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曜景還沒有走出多久,官府的人就來了。
如果是什么偷竊殺人的案子,他們來得未必有這么快。但出現發匪,那可是頭等的大事,說不定涉及到造反,必須要嚴厲打擊。
這是一個江山的基礎,也是他們榮華富貴的保證。
官府來了近一百人,除了少量的衙役之外,其他的全是綠營的兵丁。在朝廷練了新軍之后,過去的八旗和綠營全部變成了類似于地方民團性質的隊伍。
雖然武器老化,戰斗素質低下,但對付自己人卻很好用。
在人群中,官府的人一眼就看到了王曜景。
“好啊,果然有亂黨,給我抓起來……”一個把總模樣的男子見到果真有發匪,心中便是一喜。這些發匪傳播妖言邪說,動搖國家根基,抓住一個,便是不小的功勞。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王曜景忽然出手。他的身上密布著一道道的裂紋,潔白的光芒要從內部滲透出來。
剎那間喚神入體,強大澎湃的力量在他的體內流轉。
“鏘。”王曜景接近了一個衙役,伸手在其腰間一摸,一柄官府制式長刀就被他抽了出來。
這柄刀已經銹跡斑斑,看上去隨時都可能斷裂。但在他的手中,此時卻好似綻放了光芒,刀身無瑕,璀璨動人。
刀,其實還是那把刀。但人,卻已經不是原來的人。
那名衙役一驚,正要出手。刀光閃耀,直接掠過了他的脖子。下一刻,人頭飛起,鮮血橫流。
一道鮮血朝著王曜景的身上濺了過來,但王曜景的身形已經消失,出現在了數米之外。又是一刀揮砍,他身前的綠營士兵仿佛呆傻了一般,直到刀刃掠過了他的身體,他才慌亂后退。
可是,已經來不及。光芒閃耀,一道血痕從他的脖子上出現。一秒后,血痕陡然擴大,大量的鮮血噴涌而出。
王曜景的出手速度并不是很快,但偏偏讓你沒法抵擋,甚至沒有勇氣抵擋。
此時此刻的他,仿佛變成了戰場上廝殺的無敵猛將。胯下是嘶風赤兔馬,手中是青龍偃月刀,一刀揮出,縱橫無敵。
“鏘鏘鏘。”一刀借著一刀,兇猛無比的斬出。王曜景的刀,仿佛變成了層層疊疊的海浪,每一刀下去,都是在積蓄著力量,下一刀總會比前一刀要更加可怕。
近百人的隊伍,卻無一人可以抵擋一招。人在這個時候,只變成了一個數字。
“快……快攔住他!”把總不過是軍隊的基層軍官,見到這種情況,只覺得驚駭欲死。他不是沒見過功夫好手,但基本上能打十幾個人就算是很厲害的。一旦給這十幾個人配上火器,再厲害的高手也得被打成篩子。
但眼前這人不同,對方是真正帶著一道無敵的氣勢,一刀之下,無人可擋。
尋常的神打,絕難有這等威勢。王曜景是在京城一戰,斬殺近千洋人,才積蓄出這等可怕的氣魄。
神打之道,本身就是在溝通天地神靈,你的自身意志越強,身體越好,發揮出的神靈力量才會越可怕。
而湊巧的是,這兩個條件他都符合。
這些士兵的戰斗意志太差了,被王曜景殺了十多人之后,整個隊伍就開始崩潰。如果他們齊心合力的抵抗,說不得還能多拖延一時半刻。
可隊伍一崩,便徹底成了散沙。
王曜景就像是一柄鑿子,以刀為尖,生生把隊伍給鑿開了一個口子。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刀光也越來越璀璨。
他的目光跨越了空間,落到了不遠處這個把總的身上。
把總驚駭欲死,轉身就朝著遠處跑去。這個人太可怕了,哪來的怪物,根本就不似人類。
“嗖。”長刀的力量已經積蓄到了極點,王曜景猛然一甩,長刀飛出,猶如閃電劃過虛空,剎那間從把總的身后插入,直刺心臟。
“撲通。”把總依著慣性向前跑出幾步,最終沒了力氣,一頭栽倒在地。
殺了把總,整個隊伍潰散的更快,不一會兒,所有衙役和士兵都跑的沒了影子,只余下了一地的尸體還在街上。
圍觀的人群也已經散光了,面對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兇狠人物,誰敢在此逗留?
殺了這些人,王曜景的心中忽然暢快了許多。
這個世道真的讓人壓抑,簡直讓他喘不過氣來。百姓沉默而麻木,統治者軟弱而無能,或許火種已經在看不見的地方被點燃,但是想要真正化作燎原大火,還需要很多很多年。
這段漫長的時間,可能中間要經過幾代人。
王曜景就這么沿著街道走著,他穿過了奎星樓的穿心洞。只要是他行走過的地方,人群紛紛逃跑,街道上看不到一個人,不知不覺間,他便來到了一間廟宇跟前。
離奎星樓不遠的地方就是大慈閣,此處是保定很著名的建筑。
不過,王曜景見到的卻不是大慈閣,而是一座關帝廟。
這座關帝廟位于大慈閣背部,正殿面闊三間,進深一大間,為歇山式建筑,前置卷棚。和壯觀華美的大慈閣相比,這座關帝廟就顯得很小家子氣了。
不過,令人驚奇的是,這座關帝廟并非傳統意義上的坐北朝南式樣,而是坐南朝北,面北而望,人稱“倒座關帝廟”!
廟內只有一個廟祝,整體看上去也比較破敗。
內部只有一尊關圣之像,神像高有八尺,單手持刀,一手攬須,面如重棗。雖然雙目微微閉合,但依然給人不盡威嚴之感。
王曜景本身的神打修行就是喚來關圣,此時見到關圣之廟,自是要來祭拜一番。
廟祝是一個看上起七八十歲的老頭,走路都顫巍巍的,可能下一秒就能嗝屁。他的眼神不太好,見到有人過來,便嘿嘿的笑著,似乎不曾看到王曜景那未曾剃掉的頭發。
“貴人既來,那便上一炷香吧。”老頭顫抖著從邊上拿起一炷香,將其遞給了王曜景。王曜景伸手接過,在一旁的蠟燭上點燃,走到了關圣面前,鞠躬三次,最后插入了香爐之中。
“你怎知我是貴人?而不是惡人?”上完了香,王曜景才笑了笑,開口對著老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