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傲天?
陳弼和李輕塵皆是一臉懵逼,不知道他為何自稱這個名字。
齊平川尷尬的笑笑。
問道:“我們接下來應該怎么應付這個局面?”
唐鐵霜任關寧府知府,對雙陽城來說比較尷尬,因為他是大徵朝堂上少有的忠臣,不是奸相和陸炳之流的壞人,情理上來說,雙陽城這邊不好對他下死手,會失民心。
倒也是個讓人噓噓,大徵立國才三四十年,本應是王朝盛世,可惜太祖屠戮功臣、太宗重用小人又行暴政,如今朝野之間蛀蟲遍地,百丈大廈已是搖搖欲傾。
李輕塵默然無語。
他現在只是一個刀筆吏,而且越是接觸陳弼,越是覺得陳弼的深不可測,在這位讀書人面前,他這個半吊子讀書人連說謀略兩個字都感覺是自取其辱。
陳弼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
悠悠說了一個字。
等。
齊平川不明所以。
李輕塵終究是隴西李家出身的讀書人,恍然,“可那位老爺子身體硬朗著吶。”
陳弼搖頭,“風燭殘年了。”
齊平川猛然想起一事,“我們是等唐沽老死?父親仙去,唐鐵霜就必須卸任守孝三年,那樣的話,換成其他人任知府,我們都要好周旋一些?”
陳弼點頭,“據京都傳過來的諜報,唐沽已經臥床,這一次外調,唐鐵霜再三推辭,但奈何不過黨羽遍朝堂的奸相,只能就任。”
李輕塵嘆氣,“好一手一箭三雕!”
齊平川也懂了。
奸相和陸炳讓唐鐵霜出任關寧府,一者是讓他和雙陽城拼死拼活,二者唐鐵霜離京之后,唐沽很可能熬不了多久。
唐沽一死,京中最后那位凌煙閣老臣便獨木難支。
京都,成了陸炳和奸相的京都。
而且就算唐鐵霜到任后,沒和雙陽城拼死拼活,可唐沽若是死了,唐鐵霜就會守孝,三年一過,誰還記得他,就算記得,朝中群臣都是奸相和陸炳的黨羽,唐鐵霜再入仕,也只會被邊緣化。
官場,真是個殺人不見血的地方。
陳弼略有惆悵,“還有一著,那位原本在關寧府任職的知府黃逸臣,被調到北方魏王地境,基本上斷了前途,基本上不可能活著離開北方。”
齊平川心中一沉,“他……是我們的人?”
陳弼點頭。
……
……
從縣衙后院出來,齊平川心情沉重。
原本以為接下來的劇情是趙負商對自己的美人計,沒料到是這么一出官場戲,關鍵是這個局不是打打殺殺能破的。
頭疼……
然而轉念一想,我在網文小說里啊,我是小說的主角啊!
還有什么局破不開?
杞人憂天!
不過話是如此說,齊平川還是不打沒把握的仗,陳弼沒說,不代表自己不去做,是以找到正在和傷勢痊愈后的江捕頭插科打諢的老王。
經歷了那夜的事,江捕頭如今看齊平川的眼神之中沒了不屑和鄙視。
也就僅此而已。
交心?
大概還早著吶。
找到老王和江捕頭,如此這般叮囑之后,兩人對視一眼,迅速領命而去。
正準備回家調戲小蘿莉。
卻見有慢君子之稱的老教諭徐思青寬步而來。
齊平川笑道:“老先生來找陳弼?”
徐思青卻樂了,“找你。”
齊平川哭笑不得,“老先生,我真的不想讀書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讀書了。”
徐思青一臉慚愧,“公子就莫說此事了,現在想來,老朽依然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早知公子有此才情,老朽當日何敢大言不慚。”
齊平川哈哈一笑,神采飛揚,只要不是收我當門生就好,“低調,低調。”
哪有半點低調的樣子。
徐思青問道:“浣清河上涼思畫舫那位涼涼姑娘這些時日唱的虞美人和一剪梅,真是出自公子之手?”
齊平川一拍胸口,“如假包換!”
徐思青一把拉住齊平川的手,“走走走,陪老朽去一趟縣學,讓那些個不成才的學子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才情如海,免得許秋生一來,老朽鎮不住他們。”
齊平川恍然。
這確實是個問題,“青云俊子”許秋生在年輕讀書人中的聲望極高,畢竟是去年正兒八經的一甲狀元。
老教諭的擔心有道理。
問道:“老教諭也知道消息了?”
徐思青嘆氣,“可不是,陳弼早就料到那群學子的反應,深恐被許秋生給拐跑了,讓我留意著些,果不其然,今日在縣學授課,就聽見幾個學子私下里議論著,說等許秋生到任,就要帶著他們那些狗屎一樣的詩作去找許秋生求教,看他們的樣子,對許秋生真心是個仰慕得緊,我便對他們說,何須許秋生,咱雙陽城就有人能壓過許秋生一頭。”
老頭兒是真服氣齊平川寫的那兩首小詞,意境幽美至極,沒點才情和多年磨礪,還真寫不出那兩首幾乎可以用傳世來形容的佳作。
齊平川嚇了一跳。
這可不行。
不止二十一世紀,任何一個朝代都一樣,什么最貴?
人才最貴!
陳弼已經說過,縣學里的學子雖然沒幾個驚才絕艷的人才,但出幾個治理地方的文臣還是不難,再不啻,也能當軍機郎不是?
何況自己作為主角,麾下總得有一批匡世濟事的人嘛,你見過哪個開國太祖是光桿司令的?
可不能被許秋生這貨拐跑了。
須知縣學就是自己的人才儲備庫,沒準以后就出個張良呢。
不容有失!
豪邁的拉著老教諭,“走走走,今兒個不讓他們見識一下馬王爺的三只眼,他們還不知道我有多厲害,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但在我這里行不通,無論多少人行,我齊傲天都是他們的師!論詩賦文章?他許秋生拍馬先跑一百年也趕不上我齊傲天一條腿蹦跶!”
徐思青忍不住樂了,還是不忘叮囑兩句,“到了縣學,可別再說那些個閨房小詞,縣學之中,還是有那么一兩個不成器的桀驁學子。”
齊平川嗯了一聲,“我用邊塞詩詞壯死他們!”
徐思青不解,“你寫了有?”
齊平川大袖一揮,慨當以慨,“何須用舊作,老先生不是說我才情如海么,我現寫,他們要幾首我寫幾首,寫到他們滿意為止!”
為了人才,老子豁出去了!
看著飄到不知道自己是誰的齊平川,徐思青暗暗有些擔心,這牛皮怕不是吹大了……可千萬別當著那群學子吹這個牛。
甚至有些后悔。
是不是不應該找齊平川,應該找陳弼?
得了,死馬當活馬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