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猛地被江羽丞這樣一把推開,神色一變,怒從心起!
正當她要開口的時候,卻正好撞上了江羽丞的眼神。
震驚、駭然、驚悚...還有一絲雖然藏得極深,但卻依然窺見的厭惡!
上官婉猛然怔住,隨后才后知后覺的想起,自己的臉之前是被那赤金丹鳳給抓傷了。
江羽丞這是...在嫌棄她的臉!?
上官婉只覺渾身冰冷,全身的血液都沖到了頭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在她心底炸開!
江羽丞看她眸色變換,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那一推太不妥當,連忙上前一步。
“婉兒,你的臉...這傷是怎么來的!?”
言辭懇切,神色焦慮,似乎十分擔憂的樣子。
可剛才他臉上的嫌惡之色,卻已經深深的刻在了上官婉的腦海之中!
世上沒有一個女子不在意自己的臉。
尤其是上官婉這種出身皇室的公主,對自己的容貌更是看重。
從頭發絲到腳指頭,無一處不精致。
從發釵到靴子,無一樣不精美。
身份尊貴,受人矚目,一言一行都是要格外注意的。
何況是臉?
頂著一張毀容的臉,出去不知要被笑話成什么樣!
上官婉之前一直處在生死邊緣,好不容易活了下來,根本沒時間去想自己的臉。
現如今,江羽丞的反應,終于令她想起了這件事,而且對她造成了極大的刺激!
上官婉冷笑:
“你不問本宮疼不疼,倒是先問起這傷是怎么來的了?“
江羽丞暗道失策。
要是平常,他肯定不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
可剛才他沒設防,而且大半的心思都不在上官婉的身上,反應就直接了一些。
結果現在成了這個局面。
他太了解上官婉了,就這件事,只怕她要記恨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江羽丞頓覺頭疼不已。
之前經歷的事情已經夠多,他自己的身體也是勉強維持,已經沒有多余的精力再應付上官婉。
“婉兒,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太擔心你了...”
上官婉冷笑一聲,神色諷刺。
她這神色讓江羽丞如鯁在喉,剩下的解釋和勸慰的話也懶得再說。
以前還好,上官婉大多時候都是十分溫柔體貼的,這也是當初他喜歡她的一個重要原因。
雖然他也知道,上官婉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單純無害,但他不介意。
這樣的出身,有心眼和計謀是正常的。
但這兩年,她卻變得越發尖銳敏感,常常揪著一件小事兒不放,鬧得雞犬不寧才行。
江羽丞早就覺得累了,耐心一天天的消磨殆盡。
他在心中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盡量壓著自己的不耐,勸道:
“婉兒,這些都是皮肉傷,等回去之后用冰肌膏敷上一段時間,自然是會好的。之前羽織也是不小心傷了臉,沒多久就痊愈了,什么也看不出。“
上官婉不以為然,聽他這些話如同聽笑話一般。
她當然知道臉上的傷痕可以修復。
但江羽丞剛才那一推...她永遠都不可能忘記!
秦衣懶得理會這二人,徑直朝著那處走去。
羌晚舟立刻跟上,秦衣看了他一眼。
“你在那待著就行。“
連他都覺得危險,羌晚舟過來,不是找死么?
羌晚舟腳步一動,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聽了秦衣的話。
他有自知之明。
秦衣去了或許能將楚流玥帶回來,但他去了,很可能只會成為拖累。
上官婉余光一瞥,正瞧見秦衣走到了邊緣的位置。
她立刻道:
“不能下去!”
秦衣似是沒聽到一般。
上官婉又急急道:
“危險!那下面危險的很,你去了不過送死罷了!”
江羽丞也看了過去,眉頭微擰。
這么看來,楚流玥應該是掉到了下面...
那氣息極其危險,楚流玥下去應該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只怕——
轟隆隆!
一道轟鳴巨響,忽然從那深淵之中傳來!
秦衣神色一變!
幽綠光芒大盛!
強橫的波動從中涌出!
四周的黑色泥沼開始瘋狂涌動!
秦衣本想直接沖進去,卻被那瘋狂的力量阻攔在外!
一瞬間,天旋地轉!
幾人的身影,頃刻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同樣的場景,正在整個幻霧森林的地下上演!
重物砸落在地上的悶響傳來!
一聲之后,便接連不斷!
伴隨而來的,還有各種痛呼之聲。
這聲音令秦衣猛然睜開眼睛!
忽然從黑暗的地下來到外面,周圍的光刺的他眼睛生疼。
但他還是強忍著這疼痛,快速看向四周。
還是在幻霧森林。
從四周凌亂斷裂的樹來看,應該距離他們之前那位置不遠。
他抬頭看了一眼,果然遙遙瞧見了那一棵母樹。
羌晚舟在他右后方不遠處,似乎并未受太重的傷。
江羽丞和上官婉則是在他的前方。
二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
再往遠處看,周圍到處都是人。
大部分是黑騎軍,還有一些是門派弟子。
秦衣眉心蹙起。
看來所有人都被趕出來了...
剛才那到底是誰的力量?竟如此強悍?
哪怕是他,都完全無法抵抗!
“大哥!”
這是雷老四的聲音。
秦衣回頭,果然瞧見雷老四正朝著這邊奔來。
等到了秦衣身前,雷老四才急急問道:
“大哥,殿...”
秦衣打斷他的話。
“三公主殿下安好。”
雷老四連忙收聲,但眼底神色卻還是一片焦急擔憂。
”楚、楚流玥呢!?“
剛才也不知怎么了,所有人都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趕了出來。
他一眼看到這邊的大哥,興沖沖的過來,卻發現楚流玥并不在這。
上官婉都找到了,江羽丞也還在,怎么就偏偏少了殿下?
秦衣表情淡了些。
“還沒找到。”
“沒找到?這怎么可——”
雷老四忽然想到了什么,聲音戛然而止,眼底劃過一抹驚駭。
他又迅速的看向四周,目光仔細的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
不是。
不是。
還不是!
殿下竟然真的不在!
他不死心,抬腳就朝著另一邊走去。
正在這時,上官婉的聲音,好死不死的傳來。
“所有人現在應該都已經出來了,沒出來的,會不會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