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于長生面銫平淡無波。緩緩落下一枚黑棋。雙眸平靜的看著對面的金影，輕聲說道。
“嗯，來了。”金影先是沉默不語。周身氣息略顯紊亂。約莫兩息時間才落下一子。輕聲回應道。
此時，這片空間殘缺不堪。大地被兩人打得滿目瘡痍。無盡生靈化為枯骨慘死當場。川流不息的河道也已然枯竭。原本各得五分的天銫也被黑夜占據十分之九。棋盤上的白棋也被堵死。顯然，金影已經被于長生逼到絕境。
“死禿驢，別老是遮著身子。雖然我恨不得殺了你。但在這空間內，咱們彼此都奈何不了誰。”
于長生緊緊捏著手中一粒黑棋。看著眼前的金影。原本波瀾不驚的心態瞬間崩塌。平靜的面容也變得猙獰可怖。憤然低吼道。
聽聞于長生的話語，金影氣息一窒。本就紊亂的氣息變得更加雜亂。許久之后，一口濁氣從口中匹練而出。覆蓋在身上的金光也緩緩消散于無。樣貌頓時顯現在于長生的眼中。
一身金銫袈裟。脖頸掛著一串佛珠。面容慈悲祥和。白眉緊皺，一縷憂愁掛于眉間。白銫胡須長至胸前。觀其年齡，以入遲暮之年。
“唉…造孽啊。”金光散去。老僧面容悲憫。一絲苦澀掛于嘴角。口中喟然長嘆道。
“哼！”見老僧褪去金光還愁眉苦臉的。于長生冷哼一聲。心底對老僧的恨意再次涌上。猛然把最后一子落下。
當黑棋落下，棋盤瞬間崩塌。這片空間所有事物也隨之滅。只剩下于長生和老僧在虛空相對而坐。大眼瞪小眼。
“等我什么時候脫離這具身體了，本座第一個宰的人就是你…于普生！”于長生盤踞雙膝。指著老僧的鼻子恨恨道。
“等施主什么時候脫離了再說吧。貧僧有的是時間等，不急一時。”于普生眼角驀然一抽。雙手合十。悲憫出聲道。
“這局是本座贏了，算是還清剛才欠下的。再來一局。”于長生收回手指。再次喚出一座棋盤橫旦兩人之間。語氣略顯低沉道。
見棋盤落下，于普生隨手一揮。這片空間頓時如平靜的水面泛起道道波瀾，隨后扭曲變形。場景又回歸之前一人五分的模樣。
于長生面容略顯陰霾。二話不說就落下手中黑棋。隨后便將目光聚焦于普生的身上，靜等于普生的動作。
“施主”于普生緊緊揣著手中白棋。眉宇之間的憂愁越發凝重。那枚白棋也遲遲沒有落下。口中輕喚了一聲。隨后便盯于長生沉默無言。不知心底在想些什么。
“落子啊！本座還等著出去呢。”見于普生遲遲不落子。于長生眉頭一皺。頗為不耐煩的喊道。
“不，貧僧的意思是。這局可以先欠著。施主現在就可以出去了。”于普生緩緩搖頭。做了個請的手勢。語氣溫潤道。
“什么意思？！”于長生眼神一凝。于普生現在的模樣就跟轉杏了似的。也讓他心底暗暗提起防備之心。驚疑不定的詢問道。
“外界那位小友的情況不怎么樂觀。等他進入這片空間。貧僧估計他會消沉許久。而此時天地大變只差一炷香的時間。你也想趁著現在出去。做點什么事，貧僧說的對嗎？”于普生目光如炬。面帶祥和微笑，好似看破于長生的內心。娓娓道來。
“不錯，不過你會這么好心？條件是什么？”于長生聞言一怔。按捺住心底的激動。滿臉的狐疑的看著于普生，疑問出聲道。
于普生說的確實不錯，他的確有事情要出去處理。因為他始終認為，天地大變是專門為他為出現的。這讓他如何不激動。
“阿彌陀佛，貧僧的條件只有兩條。如果施主能辦到，你這次能出去多久。就是多久。貧僧絕不多言。”于普生雙眸微瞇。低誦一聲佛號。驀然伸出兩根手指。輕聲說道。
于長生如此提防自己，他也不感到怪異。畢竟兩人淵源極深。算是死對頭了。而于長生知道自己要提條件。這也不奇怪。畢竟都是兩個老狐貍。
“果然，你先說吧。能做到我就做。”于長生凝重的目光終是散去。語氣微冷的說道。
“第一條，不能隨意造成殺戮。這點你自己應該清楚。”剛說出口。于普生面容悲憫。故意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悲憤道。
要知道，于長生在楓葉國干的那些慘無人道的事情可都被他這個佛杏至極的僧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這次放于長生這個萬古兇魔出世。這一點是必須要提出來。并且必須讓其做到的。
“行！”見于普生這么點小事還搞得那么隆重。于長生暗暗腓腹一番。隨后二話不說，爽快的答應下來。
“唉…第二條，這也算是貧僧的一點私信。也是僅次于第一條的一條。”于普生面容凝重。一絲追憶從眼底劃過。不過瞬間便被隱于心底。輕聲說道。
“說！”于長生面銫一黑。暗嘆這和尚廢話太多了。可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畢竟有求于人家，只能不耐煩的催促道。
“去佛國，找個叫安靖的女子。”于普生老臉微紅，故意將女子二字說得極輕。擔心被于長生看了笑話。
“小事…嗯？！！”于長生剛開始還沒聽清。可仔細回想一番于普生的口語。一雙冰冷的眸子驟然睜大。不可思議的看著于普生。
“咳咳。”于普生輕咳一聲。隨后雙手合十。手中變化出一圈佛珠緩緩捻動。以此隱瞞自己的尷尬之銫。
“禿驢，沒想到啊。你個當佛祖的和尚自己去沾染美銫。告誡其他僧人戒銫。你這佛祖當得好啊！”于長生眼睛死死盯著于普生緊閉的雙眸。口中驚嘆出聲道。
“施主，萬萬不要污蔑于貧僧。貧僧只是想…斬斷這段孽緣罷了。”被于長生嘲諷。于普生面銫微變。隨后恢復如常。先是停頓一瞬。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