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瞬,蘇清嘴角漫著戲虐的笑。
“還不如一只雞的話,國公爺不如主動讓賢。”
定國公氣的差點原地炸了。
憤怒沖頭,不顧尊卑,定國公抬手直指蘇清,“王妃莫不是要讓那只雞來做定國公!”
蘇清神色一冷,揚高聲音懟道:“怎么?大佛寺鴨鴨一戰成名,既擔得起陛下御封的一品護國神雞,這一品,哪里不如你?”
“你……你……”定國公指著蘇清的手,因為憤怒而顫抖。
蘇清冷眼直視。
“國公爺有本事污蔑鴨鴨,就該有本事自圓其說,莫非,國公爺還想讓刑部抓了鴨鴨審訊,問問它是如何密室悶燒不留煙霧的?”
戲虐之聲,落入定國公的耳中,只覺刺耳。
“還是說,國公爺想要讓陛下寫下一道圣旨,賜罪于一只雞,不知國公爺此舉,到底是何目的,莫非是覺得云霞公主醉酒揍了你,你懷恨在心,就要如此毀了陛下的名譽?”
從古至今,哪個皇上下旨賜死治罪過一只雞!
又不是雞妖!
皇上一雙冥黑的眼睛,幽幽看向定國公。
“你是對云霞懷恨在心,還是對朕,懷恨在心?”
一股強大的憤怒席卷全身每一個毛孔,可憤怒之下,卻又是詞窮的無力。
巨大的無力,憋得胸口難受。
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蘇清說的有道理。
可有道理是一回事,事實是另一回事。
定國公只覺得,這一瞬,他說不清了。
“我何須污蔑一只雞!”拳頭一捏,定國公怒道。
“何須?我們拋開這個不提,國公爺不如給陛下解釋解釋,宋兮第一次登門那日,國公爺是為何要請一只雞去你的書房坐坐的?”
這話一提,皇上眼底一亮,嚯的看向定國公。
還有這種事?
朕很有興趣。
就在定國公猶豫一瞬,京兆尹非常及時的道:“啟稟陛下,有關定國公邀請護國神雞到書房小敘一事,定國公府的護衛,有所交代,只是證詞尚在京兆尹衙門,可需去取?”
隨著京兆尹提起當時的證詞,定國公心頭,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皇上點頭,“去取來。”
福公公立刻吩咐下去。
御書房里,所有人的目光,灼灼的落向定國公,等他解釋。
冷汗在脊背一層一層的冒。
今兒進宮,不是他來狀告那只雞的嗎?
他是原告啊。
怎么現在,他成了被告了。
捏了捏拳,腦子里將那四個暗衛的供詞回憶一遍,定國公道:“臣之所以請了神雞去書房,是覺得神雞太過神奇,想要一看究竟,看看它到底與尋常雞有什么區別。”
“看清楚了?”皇上眼中帶著笑,問道。
定國公搖頭。
“神雞太過彪悍,臣接近不得,縱然是臣府中四個武功不錯的護衛一齊上手,也碰不到神雞分毫。”
這話,定國公說的是實話。
畢竟皇上面前,他沒有那個膽子撒太多的慌。
蘇清就冷哼,“這么說,在國公爺的書房,上演了一幕,四個武功高強的暗衛,齊抓一只雞的場面?”
盡管不想承認,還是點頭。
蘇清就道:“那緣何,你的書房又著火呢?我有理由懷疑,你是抓不到鴨鴨,于是打算燒了他。”
定國公心頭一個激靈。
“沒有!”
“沒有?那為什么大白天的,你的書房著火?”
定國公腦中,就響起自己暗衛對此的解釋。
為了供詞一致,定國公道:“下官年紀已大,視力下降,白天看書,亦需要燃燈,護衛們在抓神雞的時候,不慎碰倒了書房的燭火,所以才導致書房走水。”
蘇清就點了點頭,一雙眼睛,漫著笑。
笑得定國公心頭有些發毛,“王妃不信?”
“信啊,為什么不信,我這個人善良,別人說什么我都信。”
皇上…….
福公公……
京兆尹……
忽略所有人的目光,蘇清只看著定國公,“只是,我記得福星說,當時是國公爺帶著鴨鴨去茅廁,怎么你帶鴨鴨去茅廁你的書房同時還要點燈呢?”
微微一頓,不及定國公開口,蘇清又道。
“按照國公爺的說法,你帶鴨鴨去書房,是想要近距離研究研究鴨鴨,可從府上老夫人的院子門前到茅房的距離,聽說你一路抱著鴨鴨,難道這個距離不夠近?不夠你研究的?就算不夠,去了茅房,難道這個距離還不夠近?”
“我就好奇,去茅房的時候,鴨鴨都讓你一路抱著,為何去了書房,鴨鴨反倒是劇烈的反抗起來,以至于你都動了府中的暗衛,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呢?國公爺能解釋一下嗎?”
“還有,從茅房去書房,為何你不在書房那么久,你書房的燭火都還燃著,府上這么有錢嗎?我記得,咱倆的薪水差不多啊!”
一連串問題問完,蘇清站等定國公回答。
當初在府上欲圖火燒鴨鴨,這個仇我還沒找你算,你到要進宮告御狀!
來啊,新賬舊賬一起算。
他怎么覺得,蘇清的質問,比京兆尹都犀利。
“書房燃著燈,該是府上小廝一時疏忽,忘記滅了。”定國公吸了口氣,開始回答。
“至于鴨鴨上茅廁還讓我抱,去了書房就不肯,實在是因為府上一個下人對鴨鴨太過膜拜,眼見下官帶了鴨鴨去書房,他激動之下沖上前,嚇到了鴨鴨。”
干干凈凈,把責任全都推出去。
“既是嚇到了鴨鴨,那為何你要繼續派人抓它繼續嚇它呢?”蘇清幽幽問道。
“也不是抓,就是那只雞被嚇得滿院子飛,下官怕它出點什么事,想要攔下他。結果府上護衛也對那只雞很感興趣,他們一時間失了分寸,再加上書房失火,鴨鴨受到的驚嚇就更大了。”
蘇清一笑,“所以,國公爺覺得,今日鴨鴨襲擊貴府,是為了報仇嗎?”
他該說什么?
為什么覺得那么怪!
不是?
他進宮就是來告狀的啊。
等等,不對,他被蘇清帶了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