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亮隱隱感覺有些不對。
可是讓他說的話,他又說不出端由。
望著那已然朝著四處離去的一眾手下。
干脆轉身就朝著房間之中行去,打算將手中的書卷放回原處后,自己就和那一眾手下前去他處搜尋一番,看看能不能有些進展。
抱著這般打算的孫文亮,漫步走到了桌案前后,將手中書卷扔回到桌案上的他,轉身就要朝著房間外面行去。
可是剛剛向外走了兩步,孫文亮就突然停在了當場,接著轉過頭緊緊的盯著面前的桌案,眉頭更是開始越皺越緊。
幾息之后。
之前還一臉呆滯的孫文亮,突然快步折返回了桌案旁邊。
伸出手去就開始在桌案上面翻找起來。
諸般書籍。
用過的毛筆。
還有用了一半的墨條。
甚至那放在桌角的硯臺,都有使用過的痕跡。
種種跡象在表面上看來,就像是有一個讀書人在此隱居一般。
但是孫文亮的目光,似乎卻并不在這些東西上面。
不斷在書桌旁邊翻找的他,好似是在尋找什么東西一般。
就這般翻找了一通的孫文亮。
似乎是沒有找到自己想要尋找的東西。
尋找的焦點,也開始從書桌上下,開始轉移到了桌上的書冊之中。
一本本之前被他推到一邊的書籍,又被他重新拿在了手中,接著快速的翻閱起來。
“沒有!”
“沒有!”
“沒有!”
孫文亮一邊翻找,一邊嘴中念念有詞。
緊皺的眉頭,更可以看出他此刻的焦躁模樣。
但是他在將所有的書籍都翻找了一遍之后,似乎仍然沒有找到自己想要尋找的東西。
駐足站立原地的他,眉頭越皺越緊不說,臉上的神色,也開始變得越發冷冽和森寒起來。
孫文亮之前一直感覺不對勁。
可是卻一直未尋找到產生這般感覺的緣由。
就在他將書卷放回到桌案上時,方才發現這么大的一處房舍。
居然沒留下絲毫的墨寶。
這也太奇怪了!
要知道普天之下的讀書人,都將筆墨紙硯視為文房四寶。
這所謂的寶貝,可不是供他們瞻仰和把玩的,而是要切切實實去使用的。
試問天下的讀書人,哪人不好舞文弄墨,又哪人不會在靈感到來之際,隨手寫上幾筆?
可這處房舍之中,就沒有絲毫筆墨留存的痕跡。
縱使硯臺有使用過的痕跡。
縱使墨條如今的長度已經減半。
縱使那些被放在筆架上的毛筆盡皆用過。
但是這最該有的墨寶,卻一絲一毫都未曾見過。
這怎么可能?
堂堂一個讀書人。
怎么可能在書房之中沒有一點墨寶留存。
發現這個情況的孫文亮,眉頭緊皺的同時,神情也開始變得越發凝重。
這處隱居之所是有人布置的。
不管他是不是李士實的所在,但是肯定是有人提前布置了這處房舍。
那他們的用意,是不是就為了應付前來查探的他們呢?
想到這里的孫文亮,眉頭緊皺之余,大腦也開始快速思索起來。
李士實人沒有在這。
在這房舍之中,也沒有絲毫可以證明李士實在此隱居的證據。
對方若不是奔著他們來的話,那他們和布置這房舍之人的交集應該就算結束了。
可對方若是奔著他們來的話,那……
接下來定然還有后手。
而這后手,就是為了向他們證明。
在這房舍之中隱居的人,就是李士實。
想到這里的孫文亮,頓時眼前一亮,眉宇之間出現喜色的他,沖著門外高呼道:
“來人!”
孫文亮高聲呼喝。
可是半天也未見到有人應聲。
之前自己已經將一應手下全部撒放了出去,如今那些手下,想必正在四周搜索李士實的蹤影呢吧?
孫文亮想到這里,哪里還敢耽擱,抬腳就朝著房間外面大步行去。
可是這焦急的腳步,還不待走上幾步,孫文亮就慢慢停了下來。
聽到外面有馬蹄動靜的他,將手搭在腰間雁翎刀上的同時,目光也開始變得森寒起來。
“稟告大人,卑職在那邊碰到了一個樵夫。
經過詢問,他說此地確實是有一個老者隱居在此。
據說之前還是朝廷的什么大官,具體官職忘了,只記得旁人都叫他李老。”
就在孫文亮一臉謹慎的時候。
一名東廠探子快步跑進了屋中。
在見到孫文亮之后,直接高聲奏報起來。
孫文亮聽到這名手下的奏報,眉頭頓時一皺。
看著躬身站立在自己身前的這名探子,冷冰冰的說道:
“人呢?”
東廠探子聽聞此言。
不明白檔頭大人何意的他,趕緊回答道:
“稟告大人,卑職在問詢完之后。
他說著急進山砍柴,卑職就將他放了!”
孫文亮聽到這里,眉頭頓時皺起。
神情開始變得冷峻的他,沖著面前的這名東廠探子高喝道:
“把他給本官抓回來!”
“卑職遵……嗯?”
這名探子聽到孫文亮的高喝。
微微有些怯意的他,下意識就要開口接令。
可是話語說到一半,這名探子方才反應過來孫文亮所言的意思。
神情頓時就是一愣不說,更是一臉詫異的抬頭朝著孫文亮望去。
“本官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把那個樵夫給本官抓回來,就說本官有事問他。”
“卑職遵命!”
聽到檔頭大人言語不善。
這名東廠探子哪里還敢多言。
慌亂躬身抱拳接令之后,就欲轉身朝著門外奔去。
可是他這邊還不待離開房舍,耳旁就又傳來了孫文亮的呼喝聲:
“慢著!”
這名探子聽到呼喝。
腳下的步伐頓時一滯。
接著反應過來的他,更是快速折返回孫文亮的近前,等待著他的后續命令。
“差人去告知各個方向的探子,叫他們注意點,只要有人在這附近活動。
甭管他是什么身份,一律給本官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