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當曹爽看著漢軍殺出時就知道戰爭已經結束了,魏軍的潰敗在他意料之中,唯一沒想到的是,這個時候,漢軍竟然還有余力集結兵力反擊!
連續四日晝夜不停的圍攻下,劉誠竟然還能保存一支拿來反攻的力量?
城外的魏軍一觸即潰,漢軍幾乎沒有費任何力量就將督戰隊擊穿,接下來并不是反攻,而是整個魏軍開始成片的潰敗,根本止不住,督戰隊都在跑。
更糟糕的是,在黎明到來的那一刻,魏延也率領著兵馬殺到,不過來不來其實已經沒有區別了,曹爽甚至懷疑,其實劉誠只要派出數百精銳便能將自己大軍打崩潰。
不是戰力不夠,而是人心早已經散了,這些天曹爽勉力維持著攻勢,雖然軍隊沒散,但人心卻早已經開始厭戰甚至厭惡他這個大將軍,這種時候,丁點的外力都可能導致整個軍隊的崩潰,更別說現在前后夾擊的情況下……
“撤!”早有準備的曹爽并沒有慌張,帶著文欽等將領以及現在還能調動的少數部隊,混在潰軍之中往外走,眼前的這個情況不是沒有準備,只是當真正來到的時候,曹爽還是心有不甘,他已經派人去往許昌準備,準備在陳留、許昌一帶重新組織防線步步為營,能多拖漢軍幾日便多拖幾日。
不過無論劉誠還是新來的魏延顯然都不想給他這個機會,丘頭城墻上,劉誠拿著望遠鏡觀察敵陣,很快便找到偃旗息鼓,在亂軍中逃竄的曹爽。
“通知關興,還有魏將軍,莫要管潰兵,追敵軍主帥!”劉誠收回了望遠鏡,看向身邊的廖化道:“傳令城中所有能戰之士,出擊!”
窮寇莫追這種理論在現在來說并不適用,拿下曹爽,中原可定。
“喏!”廖化興奮地答應一聲,命令號手響號,大漢的鼓號聲有一套特定的頻率可以通過這種特殊的頻率來通知戰場上的將士們主要攻擊方向,這也是一直以來漢軍能在戰場上靈活作戰的原因。
隨著號角聲響起,正在戰場上殺得昏天黑地的關興還有魏延同時率軍朝著曹爽潰逃的方向圍攏過去。
“該死!”曹爽坐在馬背上,看到兩支人馬朝著這邊殺來,心中暗罵,只能悶頭往前沖,也顧不得那些沒頭蒼蠅一般亂跑的魏軍將士,凡事擋在前面的直接撞開,甚至直接揮刀斬殺。
關興和魏延一路追出十余里,眼看著便要追上,文欽咬牙道:“大將軍快走,末將斷后!”
“拜托了!”曹爽看了文欽一眼,這個時候可顧不得客套,點頭答應一聲,繼續策馬狂奔。
魏延和關興見對方突然分出一支兵馬,頓時明白對方的意圖,只是片刻間,便有了決斷,距離最近的關興直接率軍迎上去剿滅這支參軍,魏延則稍稍繞了一圈,直接朝著曹爽的方向追去。
“快,攔住他們!”文欽見狀面色大變,連忙喝令將士去將魏延的人攔住。
只是他本就兵少,此刻面對氣勢洶洶的兩支人馬,一支都難攔住,哪里能攔下兩路。
只是這一會兒的功夫,關興已經帶著人馬沖上來,洶涌而過的漢軍騎兵輕易地撕碎了魏軍的陣型,文欽接連兩刀將兩名漢軍騎兵擊落馬下,但緊跟著一股壓抑的氣息涌來,抬頭看時,卻是關興親自殺到,面色一變,連忙舉刀格擋。
“鏘”
青芒劃過,手中的大刀斷做兩節,一道深深地刀痕從眉心處開始一直拉到上腹,甚至能夠看到被斬斷的森森白骨,鮮血不要錢的往外噴濺。
關興也沒理他,直接策馬從他身側沖過去,繼續朝著曹爽的方向追擊。
曹爽身邊已經沒有多少人,眼見甩不掉漢軍,也不管其他人,直接策馬狂奔,曹爽身后,王雙往后一看,卻見魏延因為馬快,已經漸漸脫離了部隊,心中一橫,陡然調轉馬頭,揮舞大刀迎向魏延。
兩騎對沖,很快靠近,王雙陡然甩手扔出一枚流星錘,直奔魏延面門,魏延見狀大驚,連忙閃身躲避,下一刻,王雙已經揮刀斬來。
“咣”
雙刀碰撞在一起,魏延因為躲避流星錘,沒能將力氣發揮出來,差點被王雙一刀給劈到馬下去,索性雙腿松開馬腹,借著這股力道直接從馬背上跳下來,在落地的瞬間,長刀劃過對方的馬腿。
王雙的戰馬慘嘶一聲,疾奔中陡然一頭栽倒,魏延卻沒追擊,拖刀便跑,幾步追上沒了主人駕馭而停下來的戰馬翻身上馬。
與此同時,后方奔騰而至的騎陣也趕來了,王雙落馬在地,眼看著龐大的騎陣洶涌而來,絕望的咆哮一聲,揮刀便將一名騎兵連人帶馬斬下來,身體卻被戰馬直接撞得倒飛出來,一陣頭暈眼花,尚未來得及起身,便被隨后趕來的騎陣踏過去,身體在無數馬蹄中掙扎了幾次,最終沒了聲息。
魏延騎上戰馬之后,繼續追擊。
曹爽馬快,但魏延和關興的戰馬卻都是劉毅自大宛挑選的上好汗血馬,自劉毅攻占大宛之后,這種汗血寶馬雖然依舊珍貴,但對漢軍將領來說,其實也不算太珍貴的那種。
雙方這般一追一逃,足足又追了近十里之后,曹爽終于被關興和魏延一左一右包夾起來。
“殺!”曹爽紅著眼睛拔劍便砍,卻被關興一個拖刀計斬斷了馬腿,一頭栽倒下來,尚未起身,魏延一勒戰馬,已經掉頭沖過來,剛剛爬起來的曹爽被魏延一刀斬掉了腦袋,無頭的尸體僵在原地,鮮血狂噴中,斗大的頭顱被關興用刀尖挑住。
“贏了!”關興坐在馬背上,有些興奮地將人頭拋給了魏延道,這一仗,打的可真不容易。
“走,回去,仗尚未打完!”魏延將人頭往馬頸上一掛,朗聲笑道。
二人匯合了本部軍隊,返回戰場時,戰爭基本已經結束,大量魏軍跪地請降,劉誠正在安排人手收攏俘虜,一名名魏軍被收繳了兵器,縛住了手腳。
“有勞文長叔父。”看著曹爽的人頭,劉誠對著魏延微微頷首笑道:“若非叔父及時趕到,這一仗可就難打了。”
“子信便不必與我客套了,我是看出來了,便是沒有我,這曹爽也是必敗。”魏延哈哈一笑道。
“我是看到昨夜烽火消失,知道將軍將至,方才決定反擊!”劉誠微笑道,昨夜他便發現自己安排的狼煙消失了,估算了一下最遠距離之后才決定動手反擊,否則的話,他會拖到今夜才發動,那時候魏軍差不多自己也該崩潰了。
“都說你小子算無遺策,今日算是見識了,曹爽二十萬大軍,硬生生被你拖垮。”魏延在劉誠胸口錘了一拳笑道。
“他太急了。”劉誠瞥了一眼曹爽的人頭,一邊往回走一邊搖頭道。
“我若是他,也會這么做!”魏延嘆了口氣,看向劉誠道:“若能擊敗你,便是這二十萬大軍折損一半,但汝南、潁川這一片就被盤活了,能夠集結各處兵馬繼續與右相周旋。”
“若我是曹爽,會先退往許昌,行軍打仗,先做最壞的打算,到時候最不濟,也能拖延數月時間,放手一搏贏了固然所獲頗豐,但若輸了,魏朝最后的氣運便沒了,作為三軍主帥,考慮的不該只有這些。”劉誠搖了搖頭,并不同意魏延的觀點,做最壞的打算,最終結果往往會超出預期,這樣一來,自己這邊先能有更多的信心,把希望寄托在一仗上,這種帶著極大賭性的決策,不該是一個三軍主帥做的。
“難怪右相會讓你獨領一郡。”魏延愣了片刻后,搖頭道:“你這做法,與司空倒是頗有相似之處。”
“父親那邊如何?”劉誠聞言詢問道。
“差一點就贏了。”魏延有些遺憾的將當初劉毅設計換帥,讓李嚴來迷惑司馬懿,自領精銳奇襲鄴城的事情說了一遍,到現在,他還覺得有些遺憾。、
“確實挺可惜,不過那司馬懿真的如此厲害?”劉誠有些意外道。
“嗯,我們兩次差點全軍覆沒,第一次司空謹慎,看出了端倪沒能上當,第二次就是李嚴,司空事先為我們備好了退路,將司馬懿擋在了河內,若非司空事先布置的話,這一仗,我軍便是不全軍覆沒,恐怕也保不住河內。”魏延點了點頭,奇襲的路子,確實不是劉毅的習慣,不過或許也正是因此,才騙過司馬懿,讓魏朝吃了個大虧,可惜李嚴敗的太快,否則現在,伐魏之戰都可以開始收尾了。
對此,劉誠不做評價,他沒有正式面對過司馬懿,不過能讓自家父親這么小心,應該是個人物。
“如今曹爽已滅,當盡快收復中原各郡,我會書信右相,文長叔父不知……”劉誠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討論下去,而是看向魏延。
“我這次來,本就是過來相助,有何吩咐,但說無妨。”魏延笑道。
“好,滎陽已下,陳留、東郡、潁川一線,還需魏將軍前去,我自帶兵馬去往兗州,右相那邊應該會有安排。”劉誠沉吟道,龐統那邊,自己只需要負責匯報,至于龐統如何做,還輪不到劉誠去指揮。
“喏!”魏延抱拳一禮,魏軍主力已失,接下來收復中原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