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你要把裙子的腰帶系在脖子上去看演唱會!”
“不是不讓提下次了嗎……”
中森明菜眼睛一瞪,巖橋慎一垂下腦袋,昧著良心答應,“嗯嗯、下次系著去。”
才把她給弄哭了,這種時候,不管她說什么,都得照單收著。
“還要讓你系著出去約會!”她得寸進尺。
“那不太合適吧?”巖橋慎一也沒有完全放棄掙扎,委婉提醒道,“那么顯眼,路過的人可要都往這邊看了。”
“也是……”
中森明菜一下下點頭,好歹打消了這個念頭。但心里還不服氣,含含糊糊的跟他抱怨,“為什么我們就不能顯眼一點的出去玩呢……”
“等什么時候能了,你就給我準備花哨一點的衣服來穿,好好過一把癮。”
“那要給你準備那種任誰看到了都要回頭再看一看的。”中森明菜哧哧笑,心里舒服了一點,悄悄滑到巖橋慎一那邊。
“給我看看。”
巖橋慎一把她摟在懷里,拉起她一只手,端詳她的手腕。
中森明菜又開始一下下用腳碰他,嘀嘀咕咕的抱怨,“你怎么這樣……”
“不是你先……”巖橋慎一被她瞪了一眼,打住了。
她振振有詞,“我是跟你鬧著玩,誰知道你來真的。”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又開始氣他剛才胡作非為,看到近在眼前的脖頸和肩膀,忽然湊上去啃了一口。
“唔……”
所以這不就是所謂的那啥不成反被那啥嗎……
巖橋慎一才占了上風,深知不能再去得罪這只離炸毛只差一步的小貓,老老實實,忍著被咬。
咬完了,她氣也順了,開始撒嬌,“肚子好餓。”
不說還好,一說,巖橋慎一也覺得胃里空落落的,去瞄床頭,“要吃點什么?”
“我一點也不想動了。”
中森明菜眉毛一耷拉,才哭過的眼皮被揉得有點發紅,一副可憐兮兮的小動物模樣。巖橋慎一看在眼里,心疼歸心疼,還是沒忍住笑,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臉。
中森明菜縮了縮下巴,“笑什么?”
“明菜桑像小孩子一樣。”看她蜷成一團的樣子,巖橋慎一心里熱乎乎的。實在舍不得再欺負她,把她給摟在懷里,輕輕拍了拍。
真的被當成小孩,中森明菜倒開始覺得不服氣,跟他理論,“我比你大一歲,慎一君明明是個年下君……”
一邊理論,一邊開始覺得理虧。
雖然是“年上的姐姐”,但好像從來沒做過一丁點“年上”的事。不僅如此,還天天被寵著,被關照著,甚至還被弄哭了……
中森明菜干脆自暴自棄,在他懷里拱了拱,眼皮抵著他的胸膛,“慎一君還是現在溫柔。”想了想,“你還是不要系我的裙子腰帶去看演唱會了……”
她并不想讓巖橋慎一成為她的所有物,也并不想要那份身為掌控者的權力。
“嗯。”巖橋慎一聽著,摸摸她的頭,又親親她的頭發。
中森明菜抱著他晃來晃去,孩子氣的笑個沒完。總算氣也順了,事也翻篇了。
除了年上的沒有一點年上的樣子,年下的沒有一點年下的樣子這點完全沒變。
巖橋慎一到中森明菜的廚房里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在他料理水準之內的東西可以吃。平時總受她這個廚房達人照顧,今次換他來展示一點單身漢廚藝。
雖說如此,單身漢廚藝是充滿智慧的廚藝,他倒是一點也不對中森明菜這廚房達人的廚房犯怵。
使出看家本領煮了點東西,巖橋慎一把圍裙一摘,去叫她吃飯。
中森明菜縮在被窩里,蜷成一團正呼呼大睡。白天開了場高強度的演唱會,一回家就又跟他胡鬧了一大頓,肯定累壞了。
巖橋慎一湊過去看了看,見她睡得熟,既舍不得叫她起來、看她這樣子估計叫也不會起來。
他自己過去吃飯,忽然覺得一個人吃著沒什么意思,草草往嘴里塞了幾口,又打開她的冰箱,拿她的酒來喝。
眼看今天晚上是要在她這兒留宿了。不過,女朋友呼呼大睡,巖橋慎一自己在她家里,又不好隨便亂翻亂動,有點無聊。
一邊覺得無聊,一邊覺得跟她湊在一塊兒說點有的沒的,那種瑣碎日常的可貴。
睡前,巖橋慎一輕手輕腳爬上床,扯開被單的一角鉆進去。中森明菜背對著他這邊睡,他湊近過去,從后面圈住她小小一只的身體。
“唉。”他輕聲嘆氣,想和她說,自己很喜歡她,比起之前更加喜歡她。
雖然以他的個性,這樣的話要說起來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中森明菜一無所知,沉沉睡著。
第二天星期一,上班族巖橋慎一重新回到正軌。倒是中森明菜,這次的演唱會結束以后,有三天休息日,能在家里好好放松一下。
巖橋慎一偶爾在中森明菜這里留宿,她家里有他的上班套裝可換,省去再回家換衣服的一段路。
睡一覺起來,中森明菜腰酸腿也酸,一早就小臉皺成一團。
還是巖橋慎一又施展自己的單身漢廚藝,做了點讓她看了總算眉開眼笑的早飯,既愉悅了她的心情,又撫慰了一下她餓得扁扁的肚子。
看她大吃特吃的樣子,巖橋慎一竟有自己其實在做飯方面有著不為人知的天分的錯覺。
直到自己也嘗了一口,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那我走了。”巖橋慎一和她說。
中森明菜一下下點頭,問他:“慎一君晚上還要不要過來?”
“不知道。”他拿不準,“要是時間晚,就直接回家了。”
她“哦”了一聲。
“三天假期呢。明菜桑有什么安排嗎?”巖橋慎一問她。
中森明菜搖頭,“還沒有計劃。總之,先把家里整理一下。”想了想,盯著他看看,欲言又止。
“要說什么?”巖橋慎一猜著她有話說。
她嘟著嘴巴,黏黏糊糊了一會兒,“我去替你整理房間,行不行?”
“是為了這個?”巖橋慎一失笑。
中森明菜卻板起臉來,“為了這個不行嗎?”
“行啊。”他笑道,“你要幫我整理房間,幫大忙了。”
“連你的床底都要看一看哦。”她威脅道。一大早的,開始對巖橋慎一進行討伐,“……真色!”
總覺得是昨天的舊賬又被翻了。
“對不起。”巖橋慎一說。
“你不要這么一本正經的和我道歉。”中森明菜讓他給弄得不自在了,“又不是真的在怪你……”
“那就換一句。”巖橋慎一笑笑,“謝謝你去幫忙。床底也給你看。”
聽到后面那句,中森明菜臉上露出笑容,嘴上卻嫌棄,“誰要真的看啊。”
巖橋慎一決定隨便她。一邊說,一邊把自己家里的鑰匙拿出來,遞過去,玩笑道,“好好看家,只有我按門鈴的時候才能開門。知道嗎?”
“知道了”
中森明菜拉長聲調,又發揮起她的聲優天分,學起小孩子說話——但百分之百是為了嘲笑巖橋慎一這個老氣橫秋的說話方式。
“我會好好看家,除了你之外誰也不給開,慎一パパ(papa)。”
巖橋慎一的表情跟被雷劈了一樣,“別嚇我了。”要是真成了“慎一爸爸”,那事情可就很難收場了。
“哈哈哈!!”
中森明菜讓他的反應逗得哈哈大笑。
出了門,巖橋慎一心情清爽愉快。
這樣的好心情持續了一整天,下午,渡邊萬由美過來,見到他時,帶點挖苦意味的調侃他,“看著像是發生了什么好事。”
“有嗎?”
“說來聽一聽也無妨。”她玩笑道,“要真是好事,也讓我高興一下。”
巖橋慎一一笑,沒接話茬,“ORIGINALLOVE的歌曲小樣,給研音那邊送去了嗎?”
“送去了。”渡邊萬由美也不介意他岔話題,“我還給野崎君打了電話,告訴他,有想和明菜桑一起合作的企劃。”
“嗯。”巖橋慎一點頭。
“我在電話里和野崎君大概說了一下,野崎君聽說是你的主意,還挺期待的。”渡邊萬由美說著,語氣一頓,“當然,明菜桑這次新單曲落敗也起了作用。”
“慎一君,”她語氣是開玩笑,說的話倒是真心,“現在業內把你當成是點金手的人可不少。”
“饒了我吧。”巖橋慎一搖頭。
上一周,中森明菜的新單曲輸給PRINCESSPRINCESS,作為剛發行的新歌,被發行第二周的單曲給打敗,兩者之間的差距約有一萬五千張,輸得一點余地也沒有。
跟在她后面的,則是DREAMETRUE。
照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她得被DREAMETRUE也超過去。
研音這些年來,在歌手的經營上,招牌就是中森明菜。雖然曾在1986年打敗她的杰作《DESIRE情熱》拿到那一年單曲年冠的石井明美也是研音旗下的歌手。
但畢竟是熱過就退的一發屋。
在推出中森明菜的時候,似乎展示出了研音在推廣歌手方面的能力。但除了中森明菜之外再沒有這樣長久的輝煌,似乎又說明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中森明菜能紅,并非是依靠了那時還在摸著石頭過河的研音。
現在,中森明菜開始走下坡路,研音方面,一定是想要找到個再給她注入熱度、去走第二個上坡路的機會。
渡邊萬由美給野崎研一郎打電話,雖然不是正中他的下懷,但至少,提供了一個可以一試的思路、提供了一次嘗試的機會。
當然,最終能不能實現,要看研音內部、看中森明菜本人、以及華納那邊的態度。三方缺一不可。
不僅如此,最重要的還是中森明菜本人的想法。
她手握自己的制作大權,在唱片制作上,有時任性到叫人頭疼、還得事務所的人去給關系方道歉的程度。
但即使如此,這么固執己見走過來,竟然沒有出過差錯。
研音方面雖然是事務所,但也不得不承認中森明菜的才能,承認她的成功不可復制、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在于不會再有這么個有主見、且想法準的歌手。
同樣的,成長到現在的研音,也不再是從前那個能被區區一個小偶像牽著鼻子走的菜鳥事務所,不會有新人敢、也不會允許新人再如此的任性妄為。
“野崎君知道我也在簽演員,還想和我交流呢。”渡邊萬由美提到,“他還去看了《廚房》,對我們的稻村泉贊不絕口。”
《廚房》這部電影三月底上映,不過,巖橋慎一沒有去看,又是渡邊萬由美事務所那邊投資的電影,他也不方便過問。
現在聽她提起來,上映以后的口碑似乎不錯,稻村泉在電影里的存在感也頗受矚目。
ZARD的新單曲當了《廚房》的主題曲,樂隊還在電影里作為男女主角喜歡的樂隊出現,電影能收獲好口碑,對推廣樂隊自然起得到好作用。
渡邊萬由美只略提一兩句電影的事,隨口告訴巖橋慎一,野崎研一郎現在一門心思撲在運營事務所的演員部門上面,時常想著能簽個新人演員,手把手的捧紅。
“不過,以研音的能量,從別家挖個當紅的演員過來打開局面也不是件難辦的事。”巖橋慎一聽了,也隨口一說。
背靠財團的研音,真要把手伸到別家事務所去挖人,易如反掌。
“這點,就跟UMIZ完全不同。”渡邊萬由美自嘲沒拿到蒲池幸子經紀約的事。
巖橋慎一點頭,附和道:“確實,UMIZ比不了的。”
“倒也用不著說得這么過分。”渡邊萬由美笑著指責他。
但事實如此,背靠的是渡邊制作,渡邊萬由美的UMIZ必須得恪守規則,不能做挖人墻角的事……
當然,接納合約圓滿結束后的明星又是另一碼事。
聽話聽音,看來研音是打算把事務所的業務重心往演員方面轉移,不僅如此,野崎研一郎還有跟渡邊萬由美的UMIZ打好關系的打算。
業界的事就是這樣,處處是對手,處處是朋友。
“話說回來。”
渡邊萬由美看著巖橋慎一,“你選出來的那首歌還真了不得。”
“嗯?”
她笑了笑,“黏糊糊的。”
巖橋慎一大笑,說她,“萬由美桑的眼光太準了。”他真心稱贊。
給研音那邊送過去的歌曲小樣,是一首名叫《接吻》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