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說說看?”大司馬在猶豫掙扎了很久之后,終是抵不住最后的誘惑,聲音沉沉的透著幾分陰郁的開口。
這如果放在平時,大司馬肯定會左思右想,仔細籌謀,輕易不會開口。
可是經過阮軟剛才的刺激,他心中甚是不平。
想想自己侄女當年的慘狀,他便覺得心痛難當。
如果不是當年自己人微言輕,毫無權勢,自己的侄女怎么會遭了那么大的難,最后卻無人敢替其聲張?
不過就是他們左家沒有權勢,無人在意罷了。
如今擺在眼前的形勢,跟當年何其相似?
一旦皇長子上位,他們左家就會再次被打回原型,變得極為被動。
而且為自己找退路的事情,大司馬早就想過。
原本他盯的是駐守西南的吳家。
可是如今阮家朝自己伸出了手,大司馬覺得自己可以試著接受一下對方示好的訊號。
畢竟沒人說過,后路只有一條。
多備一條,對自己也有好處。
正因為如此考慮,所以一向沉穩的大司馬,最后還是問出了口。
阮軟也不繞彎子,特別耿直的說道:“蘇丞相的嫡次女,早年與西北大將軍閆家的嫡長子訂了婚事,這件事情,可是先太后多年前親口所許,兩家還交換了信物,大人可還記得?”
被阮軟這么一提,大司馬先是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之后,這才覺得渾身舒爽!
蘇丞相這幾年行事雖然高調,可是他的兒女行事卻并不高調。
特別是嫡系女兒,更是深居簡出,沒人關注過。
這門婚事,當年大司馬也是略有耳聞,朝中親眼看到這件事情的官員也不在少數。
只是時間過去的太久,再加上蘇家次女行事過于低調,無人注意。
倒是讓人忽略了,他們之間還有這樣一門婚事呢。
若是蘇丞相和西北軍之間有了某種剪不斷的聯系,那么皇帝對他只會懷著猜忌之心。
再想立庶長子為太子?
想都不要想。
萬一蘇家跟西北軍聯手,那么皇帝的這個皇位,根本坐不住。
皇帝政績平平,又沒什么才能,但是在玩弄權術上卻是一把好手。
這樣的事情,他怎么會想不明白?
一切可以威脅到他皇權的事情,他都能看明白,一點也不平庸。
不過阮家人突然提起這件事情,難道無所圖嗎?
“阮家倒是好籌謀。”大司馬想明白關鍵之后,冷聲開口說了一句。
讓蘇家成為皇帝眼中的靶子,那么皇帝便不會再一直盯著阮家看,那么阮家私底下有些什么小動作,天高皇帝遠的,誰又會知道呢?
“左大人過獎。”阮軟謙虛一笑,之后話鋒一轉接著說道:“其實,送蘇家女去西北,也不僅僅只是讓蘇家和西北軍成為皇上的眼中釘,更是一個讓他們互相牽制的好辦法。”
皇帝可以在阮家安排暗樁,釘子,那么西北軍怎么就不可以?
這次送蘇家女過去,蘇家女目標太明顯,而且不好掌控,可是送嫁過去的婢女或是侍衛,總有人可以成為暗樁、探子。
皇帝慣會玩弄這些,如果這門婚事被提起,皇帝怕是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