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關軍堡的訓練場中,三十個精壯的士兵整齊地站成兩排,三十個戰兵的武器盔甲都很相似,一身棉甲外套半身鎖甲,腰間掛著闊劍短劍,背上背著手弩強弩。
一個原是軍隊老兵的特遣隊士兵直直站在場中目不轉睛地直視前方,歪著嘴對排在身旁的特遣隊副隊長斯坦利問道:“斯坦利長官,馬上就要出發了,您還不能告訴我們此行的目的嗎?又是手弩又短劍,連盾牌和短矛都不裝配,這不像是出去打仗?訓練了五六天,我們心里都沒個底~”
“大人再三強調不該問的不問,你的耳朵是用來扇風的嗎?”斯坦利有些惱怒,最近總有特遣隊士兵私下向他打探將要執行的任務。
“我就是問問,你還急眼了~”特遣隊士兵癟了癟嘴還待再問幾句,瞥見亞特已經在安格斯羅恩和隨軍神甫羅伯特的陪同下朝特遣隊走了過來,士兵閉上了嘴緊繃身體,直直豎立。
亞特朝列隊受閱的特遣隊走去,看見特遣隊士兵們清一色的棉甲罩鎖甲,皺了皺眉,對羅恩說道:“羅恩,棉甲配鎖甲,這可不是普通商隊護衛該有的樣子。你讓士兵們把鎖甲內套,棉甲太顯眼讓士兵們脫了。”
“老爺,眼看越來越寒冷,并不是每個士兵都有自己的冬衣襖袍,若是穿得太薄恐怕士兵們受不了。”
亞特想了想,覺得也有些道理,便答道:“那你就去同商隊護衛們商量一下,用棉甲暫時換下商隊配給他們的冬季衣服,特遣隊士兵穿他們的衣甲外套,里面再套上鎖子甲。gongnu什么的也都藏到馬車上,哪有護衛人人配備gongnu的。”
“是,我下去安排。”
亞特走到特遣隊跟前,左手扶劍柄,右手貼著大腿外側,對直直站立的特遣隊士兵大聲問道:“諸位戰兵兄弟,雖然你們還不知道此行的目的,但我可以提前告訴諸位,此次外出兇險異常,你們中肯定會有人躺著回山谷。”
“所以我再次詢問各位,是否有人想要退出?直到此刻主動退出的人仍然不會受到任何追究。你們回到各自的旗隊還可以一切照常。”
一個特遣隊士兵猶豫了一下,微微抬了抬腳,但他始終沒有踏出那一步。
亞特瞥了一眼剛才蠢蠢欲動的那個家伙,再次問道:“有沒有人主動退出?此時退出,不做任何追究。”
這次三十幾人再無波動。
亞特定了定氣,對特遣隊士兵吼道:“好!既然諸位無人退縮,我便給的大家講講此次在就的特殊軍賞——凡是參加行動的特遣隊士兵先行發放八十芬尼的軍賞,歸來后根據功勞另有重賞。若是在執行任務期間戰傷則享受最好的醫療救治和退養安置,若戰死則享受英魂勛地……”
亞特拋出了一個抹了蜂蜜的“精麥面包”,對這些普通士兵而言,賞錢和勛地是最為實在的追求。
“效忠大人!”斯坦利帶頭高聲吼了一句。
“效忠大人!”三十幾個士兵一同吼道。
亞特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身邊的羅恩吩咐道:“今日休沐,但所有人不得離開北關軍堡,明日中午出發。”
“是,老爺。”
第二日上午,山谷木堡通往北關軍堡的道路上,一架貴族專用的廂式馬車在一個馬夫的小心駕駛下緩緩前行,車廂中有一張特制的加了鹿皮羊絨的小靠椅。腹部隆起的男爵夫人洛蒂躺在小靠椅上,貼身侍女奧莉和小侍女卡米爾在車廂中左右侍奉。
亞特輕輕提了提韁繩,讓黑色戰馬稍微放緩腳步與馬車齊平,俯身對車廂說道:“洛蒂,就送到這兒,你回去安心養胎,不用跑那么遠送我。”
洛蒂并沒有回答亞特的話,她掀開車廂的幕簾望了一眼直直盯著車廂的羅恩,對坐在車廂中侍奉自己的貼身侍女奧莉柔聲說道:“奧莉,我這兒有卡米爾照顧,你下車去陪陪羅恩。”
奧莉感激地看了一眼夫人,點了點頭退出了車廂,下了馬車來到羅恩馬下,羅恩趕緊跳下戰馬,牽起韁繩走在了奧莉身旁……
亞特扭頭看了一眼羅恩兩人,“夫人還是比我細心一些。”
“我可沒有你這樣的石心腦袋,一天到晚就知道廝殺。”洛蒂嗔怪了一聲便不再同亞特說話。
洛蒂不再支持亞特整天奔波廝殺,尤其是肚子一天天隆起之后。
“你若是真的想讓我安心養胎,就該放下那些恩怨留在山谷中陪陪我和孩子。”洛蒂說著聲音有些哽咽。
“親愛的,我不是都答應等這次歸來我就天天陪在你身邊。”亞特有些頭疼腦袋大。
車廂中一陣沉默,亞特也不再多說,控著韁繩任由身下戰馬緩緩踱步伴著馬車咕嚕聲前進。
馬車的后面還有一群領民,她們都是特遣隊士兵軍官的親眷,亞特再三思慮過后讓民政將這些人接到北關為特遣隊士兵送行……
抵達北關軍堡后,由特遣隊喬裝的商隊已經等候在這里,一干軍官們靜靜地等候在北關軍堡前的道路上。
亞特與下了馬車的洛蒂擁抱了一會兒,摸了摸洛蒂的肚子,柔聲說道:“無論走到哪里,我都會牽掛你們。”輕輕在洛蒂額頭上一吻,便轉身跳上馬背,朝荒原方向奔去。
安格斯羅恩以及羅伯特和薩爾特等人也乘著馬車緊跟其后……
由于時間緊迫,必須趕在迪安家族發覺自己的計劃轉移索恩城阿薩辛之前潛入城中將阿薩辛主要成員一網打盡,所以亞特一路不敢有絲毫懈怠,特遣隊出了山谷抵達巨石鎮后轉向南下,經過邊境哨站進入普羅旺斯國境,于十一月中旬抵達基茨比城。
達到基茨比城后亞特讓薩爾特帶著幾個商隊隨員在城中平價收購了一批南貨,然后開始西行。
從基茨比往西趕了三天,特遣隊由中部山區北上,踏上了通往薩普堡的那條通道上。
亞特曾在這條道路上絞殺過盜匪,“黑袍巡境者”的名聲也是在這條道路上被傳開的。
時隔兩年,這里已經少有盜匪敢出來攔路打劫,尤其是薩普堡的商隊更是無人敢惹。
十一月第三個禮拜一,一場大雪降臨,整個薩普男爵領全都一片沒膝厚雪。
不過幸虧羅伯特神甫對天氣的變化頗有研究,他再次預知了這場大雪的來臨,所以特遣隊又一次打著火把摸黑趕路,終于在大雪封道前順利抵達薩普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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