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拯救自己?”瓦萊里婭有些茫然地抬頭,似乎她的腦海里,壓根就沒有這個選項。
“這種男人,讓他滾遠點啊!找個更好的男人,或者干脆就自己愛做什么做什么,難道不好嗎?”佟雨大聲問道。
瓦萊里婭茫然看著她,似乎不知道她為什么如此的生氣。
其實,佟雨自問,自己并不是一個網絡上那種瘋魔的“女權主義者”,拿著各種性別對立來博眼球,當生意。
她玩音樂,玩說唱,參加校歌賽。
但骨子里,她依然有從自己的父母身上學到的傳統的一面,不那么激進,不那么偏激,凡事總會想著委婉一點,不要那么激烈。
但有些時候,每一個女生,都能深深地意識到。
男女,是不同的。
從小,你的父母就會交代你,有些事,男生可以做,女生就是不行。
每當走在校園里,看到男生們肆意地脫下上衣,在球場上揮汗如雨,大呼小叫的時候。甚至連谷小白,都脫了上衣“賣肉”,還贏得全場歡呼的時候。
她就會有點羨慕。
作為一個說唱歌手,她都曾經被很多人指責過,奇裝異服,不夠淑女。
其中還有許多,是她很在乎的人。
似乎這個社會的目光,對女生總是更苛責。
很多時候,她懂得別人為什么隱忍,但她同時又有些怒其不爭。
有些事可以忍,但有些事真的不能忍。
遇到車上的咸豬手,為什么不敢反抗?回頭發個微博控訴一番有什么用?該受懲罰的人還是沒有受懲罰。而不該受懲罰的人,則被網暴。
遇到家庭暴力,為什么不敢反抗?反而要忍氣吞聲,說服自己隱忍?還美其名曰為了家庭為了孩子?自己感動自己?
弱,不應該和性別掛鉤,性別也不應該成為弱的借口。
如果說校歌賽的經歷,教會了她什么。
那大概就是,女性也可以很優秀,也可以很強大,也可以無所不能,也可以通過實力贏的別人的尊重,也可以反抗一切想要反抗的東西!
這,也是她選擇《RUSSIANWOMAN》這首歌的原因之一。
而在她選擇這首歌的時候,做了一些調研,這才發現,和國內的那些“微博女拳”們所鼓吹的不同的是,國內的女性權益其實是得到了很好的保障,絕對在第一梯隊。
從古代的“花木蘭替父從軍”到最“婦女能頂半邊天”,再到現在各行各業的女性精英們,無不在說明這一點。
在俄羅斯,才是女性的地獄。
根據統計數據,俄羅斯有30的孩子是在只有母親的單親家庭長大的。
這些人還算是比較幸福的,有勇氣離開自己的丈夫。
但更多人,則是在家暴之中,忍辱偷生。
在國內,“打老婆”、“打女人”這種事,是會被看不起的。但在俄羅斯,一言不合打老婆,似乎已經成為一種傳統藝能。
前段時間,一個俄羅斯網紅為了幾千美元的打賞,在滴水成冰的晚上,把自己懷孕的女朋友暴打一頓潑上水丟到陽臺上,導致女朋友死亡的事情,曾經引發全世界的關注。
而在之前他的直播中,多次出現毆打女朋友、捉弄女朋友等畫面。
很多人無法理解,為什么他可以這么做,而且可以做的如此的毫不猶豫。
而現在,看著瓦萊里婭哭得眼影已經化成了黑水,從眼角直流到下巴,卻依然只知道在那里自怨自艾,希望有人來拯救自己。
佟雨卻覺得……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倒是,自己站起來啊!
你是熱情奔放,什么也不在乎的瓦萊里婭!
在鏡頭前都嚇不到你,你還在怕什么?
“佟雨,你怎么還在這里,快快快!該你上臺了!”一個工作人員跑了過來,然后茫然:“這里發生什么了?”
來的工作人員,剛才也跑來看熱鬧來著,看到瓦萊里婭的樣子,大概就知道她遭遇什么了。
“能不能帶她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交代好工作人員照顧瓦萊里婭,佟雨從匆匆忙忙向回跑去。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海上龍宮怎么那么大!
不過是后臺入口,竟然要跑那么久!
等到她氣喘吁吁來到了升降機前面的時候,就看到華閔雨已經在那里等著她了,手里還拿著兩個麥克風。
看她過來,華閔雨就把一只話筒遞了過來。
佟雨接過來話筒,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對面的華閔雨。
華閔雨對她笑著點頭,然后一揮手:
“走了,姐妹!!”
“走了!”佟雨抬起頭,升降機正在上升,頭頂上是一片圓圓的光線。
然后那圓形的空間,在放大,放大,放大……
直到佟雨的面前,是一片雪亮的白。
一時間,佟雨什么也看不清。
“嗷嗷嗷嗷嗷嗷嗷————”
“啊啊啊
———!!!!”還沒開始演出,她就已經仰起頭,對著舞臺下發出了一聲咆哮。
然后她猛然轉身,背對著刺目的光線,看向了舞臺下。
她一身牛仔褲,鏈子亂飛;一頭臟辮,在空中顫抖。
在她的身后,華閔雨依然是她在舞臺上,最常見的那中性漢服打扮。
只是今天的她,一身純黑,里面的衣服也是緊身的,外面卻披著一件無袖的大氅。此時她轉身,甩頭,隨著她的動作,大氅飄揚,像是一朵黑色的云,籠罩在舞臺上。
兩個女生背對著背站在舞臺上,舞臺下,觀眾們瘋狂吶喊。
“哇,好帥!”
“嗷嗷嗷嗷嗷,好帥的小姐姐!”
極具彈性的鼓點聲響起,像是有人用Q彈的鼓棒敲在鼓皮上。
舞臺上的兩個人,跟著節奏律動著身子。
盡情地釋放自我。
突然間,佟雨向前跨出一步,歌聲起:
田野田野田野啊我如此渺小
田野田野田野啊我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