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干凈倒是挺干凈的,但總覺得,還是哪里差了點意思......”
看著自己身上干凈的衣服,祁風想了想,解開了領口的第一顆扣子,把衣服弄得松垮了些,袖子擼了上來,卻又把鞋的后跟給踩了下去。
這還沒完,他又去折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這才拽的像個二五八萬一樣,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一臉的氣定神閑。
那姿態,足像是個酒足飯飽后遛鳥的大爺。
“穩了!”
誰會想到,山嵐宗一心想要抓捕的廢物,竟然已經披上了外門弟子的長袍,冠冕堂皇的混到了山嵐宗里,如此張揚的走在主路上。甚至還極沒素質的,折了人家一根狗尾巴草?
山嵐宗從外面看去,云霧繚繞群山,但在里面抬頭望去,卻是晴空一片。
霞光映下,風景倒是不錯。
只可惜祁風現在,卻沒什么心情去賞風景。
“說起來,我也真是瘋了,才會答應江風雨這種要求。”祁風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蕭晴被藏到哪里了。”
山嵐宗不小,光是弟子活動的范圍,就幾乎已經籠罩了小半片山脈,七八座山峰。至于其他弟子少去,但依舊屬于宗門領地范圍的地方,那就更大了。
祁風初來乍到,想找到蕭晴被關在哪里,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那種地方多少有些敏感,祁風光問肯定是問不出來的,還是要想些其他辦法。
“雖然蕭晴被山嵐宗關押,受盡折磨,但山嵐宗怎么說也是名門大宗,顧及臉面,那么藏他的地方,一定見不得光。”
祁風邊走邊搓著下巴,仔細思索著。
“要么,是在宗門內,專門有一處關押折磨靈修的地方,類似于地牢之類的。
要么,就干脆......是直接把他扔進了絕地里!這樣還能省下弟子看守。”
山嵐宗內,共有三大絕地。
登云天梯!地脈熔巖!陰風洞窟!
其中,登云天梯雖被稱作絕地,但卻是山嵐宗用來磨煉門下弟子的地方,蕭晴被藏在那里的可能性倒是不大。
但地脈熔巖和陰風洞穴,都是足以威脅到凝玄境的真正絕地!
眾人皆知,山嵐宗三千外門弟子皆是粹念,五百內門弟子盡為凝玄。
但這話,卻是要把呂青衣排除在外。
蕭晴雖然只是粹念境,卻能攔住呂青衣片刻,這可是連尋常凝玄境都難以做到的壯舉。
因為呂青衣,雖是內門弟子,卻不是凝玄境。
而是靈心境!
凝玄之上,明悟本心,是為靈心!
不論是在山嵐宗,還是在韓琴國其他宗門中,只有那些宗門長老們,才會是靈心境。
當今韓琴國中,能做到三十歲內突破靈心境,以內門弟子之身,與諸多宗門長老們平起平坐的,只他一人!
其天賦實力,由此可見一斑。
韓琴國第一天才之名,名至實歸。
蕭晴能攔住呂青衣片刻,讓江風雨得以逃脫,其實力之強,自然也不容小覷。要說他是被關在地脈熔巖,或陰風洞穴之中,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絕地之中,雖然號稱能夠威脅凝玄,但事實上,也不是凝玄進去就必死。
在某些威脅較小的地方,設置囚牢,便足以讓蕭晴受盡折磨,又不至死。
蕭晴要是真的被藏在絕地里,那找起來就簡單多了。
但這也只是祁風的一種猜測而已,倒不是也沒有其他地方可能藏蕭晴。只是山嵐宗也就三大絕地比較有名,其他消息,他還真不太清楚。
畢竟誰知道自己竟然有一天,會通過耍賴的非正常渠道混進來啊?這兩眼一抹黑的,他都還不好去問人家。
如果山嵐宗有其他專門關押靈修的地方的話,那祁風剛才看見的執法堂弟子,應該會知道些消息。
只是執法堂弟子,歸山嵐宗三長老管,執掌山嵐宗大小法規懲戒。其權力之大,紀律之嚴,規矩之苛刻,遠超其他堂門.
祁風混進山嵐宗容易,但想混進執法堂,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山嵐宗七位長老,分掌七堂,哪一堂都比執法堂好混。
“等會先去絕地周圍掃兩眼,看看有沒有蕭晴的線索。如果沒有的話,恐怕就要從執法堂的弟子身上著手了......”
祁風心下思索著,突然前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青山鎮那邊,有什么發現嗎?”
那聲音很輕,很淡,像山間的清冽溪水,有些涼意,卻不刺骨。
但落在祁風的耳朵里,卻讓他的心,不自覺的跳慢了半拍。
那聲音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劍,隱藏在古樸無鋒的劍鞘中。看似溫和無害,卻連青紋鋒骨,都透露著足以劈金斷玉的銳利。
鋒芒乍現,便讓人無法直視。
那是呂青衣的聲音。
祁風抬起頭,只見呂青衣和另一個外門弟子,正迎面走來。
祁風心頭一跳,腳步頓了一下,卻是不著痕跡的低下頭,裝作若無其事的從呂青衣的身邊走了過去。
“呂師兄好。”
“嗯。”
呂青衣所過之處,沿途弟子無不目露憧憬,后退半步,行禮問好。
祁風夾在人群之中,倒也不算突兀。
問好之后,祁風和呂青衣擦肩而過,腳步不停,快步走遠。
但呂青衣走了兩步,卻忽然停下,扭頭朝著祁風的背影望了過去。
站在呂青衣旁邊的弟子,看見呂青衣突然停下,出聲問道:“呂師兄,怎么了?”
看著祁風的背影,呂青衣皺眉問道:“平氣境圓滿的外門弟子,靈力有些奇怪......這又是誰的晚輩?”
外門弟子順著呂青衣的目光,望向了祁風,也是有些疑惑:“面生,我之前沒見過。”
呂青衣多看了兩眼,搖了搖頭,沒再注意,便轉身離去。
感受到呂青衣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移去,祁風看似自然,實則早就緊繃起來的肌肉,頓時一松,長舒了一口氣。
呂青衣在千崖斷澗里給了他一劍。
那一劍的威勢,祁風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如果真讓呂青衣認出了他,還找什么蕭晴啊,估計轉眼自己就能直接過去陪他了。
而在這時,沉寂已久的星圖忽然發出了聲音:“任務:還呂青衣一劍。任務完成,獎勵點星一次。”
任務?
祁風一愣。
還呂青衣一劍?
再次聽見星圖的聲音,祁風有些意外,但緊接著忽然躍躍欲試了起來。
極道星辰落下的星辰之影究竟有多強,祁風可是深有體會。
光是一個百劫霸體訣,就足以讓祁風受用終身。
如果能再點亮一顆極道星辰的話,祁風的實力無疑會再強上一大截!
只是呂青衣實在太強了,這還他一劍的任務,恐怕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
“點星的機會,原來是要靠任務來獲取嗎?這任務激活的條件又是什么?和我的行為有關嗎?還是說有什么別的原因?”祁風暗自思索著。
“除了任務之外,會不會也有其他方法能點亮星辰......”
星圖太過神秘,有時候好像是有著某種靈智,可以交談。
但更多時候,卻死板的一塌糊涂。
至少除了最初解釋星圖作用之外,在這幾天里,祁風再也沒能從星圖那里套出來一句話。
而現在發布了任務,倒是證明星圖不是真的掛機了,只是在選擇性裝死而已。
不過回憶起了剛才擦肩而過后,隱約從呂青衣兩人的交談中聽見的信息,祁風也有些咂舌道:“聽他們這語氣......山嵐宗內,能以平氣境圓滿就成為外門弟子,好像多少都是有點后門關系的?”祁風喃喃道,“要是這樣的話,這確實是個問題啊......”
山嵐宗有外門弟子三千,全是粹念境。
唯有的少數幾個平氣境圓滿,不上長老侄孫,就是宗主之女。總之都是身份尊貴的二代三代,沒有一個是普通人。
祁風一個平氣境圓滿,卻穿著外門弟子的長袍,還沒人認識,這確實有些引人注目了。
之前祁風能裝傷患糊弄了過去,是因為重傷之下,就算修為暫時跌落,也很正常。
但現在既然已經混了進來,還是平氣境圓滿,就有些不合適了。
“看來還是要先找個機會,突破粹念境......”
祁風心里正思索著,忽然一個盤云發,鵝蛋臉的女弟子,湊了過來,禮貌的向祁風躬身道:“師兄好。”
“嗯?”
祁風停下了腳步,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回道:“有事?”
鵝蛋臉只有平氣境七八重的樣子,身上穿的也不是外門弟子的素衣,而是試煉弟子的灰袍,這一聲師兄,倒也沒有錯叫。
畢竟嚴格來說,試煉弟子其實不能算山嵐宗的正式弟子。
如果他們在二十歲前,不能突破粹念境,便會被逐出宗門。其身份地位,自然不能和粹念境的外門正式弟子相比。
聽見祁風回話,鵝蛋臉莞爾一笑,恭敬道:“我想問一下師兄,云雀樓怎么走?我才入門不久,這山嵐宗又實在是太大了,我有點找不到方向。”
云雀樓?這是什么地方?
祁風也是一懵。
但祁風現在偽裝的身份,怎么說也是山嵐宗的資深老油條,別人問路,他怎么能隨便說自己不知道?那豈不就露餡了?
這對得起他嘴里的狗尾巴草嗎?
對得起剛才那個裸.奔的變態么?!
祁風沉吟了一下,上下打量了鵝蛋臉一遍,忽然悵然道:“漫漫靈修路,孤身幾多寂寞。師妹,你這一路走來,可有伴侶相隨?”
翻譯成人話就是,你有對象沒?
鵝蛋臉聞言“啊”了一聲,有些抱歉的回道:“回師兄,我已經有了......”
“哦,那我不知道,你問別人吧。”
鵝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