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庸不想在藍田縣境內出手,與其在這里等畢玄和傅采林打上門來,不如主動去見他們。
畢玄和傅采林剛進入關中,就和秦至庸相遇。
二人都是一驚。
畢玄說道:“秦至庸,你怎么會在這里?”
傅采林手握劍柄,隨時準備拔劍。
秦至庸微微一笑,說道:“我來此地,當然是為了等你們。沒想到,我竟然能讓兩位大宗師聯手,真是榮幸之至。”
畢玄心中有些疑惑,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和傅采林要來找你?”自己和傅采林聯手,是絕密,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傅采林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沒有機會把消息傳遞出去。
傅采林“叛變”的可能性,被排除掉。
秦至庸說道:“我心血來潮,想知道你們要來,自然就知道了。有些能力,你們境界不夠,說了你們也不懂。”
畢玄冷笑道:“你可真是自高自大。你說我們境界不夠?可笑。秦至庸,你不也是大宗師境界嗎?”
秦至庸說道:“我從來就沒有說過,自己是大宗師。”
畢玄和傅采林這次是真的被驚訝到了。
不是大宗師,那是什么境界?
秦至庸對傅采林說道:“傅大宗師,咱們有約在先,我放你回高句麗,你給我價值二十萬貫的財物,以后你不來搗亂,我不找你麻煩。你為何和畢玄聯手,要擊殺我?”
傅采林說道:“秦至庸,咱們的約定老夫當然記得。可是,你一開口,就又要我高句麗多給五萬貫財物,我們沒有那么多的財物給你。”
秦至庸平靜地說道:“那你怎么不說高句麗的高手截殺我弟子徐子陵的事情?你們違約在先,當然要付出代價。”
傅采林說道:“截殺徐子陵的事,老夫不知情。”
秦至庸說道:“正因為如此,傅大宗師你可以不用理會此事。到時候,我自會去高句麗找你們大王。”
傅采林冷笑道:“到時候,我高句麗會怕是要付出更多的財物。”
秦至庸點頭道:“當然。”
畢玄說道:“傅采林,你和他廢話什么。咱們直接動手,宰了他。”
秦至庸笑著說道:“不是廢話。就算要打要殺,也要把話說清楚。兩位大宗師心意已決,是必須要擊殺秦某。不過,秦某還是要再次說一句:咱們非要拼個你死我活不成嗎?就沒有商量的余地?我們都退一步。畢玄回突厥,傅采林你回高句麗,我回藍田縣。一切照舊,如何?”
畢玄眼中的寒芒一閃,臉上帶著冷笑,化作一道幻影向秦至庸沖了過來。他用實際行動回答了秦至庸。
幾乎同時,傅采林拔出了長劍。
劍,帶著傅采林的精神意志,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向秦至庸刺來。
秦至庸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是沒得商量,必須要動手才行。”
秦至庸手一揮,罡氣讓周圍方圓十丈內的空間變得粘稠起來,就像是漿糊一樣。
畢玄和傅采林的攻擊,受到了強大的阻力。
阻力,無處不在。
別說是大宗師強者的攻擊,就算是穿甲彈打在了粘稠的“漿糊”中,威力都會減弱九成。
畢玄臉色凝重,暗道:“秦至庸果然很強。他的招式簡單,但是玄妙絕倫。單打獨斗,我未必是他的對手。可是,此次我和傅采林聯手。秦至庸這個瞎子,必死無疑。”
畢玄最厲害的就是近戰。
傅采林和寧道奇都不愿意和畢玄近戰。因為貼身近戰,他們占不到任何便宜。
畢玄的體魄,太強了。
可是在秦至庸看來,畢玄的體魄也不過如此。要說身體素質,秦至庸才是超越人類的存在,是真正的無漏之身,金剛之軀。
畢玄一拳打在了秦至庸的護體罡氣上。
罡氣差點被擊散。
秦至庸臉色平靜,沒有絲毫驚訝,說道:“不錯,不錯,這一拳的威力,非常強悍。不愧是突厥的武尊。畢玄,你的近戰技巧,堪稱大宗師中的第一。只可惜,你遇到了秦某。”
傅采林的劍到了。
劍尖在罡氣晃動的時候,刺破了罡氣,抵達到秦至庸太陽穴。
單靠護體罡氣,擋不住傅采林的劍。
這一劍,是殺招,陰狠得很。
傅采林是想要取秦至庸的性命,消除心中的夢魘。
秦至庸伸出兩根手指,鋒利的長劍被夾住。
秦至庸的力量是何等巨大,傅采林一抽長劍,劍居然紋絲不動。
秦至庸說道:“傅大宗師,咱們之前交過手。我早就將你的武功看透。你的劍術很厲害,但是在我的眼中,沒有絲毫秘密可言。”
“呀……”
傅采林雙手握住劍柄,眼睛充血,帶著無盡的仇恨,爆發出了超出他極限的力量。
傅采林收回了長劍。
劍鋒劃破了秦至庸的手指。
盡管只是破皮,劍鋒沒有傷到毛細血管,沒有鮮血流出。
可是這一劍,畢竟是傷到了秦至庸。
秦至庸眉頭一皺,沒有在意傅采林的劍,而是關注傅采林的心靈情緒變化。
“有點意思。”秦至庸說道,“傅采林,你能爆發出比上次更強的力量,真的是給了我驚喜。你心中的仇恨,用大海之水都沖不淡。有仇恨好,有仇恨好啊。”
傅采林和秦至庸沒有恩怨,沒有私仇,只是立場不同。傅采林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高句麗。
秦至庸做的一切,也是為了中原神州的百姓。
傅采林心中有仇恨,但是沒有怨氣。
怨天尤人,是最要不得。
可是仇恨,是能讓人爆發出巨大的力量,超越極限。
傅采林為了高句麗,必須鏟除秦至庸!
為了擊殺秦至庸,傅采林孤注一擲,把自己的一切都賭上了,包括性命。
能和畢玄聯手,共同對付一個人,這輩子或許就這么一次。若是這樣都還殺不掉秦至庸,那么以后就再不會有機會。
傅采林憤恨道:“秦至庸,你強行索取我高句麗的民脂民膏,老夫不該恨嗎?老夫只恨自己功力不夠,不是你的對手。”
畢玄的攻擊再次到了。
秦至庸一掌逼退畢玄,說道:“傅采林,你該恨,可是不應該恨我。一切恩怨,都是你們高句麗挑起,秦某可沒有去高句麗興風作浪。來吧,讓我看看,你還有多少潛力?還能不能再強一些?”
秦至庸受到儒家的“正心誠意”的影響太深,性格柔和,心態恬淡,時刻保持著冷靜。
這么做可以消除負面情緒,做到不驕不躁。
但是,也有弊端,那就是體會不到負面情緒的各種妙用。
傅采林今天算是給秦至庸上了一課。
只要不迷失本心,負面情緒也可以為自己所用。
秦至庸的身上散發出來了濃烈無比的恨意。
恨天恨地,恨世間的一切不公!
秦至庸的內心并沒有迷失,沒有被恨意控制。
恨意,好像令整個天地都為之色變。
秦至庸的力量爆發,打破了原有的極限,增強了三倍。
畢玄臉色大變,大吼一聲:“退!”
不用畢玄提醒,傅采林立刻就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退去,遠離秦至庸。
此刻的秦至庸,乃是真正的“神魔”,不可力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