們接觸一個困惑的話,
我們深表感激。”
諾佐斯的笑容有點緊繃“俄國各個教區的神職人員都被你們給拘捕起來了!今天是教皇繼任的日子,
但是卻沒有任何一位來自于俄國教區的高層,他們都被你們政府給困住了,就像是罪犯一樣!”
“我們深表遺憾,畢竟有一些神職人員他們做了一些不合法的事情……當然我們只是暫時性的拘捕好方便做調查。
那些為無罪的神職人員我們一定會盡快釋放。”
外交官交流的方式很圓滑,不過他并沒有表明政府一定會把所有的神職人員都釋放出來。
諾佐斯微微肩膀下沉,讓自身處于一個放松的狀態,在教皇繼任儀式的過程當中,他都已經親身參與神跡了。
而且世界各地虔誠的神職人員一定都經歷了剛才的神跡,只要他們心中的信仰不松動的話。
那么圣主……還有現在的教皇,修菲恩陛下就一定會將他們解救出來,并且賦予圣路的機遇。
這樣的想法,讓諾佐斯產生了一種有恃無恐的心態。
“你想要知道什么?”
“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惡魔嗎?”
“是的。”
諾佐斯的回答斬釘截鐵,外交官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他心中想的是‘這個老頭一定把我看成精神病了,畢竟我剛才的問題就是一個瘋子外交官員才會這么問。
而且問的對象還是一位教廷的最高層領導者。
即便是諾佐斯回答是的……他可是教廷的神職人員,他只能這樣回答。’
諾佐斯接著說“美國……你們的死對頭,歇森爾蘇還發生了一起惡魔事件,就在前天,死了一千多人,圣主保佑,接納這些可憐的靈魂進入天國。”
外交官直愣愣地看著諾佐斯做著神棍似的一套動作,語氣充滿沉痛悲哀和憐憫。
他并不能打斷諾佐斯的發揮,而且對方還是一位上了歲數的老人。
他接著問道“歇森爾蘇市的惡魔,還是教廷給除掉的,據我所知你們派出了兩位神父。”
諾佐斯顯得有些不耐煩,語氣上就能顯出來,他強硬地說道“沒錯,這些你們都能查出來,即便是發生在美國,因為他們都沒有遮掩。”
現在諾佐斯并不理解俄國派這么一位外交官過來到底是處于什么樣的目的。
對方問的這些到底有什么意義。
外交官笑了笑接著說“那么如果我們能提供一個和惡魔有關的信息呢?”
“什么?”諾佐斯愣了愣,這算是什么套路,他閱人無數,而且看對方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一樣。
這讓諾佐斯無法淡定,而且因為修菲恩的事,還有近階段所發生的一些事件,和剛才的神跡。
讓諾佐斯無法說出‘你在糊弄我一個老頭子嗎?’這種話。
如果是以前的話諾佐斯一定會這樣說,但是現在,對方既然派出一位外交官了,那就說明他們確實發現了一些不合乎常理的東西。
憑借著他們的處理手段又很麻煩,所以才來到教廷這邊選擇求助,或者是了解詳情的嗎?
想到這里諾佐斯略顯嚴肅地問道“發生了什么?你們國家一定是出現了非常細微的事件吧,還不至于鬧到沸沸揚揚,要不然的話外界就肯定能察覺到,這說明你們政府給壓下來了。”
“是的,在新西伯利亞的南方,舍巴利諾的一個酒吧里發生了一起襲擊案件,死了十幾個人,雖然我們對外的調查結果只說死了一個,而且還是酒吧斗毆。”
諾佐斯看著他,讓對方繼續說下去。
同時諾佐斯也明白了這樣的襲擊,肯定不會是恐怖分子造成的,要不然的話,俄國的政府高層也就不會與惡魔等事件關聯上去。
“兇手是一位‘惡魔真理教’的狂熱信徒!”
“惡魔真理教?”諾佐斯思索了一番這個名字,感覺有些熟悉。
隨后他想起來,在二十年前左右,那個時期是蘇聯剛解體,在俄羅斯的南方的確出現了這么一個邪教。
影響蠱惑那些愚昧的民眾。
當時在鏟除那個邪教的過程中,教廷方面也曾參與其中,而且還要讓愚昧的民眾從邪教宣揚洗腦當中清醒過來。
善后工作便是靠著當地的各個教會來展開的。
隨后外交官又給諾佐斯說了這其中的一些過程。
諾佐斯再了解完詳情之后先是愣住了,隨后立刻反應過來,在外交官面前表現出一種泰然自若的狀態。
就仿佛俄羅斯所發生的那些事情對于教廷而言根本不叫事。
教廷派出去的神父連真正的惡魔都能殺,連近百的惡靈都能直接驅逐,還在意一個信仰惡魔的邪教徒。
不過諾佐斯對于外交官員所提到的這件事情非常重視,尤其是在天啟年即將到來的時候,一點微妙的超凡事件都能夠引起災厄性的連鎖反應。
就像是在干燥草原上的一顆星星火焰,就能燃起燎燒平原的烈焰。
但諾佐斯也并沒有能夠指導俄國人如何對付邪教徒的方式,他所能想到的便是用圣徽和圣水。
雖然修菲恩提出來要為虔誠的神職人員開啟圣路,但那得等到三個月之后,修菲恩進行教皇之后的第一次洗禮才能完成。
諾佐斯對這位俄國外交官表達了對那十幾位被害公民深深的遺憾,同時也向對方保證,如果在對方惹出類似于加的夫和歇森爾蘇那樣的大麻煩。
并且讓俄國政府無法處理的話,那么教廷也一定會出手幫助,但是也希望俄國政府能夠重新評斷那些被拘捕的神職人員,是否真的還有必要被關在警局或者監獄當中。
再隨后,諾佐斯又去拜訪了英國的外交大臣,地位如同英國的外相,因為英國皇室的影響力,導致這個國家的一些高層官僚仍然保持著古老的稱謂。
例如交通部長在英國人的眼中一直被稱作是交通大臣。
大臣這個詞匯包含很多意義,高管或者是需要被普通人仰望攀登的存在。
但在英國這個詞匯似乎被定義在部長級的官員。
在諾佐斯和英國外交大臣交流的時候,這位老者臉上泛著春風襲來,如同在溫暖江水中沐浴的舒暢感。
英國政府不單單按照約定釋放了所有神職人員,而且還將會輔佐支持昕光教在英國的教會活動。
畢竟昕光教在加的夫事件當中出力最多。
而且首相還親自拜訪了威爾士教區的理查茲大主教……
諾佐斯的笑容逐漸冷淡下來,能夠看到三教在英國發揚光大,對于他這位大神官而言是非常樂意看到的事情。
但為什么只有昕光教?
大神官不會去主動的問眼前的這位外交大臣,很顯然對方也只是代表英國內閣和首相傳達了這一層意思罷了。
但這些英國人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圣主教出身的大神官,而且歷任大神官都是圣主教出身最多嗎?
雖然心中有點芥蒂,但大神官仍舊不能表現出來,他充分贊揚了英國政府的做法,還表示圣主一定會感受到英國公民的虔誠,在天啟年到來之時。
庇佑那個國家。
“如果您方便的話,首相梅雷莎女士想要在晚上的九點鐘與您通一次電話。”對方繼續說道“同時女王也委托我帶來了一封她的親筆信,希望大神官能夠轉交到陛下那邊。”
對方接著說“其實我也應該拜訪陛下,將這封女王的親筆信交到他的手上,但今天畢竟是繼任的重要一天,想來陛下肯定也很困乏。”
“當然。”大神官接過那封信,上面還印有英國皇室的鎏金燙徽。
通過短短的交流,這位外交大臣就表達出了英國政府想要重點扶持本國內‘昕光教’的活動。
聽起來在英國圣主教和圣伊丹教都將會被昕光教的教區范圍給逐漸排擠駐扎空間。
這對于偏心于圣主教的諾佐斯實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還有很多事情,我的年齡大了……所以精力遠遠不比年輕人,只能多多利用時間來做事情……有時候我真的想把現在的位置讓給年輕人。
但是大神官這個位置從教皇指認第一任大神官輔佐開始,便制定為終身制,所以除非我死了……
但你也知道,像我這種年紀,什么時候就會投奔圣子梅達的懷抱還真不一定,所以我一直在培養這個位置的接班人,我希望他能做的比我更優秀。
人老了總會對下一代感到貪心,覺著對方做的比自己現在要好才會滿足。
所以我只信任身邊的人……有些人從來就沒有機會,當大神官這個位置出現之后,也從來沒有過機會。”
大神官在臨走之前對英國外交大臣講道,對方的瞳孔縮了縮,很明顯這是諾佐斯特意要表達的一層意思。
即便他死了,那么大神官的這個位置還會從圣主教當中某一位樞機主教中選出來,也有可能會是圣伊丹教,但昕光教肯定沒有機會。
歷任大神官都是圣伊丹教和圣主教的對簿當中選出來的。
昕光教只不過是左右最終選舉的重要投票人罷了,或許在最終選舉大神官的時候昕光教能夠直接決定人選是圣伊丹教的人還是圣主教的人。
但昕光教最重要的價值也就在那一刻,等到大神官真的選出來,會不會領情還不一定呢……反正歷任大神官從來都是偏心的。
畢竟人心所長的位置都是偏的,誰的心也不長在中間。
“你可以在根尼國待過今晚,即使這個國家并不太大,但今天晚上教皇繼任,可以說是舉國歡慶,人的一生很少會經歷過類似于今天這樣的大日子!”
諾佐斯給這位外交大臣一天的時間好好考慮,對方回國之后應該怎樣答復,而且大神官也等著英國首相梅雷莎晚上九點的電話。
到那時候,諾佐斯會告訴對方選擇昕光教是一個多么欠考慮的事實。
“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于干涉三教……”布魯斯特看著他的叔叔大神官,低聲說道。
大神官作為輔佐教皇,公正管理三教的最高權力者。
在信徒的心目中屬于公正無私,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存在,而今天諾佐斯的做法有一些偏激。
“閉嘴!你難道不清楚昕光教那伙人的本心是什么嗎?在此之前他們從來不認可圣主的存在,他們只是喜歡研究真經中的哲理和歷史!
他們只是認為圣主是圣伊丹教創始人所塑造的一種讓古人民眾有精神寄托的形象。
在三教中昕光教的人全都是異教徒,他們還自稱為圣教學者!”
對于布魯斯特的看法,諾佐斯非常生氣。
但之前因為獵殺惡魔有功,所以布魯斯特提升成為了教廷四品輔祭。
也有了參與高層的一些機會。
準確的說屬于準高層的一員了。
諾佐斯對于布魯斯特也非常看重,而且認為這一次有功之后,布魯斯特也必然受到了修菲恩陛下的賞識。
布魯斯特將會成為安德森家族最有潛力的年輕人。
但對方的觀點卻讓諾佐斯感到失望。
“你給我記住了,只有我們圣主教才是絕對信仰圣主,服從巴利繆爾家族的信徒!而我們安德森家族要信仰更純粹。”
布魯斯特咽了口唾沫,感覺親身經歷神跡之后的諾佐斯表現的要更加狂熱一些。
諾佐斯感覺他此刻有一胸膛怒火無處宣泄,剛好推特上喜歡發文,美國白宮的那位,成了他非常好的宣泄點。
那位總統在今天發了十多條推特,指責修菲恩繼任教皇,將會成為巴利繆爾家族年紀最小卻執掌精神屠刀的人。
對方就是在說修菲恩是一個繼承了家族事業的騙子。
但這惹怒了全球的信徒,有不少信徒在總統的推特下面評論指責,這讓總統的推特比以往更加熱鬧。
尤其是加的夫和歇森爾蘇市被教廷出面解決之后,全球信徒的狂熱又上了一層。
而這其中大神官諾佐斯的親自回應矛頭更是直指總統。
就在諾佐斯在推特上編輯文章想要痛快地以不帶臟話,罵一頓總統的時候,卻突然收到別人通知,說俄國的外交官又急著要見他。
這讓諾佐斯很詫異,同時又親自見了對方一面。
俄國外交官在看到諾佐斯之后便焦急道“我很抱歉!新西伯利亞的圣亞歷山大涅夫斯基教堂被破壞了,就是那個邪教徒搞的鬼,但對方變成了兩個人。
我們之前并不知道教廷有將那么重要并且可怕的東西封印在圣亞歷山大涅夫斯基教堂內,要不然的話我們一定會安排人手保護教堂。
也絕對不會拘捕里面的神職人員,現在那件東西落到了邪教徒的手上。”
諾佐斯聽的云里霧里,所以教廷有把什么可怕的東西封印在圣亞歷山大涅夫斯基教堂嗎?難道又是一個惡魔。
不過好在俄國外交官為他解惑了。
“他們搶走了那把‘惡魔三叉戟’,并且在新西伯利亞鬧出了很大的風波!”對方擦了擦冷汗“猝不及防之下我們損失很慘重,剛才是總理媒德杰夫親自讓我向教廷盡快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