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森哥兒用力的搖著自己的小腦袋,“森哥兒喜歡外祖,森哥兒要陪外祖,爹有大哥二哥三哥,可是外祖只有森哥兒。”
這才是不過兩歲的小兒,可是聽聽這小嘴里說的話,誰給教的啊,怎么的如此懂事貼心的?
“你這小嘴巴一定是跟了你的姨姨了。”
宇文旭再是點點兒子的小臉,“你姨姨小時候一張小嘴都是要你祖母給稀罕死了,乖,今個兒這話回去給你外祖說說,你外祖保證會抱著你大哭一場。”
森哥兒也是被他爹給逗的咯咯笑了起來。
而一邊的坐著的宋明江,在聽到了宇方旭所說的那一句姨姨之時,心尖不由的再是一個隱痛,他以為自己都是可以放下了,可是如今哪怕只是一個稱號,他都已經是痛至如此,如果見了人,又會是怎么樣的一種痛徹心扉?
宇文旭將兒子交給了一邊的乳娘,讓乳娘帶著他去外面轉上一下,外面還有他的待衛在,再也是安全不過,小孩子都是喜歡熱鬧,來的時候,就一路看的,正巧的,也是讓他再是轉轉,不然以后長大了,弄個五谷不分的,那可不好。
宋明江幾次的都想離開,可是最后卻仍是沒有脫出口半句。
他的眸下不知也是隱下了幾層的痛苦,哪怕是這么久的時間過去了,可是那種疼,仍是清楚的歷歷在目著,被逼著放棄,他差一些便是痛不欲生。
“表哥……”
他艱澀著聲音,“她,還好嗎?”
“她,是誰?”
宇文旭明明知道宋明江問的是誰?可是卻是明知故問,這是想要讓他內疚,還是在給他的傷口上面灑著鹽?”
“表哥……”
宋明江感覺自己的臉再是燙了起來。
“我想知道阿凝她……”
“阿凝是你能叫的嗎?”宇文旭平著臉,聲音也是帶著警告之意,“女子的小字豈是外人可以叫的?你與她又是何種關系?怎么,你還要再是壞她的名聲”
“我……”宋明江再是感覺自己的臉上一燙,那些話也都是卡在喉嚨之內,始終都是的難以脫口,哪怕只是一個字,也是刺到他心房疼痛。
明明的,他是最有資格的,明明的他差一些就娶到了她,明明一切也都是說好了的,可是誰知道,卻是徒加了如此多的意外。而這些意外,是他這一輩子根本無法承受的遺憾與委屈。
“沈三姑娘她,可好?”
他終是改了口,那一句沈三姑娘叫的如此的生疏,也是如此難以開口,而脫口之時,又是如何的割破了他本就生疼的喉嚨。
“你放心,”宇文旭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也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我妻妹正在鄉下田莊,到是也是閑云野鶴,自在得樂,也是不會被京中這些烏煙瘴氣所惱。”
而為些烏煙瘴氣,也是讓宋明江的心生不快,也不知道這是誰傳出去的,如此無恥,也不怕下那阿鼻地獄,承受那拔舌之苦。
宇文旭深深看了他一眼,而這一眼,卻是讓宋明的心頭不由的了一個劇跳,莫不是……
“怎么,你不知嗎?”
宇文旭笑著,可是笑的卻是極冷,目中的絲絲冷氣,也是令宋明江的喉嚨再是一緊,他連忙的也是端起了桌上的杯子,給自己灌了一杯酒,而烈酒下肚,最先燒的就是他的喉嚨,那種火辣辣般的疼痛,竟是讓他嘶心咳嗽了起來。
“表哥,你為何這樣看我?”
宋明江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的咳嗽聲,這才是尷尬的問著,此時他的喉嚨十分難受,就連胸口也是。
而他有些本能不想聽宇文旭接下來的那些話。
這些話可能會讓他,再一次的跌入到另一個地獄之內,手足無措,也是無所頓形。
“你知道的。”
宇文旭不想和他打什么啞迷,他的事情也多,有時間,他除了要去研究八牛弩之外,還想陪兒子,他有四個兒子,抱抱這個,那個可就是沒有時間抱了,還有什么閑時間,陪他這里敘什么表兄弟之情嗎?
“我,我知道什么?”
宋明江此刻也是因為飲了酒的原因,所以兩頰都是紅了起來,不只是臉紅了,就連鼻頭也是,本來還是位清難的公子,可是如今這幅醉鬼的模樣,讓宇文旭真是慶幸,沒有將妻妹許給這樣的人,他的妻妹若是真的許了宋明江,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之上。
這人真是一點也不配。
宇文旭給自己再是滿了一杯,放在了唇間,再是一飲而盡,氣韻卓然,也是貴氣無雙,這樣的世家公子,只是令宋明江自慚形穢,哪怕他們相處了如此之久,可有些東西,便是骨子里面,骨子里面屬于世家的氣度,這一輩子也都是不可能在宋明江的身上出現。
他再是抬頭,就這么冷冷的盯著宋明江,也是讓宋明江的脊背不由的發涼。
“長冬,你好自為之。”
宇文旭的這一名長冬,讓宋明江此時放在桌上的手指都是在發麻,因為宇文旭很久都是沒有喊過他的字。
對了,長冬是他的字,他的父親替他取的字。
而這一句好自為之,到底是何意,他不明?
“京中流傳關于我妻妹的謠言,你真的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的嗎?”
“我……”宋明江搖頭,“不知。”
他是真的不知,這樣的無稽之談,到底是何人傳出的。
“你真不知?”宇文旭再是問著他,一字一句,字字清涼,字字刺心。
“表哥,你莫不成以為是我做的,我怎能做如此不義的事情?”,宋明江苦笑,也有些被人懷疑之后的難堪,“我們一起長大,一起念學,我的為人如何,你怎么能不知?”
“你的為人?”
宇文旭突然輕嗤了一聲,那一聲,讓宋明江握著杯子的手指再一次的收緊,讀書人自有讀書人的驕傲與清高,而此時,他就像是被揪著領子,不時的打在臉上一般,那火燙的感覺,比起剛才的一杯列酒,還要讓他難堪。
“怎么,這樣的就受不了了,你以為我傷了你的面子了?”
宇文旭明知故問,如果不是他現在還有著不錯的定力,相信他。他早就已經手中的杯子往宋明江的臉上砸了,
宋明江忍著不說話,手指也是用力的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