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劍光閃過!
上官婉心頭狠狠一跳!
眼看著,青銅云天劍便要直接斬斷那樹根!
然,就在將將觸碰到的時候,秦衣卻忽然按住了羌晚舟的手腕。
他的動作很輕,似乎只是輕輕搭了一下。
但羌晚舟的動作,卻是瞬間停住!
羌晚舟漂亮的臉孔上怒意張揚,雙手握緊劍柄,又再次加力,嘗試反抗!
但秦衣的實力實在是太過強大,不動聲色間,就將羌晚舟完全壓制!
他的手不過往那一放,羌晚舟就動彈不得!
發覺自己的確不是秦衣的對手,羌晚舟憤怒的抬眸。
他不信,秦衣看不出這里發生了什么!
他為何要攔他?
上官婉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而秦衣的神色,卻已經恢復了平靜,狹長的眼眸之中,一片深沉。
“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先不要妄下定論。”
說著,他看向了上官婉,神色溫和。
“我們先救你上來。”
上官婉喜出望外,連連點頭。
秦衣說完,竟是真的袖袍一揮,拋出一道繩索,纏住了上官婉的腰身。
手腕輕揚,上官婉就被拉了上來!
脫離了那一片被幽綠色光芒籠罩的區域,上官婉頓時覺得像是從地獄之中爬上來了一般。
她心有余悸的回頭看了一眼,身上已經全是冷汗。
要是剛才她沒能抓住那樹根,稍有不慎...掉下去的就是她了!
恰在此時,虛空之中又傳來一陣波動!
一道人影,從中走出!
上官婉回頭看去,頓時吃了一驚。
來人竟是江羽丞!
“羽丞!?“
上官婉驚呼一聲,連忙奔了過去,猛地撲到了他懷中。
“羽丞!你終于來了!”
江羽丞一時沒覺察,被撲了個滿懷,下意識的攬住了上官婉的腰。
上官婉趴在他懷中哭了起來。
“...剛才我好害怕!我差點久要死了!羽丞,你是專程來找我的嗎?“
江羽丞是知道她的位置的。
現在既然出現,肯定是奔著她來的。
上官婉經歷了之前的那些事情,本就積壓了一肚子的情緒,此時見到江羽丞,終于沒忍住,一股腦全部爆發了出來。
驚懼、害怕、焦慮...
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她接連經歷了好幾次生死,精神一直高度緊繃。
到現在,總算是松懈了下來。
江羽丞胸前的衣襟,很快就被上官婉的眼淚浸透。
她的雙臂緊緊抱著他,身子還在微微發抖,顯然的確是怕極了。
即便是江羽丞,也極少看到她這般模樣。
他一邊低聲溫和的寬慰著,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沒事兒,我這不是來了嗎?別擔心...”
羌晚舟看到忽然出現的江羽丞,唇瓣抿起,看了秦衣一眼。
原來他已經覺察到有人來...
而且這人還是江羽丞!
不難想象,如果江羽丞來的時候,正看到他打算殺上官婉,會是什么后果!
但即便如此...楚流玥呢?
羌晚舟看向了中間的那一道深淵,握緊了手中的青銅云天劍。
江羽丞抱著上官婉安撫,但眼神卻在四處張望,仿佛在找人。
眉眼之間,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憂慮。
秦衣看的清楚,不由暗自可笑,眼角劃過一抹譏諷。
他淡聲道:
“江大公子來的好快
。我們前腳剛到,你后腳便跟來了。”
江羽丞神色一滯。
他的境界不如秦衣,而且還受了傷,按理說是不可能這么快的。
最關鍵的是,他沒有跟這兩人一起,卻都到了這里,沒有個正當理由,絕對說不過去。
”你們離開之后不久,我便收到了婉兒的求救消息,這才追到了這里。“
江羽丞粗略的解釋道。
他沒打算跟這二人糾纏。
不管他們信不信,都沒有什么資格質問他。
畢竟,他和上官婉是未婚夫妻,而且都身份尊貴,有一些底牌也很正常。
說完,他似是責備,又似是心疼的說道:
“婉兒,你怎么那么晚才傳來消息?我們找你找得都快瘋了!“
上官婉知道這個時候該做什么,何況她自己也想掩飾一二。
她沒說話,只是將江羽丞抱得更緊,抽抽噎噎的。
秦衣目光淡淡的看著這二人,似乎沒有要追問的意思。
“原來如此。”
江羽丞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又仔細的在周圍看了一圈,問道:
“婉兒,這里...只有你一人?“
上官婉趴在他懷中,眾人都看不到她的表情。
“...嗯。”
上官婉遲疑著點了點頭,聲音悶悶的。
這就是...已經將楚流玥解決了?
江羽丞愣住,心中悵然若失,甚至...還有些疼。
像是有人拿著一根根的針在刺著他的心臟,細密而持續的刺痛。
其實他心里一直是十分糾結的。
一方面,楚流玥八成已經猜到了上官婉在做什么,從各方面講,都必須要將她殺掉,否則后患無窮!
可另一方面,他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十分擔憂,一想到楚流玥被上官婉斬殺的場景,就十分難受。
本來他是沒打算來的。
可是等反應過來之后,他已經到了這里。
冥冥之中,像是受到了什么驅使一般。
江羽丞不敢多想,像是心底忽然有了一處禁忌。
一旦觸碰,就是全面崩盤!
上官婉對此自然是一無所知。
她只當江羽丞真的是擔心她才來的。
畢竟他知道她這次是為了何事來的大荒澤。
想到這,上官婉心中暗恨。
她還差最后一點原脈沒有恢復!
要不是楚流玥——
江羽丞垂下了眼睛。
從這混亂的場景來看,先前必定是爆發了一場大戰。
他微微蹙眉。
奇怪。
上官婉要殺楚流玥,應該很輕松才對,怎么會鬧得這么大?
難道是因為那只赤尾丹鳳?
“既然江大公子來了,就先帶著三公主離開吧。”
秦衣開口。
“我去看看這下面,到底是什么。“
江羽丞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立刻明白了秦衣的意思。
他竟是想要跳下那詭異的散發著幽綠光芒的深淵?
“你——“
“你想干什么?”
上官婉聽見這話,瞬間抬起頭,語氣有些激動的問道。
她既然殺了楚流玥,就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去救!
江羽丞拍著她的肩,溫聲耐心的勸道:
“婉兒,秦公子應該也只是——”
江羽丞的話音戛然而止,像是見了鬼一般猛地將上官婉推開!
那張以前還算嬌俏可人的臉,此時竟鮮血淋漓,血肉模糊,如同厲鬼般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