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燾突然出招,花木蘭本能地反擊。她一把抓住拓跋燾的手腕,鉗制主拓跋燾的攻勢。她這一抓,兩人都吃了一驚。
拓跋燾和花木蘭都力氣大過常人,平時在周圍人當中,鮮少有人能真的在力氣上同他們抗衡。
此時棋逢對手,雙方不免都多看重了對方一分。
幾個回合下來,花木蘭略遜一籌,頗為遺憾地認輸了。
她雖然力氣遠超成年男子,家傳的武藝學得也算不錯,可同拓跋燾比,還是差了一截。
拓跋燾見花木蘭面露遺憾,鼓勵地拍了拍她肩膀,“你小子不錯!仙姬會親自提點你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拓跋燾貪心的想,若是邀雨肯親自指點,讓他的大軍人人都如同花木蘭一樣,不,不用人人,一半亦可,彼時何愁天下不可得?
拓跋燾想著那場景便覺得體內熱血沸騰,竟是一刻都不想再等道,“來人,去請仙姬前來。”
小內侍領了命,一路小跑著去邀雨的高車,結果毫不意外地吃了個閉門羹。
小內侍誠惶誠恐地跑回來對拓跋燾道,“仙姬說,時辰不早,她已經歇下了,不便相見。陛下若是詢問招式的事兒,她已經為陛下教了一人出來,就不再過問了。免得又有什么閑言碎語的惹人誤會。”
小內侍說著偷偷看了花木蘭一眼。人人都說仙姬是瞧上了這小卒,可這么瞧著,還沒有鎮西軍五營的賽布札好看呢。
拓跋燾聽完小內侍的回話,仔細想想也是,總不能真讓檀邀雨去指揮操練吧,那朝中的悠悠之口可就真的堵不住了。
邀雨肯定也是因為劉潔的事兒顧慮到了這一點,才故意挑了個不起眼兒的小兵來指點。
拓跋燾看向花木蘭,“如此也好。你以后就跟在朕身邊吧!”
旁邊伺候的內侍,保護拓跋燾的侍衛們無不都對花木蘭羨慕不已。
從一個小卒到天子近衛,這可是一步登天啊!如此好運,只不過是因為仙姬看中了他!
花木蘭被拓跋燾叫走后,邀雨便有些坐立不安,時不時地從車門縫向外張望。直到拓跋燾派了小內侍來請她,邀雨才徹底放下了心。
“如今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了……”邀雨有些惆悵,好不容易找到個同自己投契的,就這么又被搶走了。
邀雨原本還打算著,給了花木蘭教導三軍操練的契機,就能常叫她來自己這里。
名義上由她指導花木蘭,花木蘭去指導各營士卒,如此算是名正言順地找她來見面。
日后花木蘭若是再受了傷,也能隨時來自己這里療傷,不用再自己搗鼓草藥對付了事。
可邀雨沒想到,花木蘭被拓跋燾招到身邊的當天夜里,斥候就發現了柔然逃跑了的軍隊。拓跋燾不負眾望地又頭腦發熱,連個籌劃都沒做,半夜里直接帶兵去偷襲。就連花木蘭也被他拉了去。
拓跋燾帶著自己的前鋒營直接殺進屯柞山,猶如天降,與柔然大將阿伏干率領的柔然騎兵相遇后,斬首數千,獲馬萬余匹,大勝而歸。
拓跋燾一擊猶如利劍,頓時打散了柔然殘軍,魏軍大軍只好分五路包抄,可惜大檀在一干柔然死士的力保下,最終逃脫。帶著剩余的殘部繼續向北逃竄。
邀雨跟著后續輜重到達時,魏軍已經在清掃戰場了。邀雨遠遠看到拓跋燾正在拍花木蘭的肩膀,似是在褒獎她。
花木蘭被拓跋燾的大力拍得一邊齜牙一邊強顏歡笑。
邀雨讓人把高車駛了過去。
拓跋燾見邀雨來了,忙迎上前道,“仙姬真是獨具慧眼,這個小子當真不錯!殺敵時拼得比朕還猛!”
邀雨卻像是沒聽見一樣,只問道,“可有本宮師傅的消息?”
拓跋燾指了指一片狼藉的戰場,“朕已經派人去打探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邀雨回過頭,對身后跟著的子墨和嬴風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會意,也朝戰場那邊走去。
邀雨似是對拓跋燾這邊不感興趣,提步往一處較高的土坡走,想從高一點的地方觀察看看。
邀雨同花木蘭擦身而過時,同她對視了一眼,見花木蘭微微點頭,便知道她沒受什么傷。即便如此,拓跋燾還是故意咳嗽了一聲以示不滿。
邀雨懶得理拓跋燾。她現在深深懷疑這位魏皇的腦子是怎么長的。
費盡周折跟了柔然人這么久,為的就是將出逃的人馬一鍋端。拓跋燾卻自以為是的帶前鋒營去夜襲,導致大軍包圍之勢還沒形成,就已經打草驚蛇,給了大檀逃跑的機會。
望著土坡下的戰場,邀雨忍不住皺起眉。她不喜歡血味兒,如今看著下面橫七豎八的尸體,和幾乎快被血染紅的大地,邀雨很難有什么好心情。
兩軍交戰,死傷都是在所難免。只是不知那些死去的將士,閉眼前是否覺得自己死得其所。
見檀邀雨明顯心情不佳,拓跋燾也不敢冒然上前搭話。生怕觸了她的逆鱗,惹得她更加不快。索性在她身后站著,默默為她擋掉一部分冷風。
天這么陰,怕是快下雪了……
“回稟陛下,將士們抓到一批跟隨大檀逃出的家眷。請問陛下如何處置?”
拓跋燾正心里美滋滋地為邀雨擋風,卻被這聲回稟打斷了。
能跟隨大檀一起出逃的,自然是宗室家眷。
果然一問之下,不僅有柔然可敦在其中,還有王室的薩滿,和個部落主的子侄。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獲。
柔然王帳被攻破時,投靠了大檀的草原各部也紛紛逃走。當時拓跋燾還奇怪,怎么大檀對此都不加干涉,原來是有把柄握在手中啊。
如今各部落主的子侄們都成了大魏的俘虜,就不愁他們的部落不歸順。
此時就連邀雨都不得不佩服拓跋燾的運氣。平常人像他這么折騰,早就不知死了幾回了,他卻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統統帶上來。”拓跋燾上前一步,擋在邀雨面前道。
一行大約兩百人被帶上來時,邀雨最先注意到隊伍前列的可汗正妻,柔然人的可敦。還有就是那位須發皆白的老薩滿。
(屯柞山,今內蒙古和林格爾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