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平川一臉懵逼。
我擦,學個三兩神功還得先練鐵砂掌、鷹爪功?
轉念一想,不是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就好。
練就練唄。
只不過商有蘇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何要在砂石里面放那么多板栗?
洗漱,吃了早食,沒啥興趣的練了一會,一雙手燙成出了鹵豬蹄,齊平川果斷選擇放棄,拿了挽霞沖向衙門。
商有蘇拿著一袋炒好的板栗,笑瞇瞇的逛街去了。
點卯應班,無所事事。
齊平川來到客棧,打算旁敲側擊給裴昱說一絲,輕風細雨潤無聲,一點點揭破那個真相,免得裴昱遭受不住打擊。
裴昱卻不在。
問了安置在客棧對面那家鏡店的伙計,才知她傷勢痊愈了不少,也逛街去了。
果然,天下的女人都一個德行。
……
……
轉眼月余,已到霜降,這期間咸淡得齊平川都不敢相信。
雙陽城天下太平。
本來要對自己施展美人計的趙負商沒了絲毫動靜,倒是在接客,不過賣藝不賣身,整日里給那些富賈鄉紳唱曲兒陪酒。
自己剽竊的兩首詞她譜了曲,唱火了。
三位藩王、奸相和陸炳,似乎也完全忘記了雙陽城有封太宗詔書,一時間安靜得齊平川都有些不敢置信。
齊平川有事衙門,無事宅家里,練練劍,又或者練練三兩神功。
倒挺逍遙自在。
裴昱傷愈后并沒有回明州,在雙陽城住了下來,似乎不得到那封詔書不罷休。
齊平川幾次想和她說一下那件事,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這一日,齊平川應班之后,發現陳弼身邊多了個青衫讀書人。
是新聘的刀筆吏。
五官清瘦,面白無須,極為高挑的身影略顯單薄,齊平川總覺得有些面熟,直到陳弼說起才恍然醒悟。
竟然是李輕塵!
這位有著雙重身份的隴西李氏唯一幸存者,本來身材高大滿臉絡腮胡,這一改變之下,確實很難將兩者聯系到一起。
也沒去管。
這些事情交給陳弼就好,有他在,出不了岔子。
李輕塵面色凝重,說齊縣尉,陳縣令后院有請。
齊平川訝然,“出事了?”
李輕塵點頭,“安靜了一段日子,朝中那位相公和陸炳,總得給咱們找點事情做,況且三位藩王真會忘了那封太宗詔書?”
不可能的。
而且就目前的天下大勢,三位藩王最多還能蟄伏三年。
這就意味著,三年左右便要天下大亂。
無論那封詔書在誰手上都一樣。
齊平川有些氣苦。
問題就在這里……我特么真不知道那封詔書在哪里。
后院,丫鬟沏茶后退下。
陳弼、齊平川、李輕塵三人圍著方桌而坐。
齊平川問道:“先生,究竟出了什么事?”
很多事都已經揭曉,齊平川也知道陳弼、老王甚至江捕頭,都是祖父齊汗青留下來輔助自己的人,但不敢將陳弼當屬下看待。
陳弼之才,當得起國士之位。
自然當得起先生二字。
陳弼微微頷首,“京都吏部那邊來了公文,關寧知府黃逸臣被調任北方某府,新任的關寧知府是從京都來的兵部郎中唐鐵霜,永興知州調任京都地境,新任知州是從云西縣升遷過來的縣令許秋生。”
齊平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和我們有關系?”
李輕塵咳嗽一聲,“唐鐵霜本是禁軍嫡部,原是太宗心腹,在太宗駕崩之后,陸炳嫌棄他礙眼,將他安排去了兵部,所以他來關寧府,著實不是好事。”
唐鐵霜其人,在大徵軍界也算赫赫有名。
兵道擅攻不擅守。
且這人和他父親唐沽一樣,行事板正,對人待事一絲不茍,眼里容不下沙子,在朝中成了陸炳的眼中釘肉中刺,偏生家傳刀法了得,繡衣直指房的死士刺殺多次,都沒有得手。
這一次將他調到關寧府來,多半是驅狼吞虎。
畢竟天下無人不知,唐家對大徵之忠心,已經到了愚忠的地步,最重要一點,唐鐵霜是朝中碩果僅存二十四功臣之一,唐沽的長子。
齊平川思忖半晌,“那能否將他拉攏?”
陳弼笑而不語。
李輕塵搖頭,“他若是能被功名利益拉攏之輩,哪還輪得到我們。”
誰不知道唐沽和唐鐵霜父子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齊平川唉聲嘆氣,“那許秋生呢?”
陳弼緩緩道:“許秋生是去歲的一甲狀元,此人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在高中之前就已博了個‘青云俊子’的雅稱,他還有另外兩個身份,一是洛棠許氏族人,一是當今那位權傾朝野的相公門生,他來任永興知州,其間的厲害已經不言而喻。”
關寧府在上,雙陽縣在下。
永興州居中,這樣的情況下,永興州那邊只要有心,就有各種機會挑撥誣陷雙陽城這邊,讓唐鐵霜成為那柄刀。
殺人不見血的刀。
這才是官場的恐怖之處,沒有江湖拼命來得血腥,又比沙場廝殺來得陰險。
齊平川倒吸了一口涼氣,旋即靈犀突來,“萬幸,奸相和陸炳沒有釜底抽薪,他們若是把先生調離雙陽城,那才叫棘手。”
陳弼搖頭,“這倒是無妨,我可以掛印辭官,新任縣令在雙陽城反而只會被架空成傀儡,所以這個可能基本不會出現。”
倒是有些欣賞齊平川的這點遠見。
李輕塵也是如此,他以為齊平川只是一介武夫,不曾想竟還有如此細膩心思,笑道:“真正的釜底抽薪不是將陳縣令調走,而是將你調走。”
雙陽城這股勢力的根基在雙陽,而核心卻是你齊平川。
你若被調走,或是出個意外死了。
那么雙陽城以陳弼為首的這股勢力,便如大樹枯心,再也無法茁壯成長,只會一天一天枯萎,最終淪為亂世下的一座陪葬之城。
齊平川哈哈大笑,絲毫不擔心,“我可是齊傲天。”
有主角光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