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關己,這邊就顯得氣氛輕松。而有些手下就向那些人好奇的打聽,那些江湖人也沒什么保密意識,就打聽到了不少消息。
果然,鹽幫吃了大虧,趕去說和的馮四海也晚了一步。這次揚州鹽商準備相當充分,不僅動用了江湖勢力,而且還通過了官府。尤其是得到了山東鹽運使的支持,就讓黃俊等人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別以為文官就沒有兵,鹽運使衙門可是有鹽丁編制的。揚州鹽商出錢出人,穿上鹽丁的衣服,拿著官府的公文,明目張膽的“剿滅私鹽”。而鹽幫就變得縮手縮腳,地盤被揚州鹽商步步蠶食。甚至原先的關系網都被對方收買過去。好幾次都中了埋伏,可謂是損失慘重。
因此當馮四海趕到的時候,基本已經是大局已定。然而黃俊依然是不屈服,率領著殘余的手下在堅持。
于是揚州鹽商索性就釜底抽薪,派人到井家莊,徹底抄了鹽幫的老巢。鹽貨買賣是需要一個很龐大的銷售網的。如果從無到有建設,肯定會耗費大量的精力。因此就準備把黃俊徹底打趴下,最好能讓鹽幫整體并入,完整的接手這個銷售網。
所以說,這做法可以說是打擊,也可以說是一種威懾。
聽到這里,秦白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些揚州人來咱們井家莊,這里的萊州人就會服氣?“
顯而易見,揚州鹽商的耀武揚威同樣會得罪萊州本地人。尤其是這里的江湖好漢齊聚,一不留神就會聯手把他們都趕出去。
豹子笑著向左面一指:“瞧見沒有,那個就是烏頭,他是王家的人。他們肯定給了王家好處,以后王家也能吃一份鹽。”
秦白點點頭,原來有了王家的支持,這就說的通了。然而就在這時,他目光掃到一道身影,正是那個蔣文浩。
秦白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他連忙指著蔣文浩問道:“知道這人是誰嗎?”
“哦,那是文浩啊。”豹子果然熟背井家莊的英雄榜,“原先他是王家在井家莊產業的大掌柜,倒霉跟錯了人,被發配到了外地。不過奇怪啊?王家二爺怎么肯讓他回來呢?”
趁著興致,豹子就說起王家以前的軼事。當年王家老太爺還在的時候,接班人選擇的是王家的老大王孝信。而王孝信身邊有一文一武,文的就是這位蔣文浩,武的那人名叫紅娘。
紅娘并不是女人,他原先是王孝信的書童。喜愛戲劇,尤其善作花旦,平日里與鐵笙差不多騷包,就喜歡穿一身大紅袍。
王孝信本身就是才具極高,再有了這一文一武,當時的王家風光無二,差不多能與賀府并駕齊驅。然而天妒英才,某次在畫舫宴客,不幸醉酒失足落水,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是涼涼的。
對于王孝信的身亡,有的人說是意外,有的說是仇家報復,也有的說是王家二爺王孝義的指示,反正江湖上謠言很多,難以判斷真假。
然而紅娘被刺激的當場發瘋,不分青紅皂白,一把火把畫舫沉江,里面的人沒跑出一個。接著當天的賓客或刺殺、或滅門,反正都給了王孝信陪葬。
隨后紅娘就回到井家莊,開始了王孝信仇家的一個個點名。當年殺的是血海滾滾、打的是天昏地暗,最終導致所有的仇家都聯手在一起,開始了一場持續三天的大混戰。
事過以后,整個井家莊被打成了半廢墟狀態。甚至那些中立勢力都已經忍受不住,聯名向王家施壓,要求把紅娘驅逐出井家莊。
而經過這次事件,王孝義順利的繼承了王家家主。王家同樣實力大減,殺敵三千、自損八百,賀府就趁勢躍上了井家莊的首位。
隨后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紅娘被放逐,蔣文浩也同樣被發配到外地。而王孝義的才能就比他大哥王孝信差了不少。此消彼長后,賀府就漸漸的成為了一家獨大。
豹子繼續為秦白介紹著王家的情況:“王家手底下那些最能打的人,喜歡用顏色命名。現在王家二爺身邊最親信的那個名叫青鬼。不過烏頭和你的情況差不多,算不上最嫡系的人馬。他有自己豎旗,也有著自己的字號。所以師伯沒說錯,他們家二爺就會玩弄些小心機。用了這個烏頭,有好處都是他們王家的,出了事就讓烏頭他自個兒抗。”
接著,豹子又往蔣文浩和烏頭身邊一指:“看到那幾個嗎?都是生面孔,應該就是揚州那邊的人。”
秦白摸了摸下巴,心里暗暗點頭。這確實算是一步妙棋。
揚州鹽商利用王家打入登萊兩府的地盤,并且在井家莊立足。而王家借著揚州鹽商的勢力,能與賀府抗衡。
之前蔣文浩想要那塊地,也就講得通。以后能和鹽幫的東三坊連成一片,算是赤果果的炫耀,也是對井家莊江湖人的一種宣揚。就是那種無形的威脅和警告。如果花錢用在別處,那就沒什么意義了。
而秦白和豹子的目光,就引起了蔣文浩幾個的注意。他們幾個不約而同的回頭,兩邊的目光就迎在一起。接著蔣文浩、烏頭和鹽幫的那幾個人都露出微笑,向著秦白點頭致意。
秦白同樣點頭回禮,口中卻對豹子輕聲道:“有意思,來者不善啊?”
當蔣文浩他們回過頭,臉上的笑容立刻全部收起。各人的表情似乎各不相同,似乎是各有心思。
然而就在這時,東三坊的大門打開,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見鹽幫留守的那十幾個人魚貫而出,他們示意投降離開,并且很守規矩的沒攜帶兵器,也沒有帶走什么物品。
“特么的,鹽幫就這么降了嗎?”豹子大聲抱怨,似乎對沒看到好戲很遺憾。
秦白舔了舔嘴唇,笑著搖搖頭。混江湖就是這樣,今天可能還威風八面,明天也許就是死撲街。能保住一條命離開,已經是很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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