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四是個實力高達28的源力師,他距離梁樂只有三米,距離洞外的另外三人也只有不到十米。
十米的距離,對他來說只需要花費0.07秒。
從洞穴里出去,受氣流和壓強影響,受到的阻力會稍大,但也不會超過0.08秒。
解決掉這四人,他只需要出四下攻擊
不,也許只需要兩下。
他的每一次攻擊都有4.2噸的力量,他的身體強度堪比鋼鐵,只需要一擊,便可以把那三人斬成六截。
四人里,有兩個源力師,在他們身上,他沒感受到有比他更強的氣息存在。
最強的那個,實力也才不過13而已,是叫柳山?
為怎么不叫大猩猩?
如此懸殊的實力差距之下,如果他去擊殺柳山,當對方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的時候,大概率已經死了。
至于那個源術師,0.08秒的時間早已超出她的神經傳導極限,她就是到死也釋放不出任何精神力。
更何況,他們里面還有個普通人?
真是愚蠢得可笑!
弱肉強食的世界里,弱小,就是原罪。
對了,面前還有第二個源力師。
這也是個螻蟻,但看在你足夠乖巧,主動獻食的份上,就給你來個痛快的死法。
據說人如果在恐懼中死去,身體里的毒素會釋放到肌肉里,讓毒性上升兩萬多倍,這樣肉質就不夠好吃了。
這就跟大型屠宰場里宰殺牲畜時,使用液氮進行速凍死亡是同一個道理。
劇烈的氣爆中,李不四沖到梁樂身邊,狠狠地一記掌刀抹向梁樂的脖子。
只要力量夠大,速度便會足夠快。
快到頭顱即便脫離了身體,飛到半空中的時候,依然還能看到周圍的景象——
這個過程至少能持續0.15秒。
李不四確信這4.2噸沖擊力的掌刀,梁樂脆弱的脖子決然抵擋不住,然而在他的掌刀即將要砍上去的時候,瞳孔忽然一縮。
只見梁樂的右手,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從背包里抽出,擋住了他這只掌刀。
同時李不四也感受到了梁樂由于劇烈動作,而散發的源力波動——
此人的實力,竟然僅比他弱了一線!
多年軍旅生涯給了他強大的戰斗技巧和戰斗素質,他在心里暗罵一句小陰比,動作卻是沒有任何停頓。
李不四變掌為拳,力道迸發,又猛然轟向梁樂的腦袋!
但他這一拳只揮出去了一半。
他的身側不知為何汗毛乍起,卻是有一股致命危機涌上心頭。
李不四堅信自己的感覺,源力師的身體本能,是自身最堅實的忠犬,他怪叫著,腳下用力,想要扭身躲開梁樂這一擊。
但梁樂的右手在這時如同鬼魅,抓住了李不四要收回去的拳頭。
梁樂的力量屬性完美契合體質屬性。
26的滿屬性,讓他的力量反而比李不四更強大,所以力量爆發之下,換來的速度比李不四更快。
李不四出拳不成反被抓,身體的動作稍稍凝滯。
而就這一剎那的凝滯,讓梁樂后發先至,左手抽出的漆黑軍棍猛然揚起,自上而下,狠狠地抽向李不四。
三階武器,材質遠超一階二階。
克洛狄亞合金,又是聯邦研制出的源力厭性金屬。
源武者的身體在源力作用下,堅如鋼鐵,但遇到克洛狄亞合金,鋼鐵就變成了豆腐。
于是,結果就變成了——
梁樂用高達4.9噸的力量劃過一塊豆腐。
這個場面極為血腥,且令人作嘔。
梁樂沒有用過克洛狄亞合金武器,他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愣了很久。
他完全低估了手上這把丑陋武器的殺傷力。
梁樂與李不四交手過程,用的時間很短暫,但他呆立的時間,相較之下就顯得太漫長了。
長到——
0.15秒后,張不三看到了李不四的身體被分為兩半的那一幕。
梁樂正怔怔地站在那里,像個魔鬼一樣。
驚怒與恐懼兩種神色同時出現在他的臉上。
張不三不是源力師,他是個源術師,他可能沒有辦法像源力師那樣身體素質高到變態,但當他有機會做出反應的時候,那恐怖的精神力會讓一切源力師知曉什么叫做毀滅!
他毫不猶豫地激蕩起全部的精神力,如同海嘯般,向著梁樂席卷而去。
張不三的精神力經過之處,空氣如同鞭炮炸響,巖壁表面四分五裂,像是遭遇了最為可怕的震蕩,一剎那間變為齏粉,撲撲簌簌往下落。
他的源能力叫做空氣震蕩,是一種殺傷性非常大的能力。
在二階源能力中,也算得上最優秀的那一種。
撲簌的落塵只是附帶,張不三攻擊的對象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個該死的梁樂!
梁樂殺了李不四!
但無論梁樂用了什么手段,自己的源能力是實實在在的!
再加上他高達29的可怕實力,急劇震蕩的空氣可以一瞬間化為最可怕的聲波武器,將梁樂直接炸成漫天血霧!
嗡——
精神力到達梁樂身邊時,戛然而止。
聲波武器一瞬間失去了作用,空氣恢復了平靜,就跟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樣。
前所未有的驚恐浮現在張不三臉上,他恐懼的目光中摻雜著深深的茫然。
這茫然化不開!理不清!想不透!
為什么?
源能力為什么失去了作用?
梁樂沒有給他繼續驚恐的機會,他開始向前走。
這給張不三的帶來的恐懼,超過了一切。
他發了瘋似的,不斷使用精神力轟擊梁樂,不斷使用源能力破壞梁樂該死的身影。
然而——
他的一切手段都是無用功。
再猛烈的精神力攻勢,到了梁樂身旁,就會完全失去作用。
“咳精神力無”
被梁樂捏住脖子,張不三眼珠鼓起,竭盡全力想要從喉嚨里吐出幾個意味不明的音節,想要向世人告知他的驚天發現和彌天恐懼。
咔嚓一聲。
梁樂扭斷了他的脖子,張不三的眼睛慢慢失去了神采。
他沒說完的話,也隨著他的生命,一起消散在這個世界上。
梁樂心里微嘆,看來以后跟源術師動手,要么就徹底趕盡殺絕,要么就絕對不要暴露自己的源術師能力。
張不三話沒有說完,但他已經猜到了什么。
一旦爆發出去,那將是足以掀翻整個源力時代的滔天巨浪。
梁樂松開手,張不三的身體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他轉頭看向溶洞最深處。
目光里,已經是一片平靜。
“隊長,我嫌麻煩,把那處溶洞變成了他們三個人的墳!”
柳山甕聲甕氣,跟周芽衣匯報工作完成情況。
“哎嗨,堵得死死的,他們就是變成鬼也別想出來”
他一扭頭,瞥見了梁樂,聲音不由自主地弱了三分。
他反應過來,又覺得這樣有些慫,于是柳山壯著膽子提起聲音,喊道:“老子干完活兒了,我想吃飯!”
周芽衣沒好氣地看了這個憨貨一眼。
聯邦有個節目叫用最吊的語氣說最慫的話,假如柳山去參加,怕是什么冠軍也得靠邊站。
谷口這個地方大概屬于兩塊地域的交界處,不知為什么,源獸非常稀少。
這就意味著非常安全。
張不三和李不四能在這里生活一個星期都安然無恙,也能說明這一點。
暮靄染紅半邊天,梁樂他們升起篝火,準備烤那只大兔子。
放血剝皮,去除內臟,再把兔肉洗干凈,這項工作費了幾人不少功夫。
皮、血、內臟就地掩埋,柳山還變成猩猩形態,站土坑上跺實了。
處理干凈后,幾人盯著赤裸裸的兔子,還有些發愁。
這只兔子很大,少說得有六七十斤,宰凈后也有四十幾斤重,吃是肯定吃不完的,還有可能引來危險生物。
于是幾人砍下來四條腿,又割下來一些前胸、后腰、里脊等部位的好肉塊串起來,把剩下的全部丟進榕江。
一只二階源獸,就這么變成了上好的燒烤原材料。
等篝火燃得差不多,已經沒有明火了,梁樂感受了一下溫度,便把串好的兔腿兔肉架到炭火上烤。
小溪早已恢復了清澈,周芽衣往清澈的水里看了很多次。
終于,她按捺不住誘惑,騰地一下站起來,語氣決然:“我要洗澡!”
洗澡是個麻煩事,主要是有兩個男人在這里,其中一個的眼神還是鬼鬼祟祟的,這對豪門大小姐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
但勞動人民的智慧無窮無盡,她很快想到了辦法。
她折來幾根長一些的樹枝插在小溪里,又從對岸和這邊兩個男人身上借來衣服,搭在樹枝上。
一個簡易但很有效的屏風,就這么做成了。
周芽衣歡呼雀躍。
柳山郁悶道:“朝不保夕的,給看看又能虧得了什么?你們女人那幾兩肉,不就是給男人看的?不便宜我們,難道要便宜給那些畜”
周芽衣對他怒目而視,精神力涌動。
柳山悲從中來,忽然捶地大哭:“我的親娘哎”
“小壞蛋,不準偷看哦!”她最后朝梁樂揮了揮拳頭。
梁樂有些好笑。
他要想看,其實也就是精神力一延伸的事,她還能反抗還是怎么的?
油脂從肉里滲出來,滴在炭火中,畢駁炸響。
梁樂用刀子劃開表面,讓熱力往肉里面滲透,這樣不至于外面的肉都烤焦了,里面的肉還帶著血色。
燒烤,梁樂其實很有經驗。
這一世雖然沒機會動手,但上一世他可沒少在吃喝玩樂上揮霍人生。
沒有孜然粉、胡椒粉、辣椒粉,沒有燒烤醬,沒有蜂蜜沒有色拉油,多少限制了一些梁樂的發揮。
但好在,他還帶了鹽。
在肉上撒了鹽粒,然后他用洗干凈的葉子在肉上擠壓、抹勻,這樣更入味。
其實腌制過的肉烤起來更好吃。
用洋蔥、生抽、料酒、檸檬汁腌制一段時間再拿去烤,一層層刷上調料,倒上一大杯啤酒或者雪碧,邀三五好友共飲之,人生也就是這種滋味。
只可惜,現在不是瞎講究的時候。
不過這樣烤出來是原汁原味的,倒也還不錯。
這一塊顏色差不多了,梁樂拿刀子在肉上面劃了一刀。
火候剛剛好,烤得外焦里嫩,聞起來噴香可口,看來上輩子的手藝還在。
他把這塊肉放到一旁的樹葉上,繼續烤下一串。
懷采薇也過去洗澡了,兩個女人的歡笑聲不時傳過來,其間還夾雜著不安分的水花聲。
梁樂抬頭看了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繼續烤肉。
屏風很簡陋,她們一會兒露個胳膊,一會兒露條腿,擋得并不夠嚴實,源力師的目力又遠超常人,透過縫隙,其實也能看到白花花的一片。
梁樂聽到了口水吞咽的聲響。
他瞥了一眼柳山,這頭禽獸眼神正鬼鬼祟祟,也不知道是在看烤肉,還是在看什么。
“女人可真奇怪,她們明明想讓男人夸她們長得好看穿得好看,但既不讓男人多看,也不讓說哪里好看,這不是難為人嗎?”
梁樂再次瞥向柳山,翻了個白眼。
喂,你是禽獸了吧?
你剛才是不是禽獸了?
烤到第三條腿,那兩個女人出來了,綠女人又變回了白女人。
剛出浴的女人,渾身都是濕漉漉的,衣服也被打濕大半,夏天的衣服本來就很薄,這一下勾勒出的線條、露出的雪白,一個比一個勾人。
柳山以前在人前還要點臉,但自從進入絕地,他什么都想開了。
人活著不就為了那點兒破事?
老祖先傳下來的本事,第一是活著,第二是繁衍。
他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但只要活著,就得抓緊機會繁衍。
柳山心癢難耐,拽著懷采薇就去了旁邊溶洞。
那兩人的聲響近在咫尺。
梁樂正在劃肉,手一哆嗦,差點沒把刀子戳手上。
有人正在看他,梁樂扭頭,對上了周芽衣奇異的視線。
周芽衣的臉騰一下就紅了,卻佯裝鎮定,若無其事地側頭,移開目光。
呵,女人,真是拙劣的演技。
手上的兔腿已經烤熟了,梁樂拿樹葉包著,遞給她:“趁熱吃,我去洗個澡。”
男人與女人在生活習慣上存在許多差異。
就拿洗頭來說,男人在洗頭的時候往往順帶著就洗了澡,或者洗澡的時候,必然會洗頭。
但女人不行,她們洗頭就是洗頭,干洗、浸泡洗、自然風干、吹干、用什么洗發水、用什么護發素、用牛角梳還是桃木梳,就連多掉幾根頭發或者看到了頭發分叉、枯發、斷發,也要研究上好半天。
總而言之,女人就是麻煩。
(但是很可愛!!ps:狗頭保命)
梁樂一邊走一邊脫衣服,最后只剩下一小件還穿在身上,那代表著對女人的最后的尊重和禮儀。
梁樂吸了口氣,一個猛子扎進了小溪。
這邊,周芽衣不住偷看,一會兒低頭一會兒抬頭,就像非牛頓流體的不定常態。
過了會兒,她開始盯著小溪,目不轉睛。
再過了會兒,她開始焦急。
又過了會兒,她開始不安。
再次過了好大一會兒,她心里發慌。
當她整整五分鐘都沒看見梁樂從小溪里冒出頭時,她再也坐不住了,神色慌張,小跑著沖了過去。
她剛跑到溪邊,梁樂忽然從水里鉆出來,罵罵咧咧道:“我衣服明明穿身上,怎么就被沖跑了?”
咕噥著聽不清的話,梁樂一個水躍濺,又一頭扎進水里。
夕陽余暉照射下,梁樂靈活得就像條魚兒。
周芽衣表情僵住了。
她暗罵一句,扭頭就往回走,走著走著,臉卻突然紅了起來:“屁股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