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潔是語文老師,應該知道五子奪魁的寓意吧。”摸著自己身上的被面,袁老夫人的表情和動作都很溫柔,就像是在摸著自己的孩子一樣。
舒潔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不想和袁老夫人進行這些無謂的交流。
而袁老夫人大抵也是沒想過她會回答,又笑了笑,自問自答的道:“我們那個年代啊,送人禮的時候就愛取好的寓意來送,就像這“五子奪魁”,就是借歷史上五個名人并列的習慣,畫五個童子爭奪頭盔,以示子孫個個賢能,積極向上。”
“你說女人這一輩子,求點什么呢可不就是希希望自己的子孫能夠整齊,個個高升,光宗耀祖嗎”
說到這里,她的聲音漸漸有些不穩,變得激動起來:“我也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好一點,難道,這也做錯了嗎”
“你們沒生活在那樣的年代,不知道被炮轟的滋味,所以也不明白我一個女人家,帶著五個孩子有多艱難。”
“曼兒啊,她出生的時候她爸爸就沒了,她爸爸在世的時候,就想著還能有一個女兒能夠承歡膝下,可這孩子生下來,他連一眼都沒看過就走了。”
袁老夫人眼角含淚,眼中都是懷念,似乎一下就回到了那個年代。
袁曼兒是遺腹子,懷上和生下來的時候正巧趕上瘟疫盛行,那個時候,她要忙著看管醫院,每天腳不沾地的,袁曼兒前幾年幾乎是幾個哥哥帶大的。
幾個哥哥本來就是年長不少,對這個小妹妹更是疼寵不已。
都是自己的孩子,袁老夫人又怎么可能不疼愛,她也是在極盡疼愛著這個孩子,可是后來戰事爆發,他們東躲西藏,帶著年幼的袁曼兒。
袁曼兒本身出生的時候,就是瘟疫盛行的時候,袁老夫人懷著她,勞累過度,導致她的身子骨也不是很好。
生下來比別人家的孩子要體弱,后來忙著瘟疫,更是沒時間管她,都是劉媽和幾個孩子看著,沒有母乳的袁曼兒身體就更加的差了。
體質弱的袁曼兒跟著他們他們東躲西藏,身體吃不消,發起了高熱,當時他們正在去往米國的大船上,又逢連夜雨,大船即將從沉沒,他們被安置在了一條小船上。
可小船不足以承重他們六個人的體重,水沿著船沿不停地漫進來,那個時候袁曼兒已經高燒至昏厥,很久沒有醒過了……
“如果能保住五個孩子,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可是老天不給我這個機會啊,老天不給啊!”袁老夫人捶著自己的胸口,痛苦的無以復加。
她望著舒潔,聲聲的質問:“若是你,你告訴,你會怎么選擇,你會怎么選擇!!”
五個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四個健康,還有一個高燒不退,眼見著就要不行了,難道她該舍棄的不是那個孩子嗎
袁老夫人在講述這段過往,人有多痛苦,舒潔看著就覺得有多諷刺。
她看著袁老夫人,反問:“您就沒想過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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