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和黃牛在一起坐了不到20分鐘,便先一步離開了。
黃棟梁又坐了幾分鐘,連喝了幾大口茶,便也起身往外走。
慕遠稍作沉吟,立即快步跟了上去——當然,賬已經先結了,這是慕遠最為詬病的地方。
通過剛才的偷聽,再結合之前所獲得的線索,慕遠確認了這兩人便是盜竊夜壺古董的嫌疑人。
同時,他還知道了另一個消息,那夜壺現在還藏在黃棟梁辦公桌的抽屜里,鎖著的。
正常情況下,絕對不會有人懷疑會把贓物藏在這種地方。
有了這兩點收獲,慕遠下了決定,抓捕!
當然,不能兩個一起抓。
不是慕遠沒那個能力,這種上班族的亞健康人群,在慕遠眼里就是一群弱雞,一腳踢過去,就能瓦解戰斗力。
這次的情況與上次抓捕雇兇傷人的嫌疑人不一樣,那次有一個是亡命之徒,見到自己單獨一人,逃跑的可能性極低。而這次的兩人,不過是雞鳴狗盜之徒,自己一旦表明身份實施抓捕,他們奪門而逃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自己格斗技術很好是沒錯,但也沒把握在這樣一座茶樓中干脆利落地把兩個人全給抓了。
與其如此,還不如先逮著一個主要的,等審訊完了,再帶人去抓另一個。
黃棟梁直接去了地下停車場,在對方即將打開車門的那一剎那,慕遠一個箭步沖上去。
一個完美的側摔,伴隨著黃棟梁的慘叫,慕遠取出手銬便戴在了他的手挽上。
黃棟梁明顯還處于懵逼狀態。
“NMB!干什么呢!”黃棟梁吼叫著。
話剛出口,他便感受到了手挽上的冰涼,內心也瞬間變得冰涼。
“嘴巴干凈點,我是警察!你的事兒犯了。”慕遠冷冷地說了一句。
然后拿出自己的證件在對方眼前晃了一下,便又迅速收了回來,至于對方看沒看清楚,那不是他需要考慮的。
其實如果他真有人民警察證,那自然可以讓對仔細瞅瞅,可他所持真只是一張工作證,而且還只是分局發的,這就沒什么意思了。
黃棟梁此刻哪有心思去分辨這證件到底是警察證還是工作證,整個人不信邪地掙扎著,可惜一點作用都沒有。
半分鐘后,他不得不接受了自己在對方手下就是一弱🐔的事實,然后,認命了。
“別裝死,起來,走!”慕遠的指令簡單而又準確。
黃棟梁雖有心拖沓,但怎奈手銬死命地向上拉,這肉哪能與鐵相比?疼得要命,他自然也就只能按照慕遠的節奏來。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慕遠將手銬的另一端扣在自己手腕上,然后用外套遮住。
隨后二人手挽手的從地下車庫走了出去。
慕遠表情很自然,黃棟梁卻是委屈的像是一受氣的小媳婦兒,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站在馬路牙子上一招手,一輛出租車穩穩地停在了旁邊。
那司機看到手挽手上車的二人,眼神變得很怪異。
“二位準備去哪兒?”司機熱情地道,“我知道附近有個酒店……”
不等對方說完,慕遠便冷著臉道:“去青龍街派出所。”
說完,他故意將遮著手銬的外套扯了扯,正好能讓司機看到里面的情況。
“呀……”司機臉色大變,“對不起!對不起,立刻!青龍街派出所。”
慕遠懶得理他,微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
他并不是疲倦,剛喝了一瓶精力藥劑的慕遠,此刻精神是出奇的好。之所以不愿睜眼,不過是不想看到前面計價器跳動的數字罷了。
黃棟梁目光漂浮,拷在一起的手銬讓他絕了逃跑的心思。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思考。
思考對方為何抓自己。
剛才這個小警察只說了一句自己事兒犯了,鬼知道是什么事?
雖然這些日子里他所犯最大的一件事情便是盜了只夜壺,但并不一定說警察就肯定是因為這件事情來抓自己。
比如前天自己在一個人數超過五百人的群里轉發了一段小視頻,一男一女單挑,很激烈的那種,真要追究起來,這絕對是違法了。
又比如自己以前曾將上萬條客戶信息賣給別人,這也是違法的。
基于此,黃棟梁決定沉默,先看看風向再說。
而且他在聽到慕遠說去青龍街派出所時,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自己盜竊夜壺古董一事,可不歸青龍街派出所管轄。
估摸著這小警察抓自己是為了其他事情,甚至可能是抓錯了。
不管是那一種,結果都比偷夜壺暴露了好。
打車回局里,一路很順利。
可當慕遠拉著黃棟梁走進派出所時,坐在值班室的兩個人瞬間震驚了——慕遠回來了?而且帶了個人回來。
Σ(°△° )……
“小慕,都已經下班了,你怎么又回來了?”民警羅河雖然是在問慕遠,但目光更多時間停留在黃棟梁身上。
沒辦法,他也虛火啊!
今天是他們組值班,要是弄出個案子來,大家今晚就別想休息了。
“羅哥你不知道嗎?我是住在所里的。而且,我這不帶了個人回來嘛,這家伙身上背著大案呢。”慕遠很淡定地說道,“劉所呢?該不會下班了吧?”
羅河很受傷,有氣無力地說道:“還沒呢。”
……
自從接了慕遠那通電話后,劉朝華眼皮一直跳得厲害。
連續加了幾天班,家里那口子已經開始鬧意見了,他準備今晚回去安撫安撫。
可一想到現在還在外面飄著的慕遠,他心里就不踏實。
哪怕現在時間已經過了六點,他還是決定再等等。
晚走半個一個小時的無所謂,最痛苦的是本已經回了家,卻被一個電話叫到單位,那是真的坑。
“六點四十五了,應該穩了吧。”劉所長長地出了口氣,起身準備換衣服回家。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慕遠出現在視線中。
看到慕遠只是一個人進來,劉所長長地松了口氣,打趣道:“怎么?剛才你說的那輛可疑車輛,有沒有收獲?”
“有啊!”慕遠淡定地說道,“人已經抓回來了。”
劉朝華:ミ゚Д゚彡,你騙我的是吧?
“真的假的?”劉所覺得還可以掙扎一下。
慕遠正色道:“當然是真的,現在人已經被帶到了訊問室,我聽說劉哥你還在所里,便過來向你請示一下,對這個嫌疑人的審訊怎么安排。”
作為一位分管案偵的副所長,總不能去責怪手下的警察管得太寬吧?
寶寶心里苦,寶寶還不能說……
“你確定帶回來的是嫌疑人?會不會搞錯?”劉朝華決定放棄治療,老婆的責怪那是后面的事情,先將眼下這個案子處理了再說。
用一句話形容劉朝華現在的態度,大抵可以說是心里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慕遠很肯定地說道:“肯定沒搞錯,我親耳聽到的。就連贓物藏在哪兒我都知道了。”
“那好,我和你一起審訊。”劉朝華迅速說道,“你來主審,最后我簽字。”
慕遠欣然道:“謝謝劉哥。”
他很清楚,劉朝華這是在培養自己。
如果自己是正式民警,他說由他來簽字或許有搶功的嫌疑。可自己是輔警,按照規定是沒有審訊資格的,至少沒有在審訊筆錄上簽字的權利。
劉朝華愿意簽這個字,相當于是將這個責任抗了下來。
這并不是誰都愿意做的事情,畢竟現在是案件終身制,辦案過程中的任何細節,那都是有責任的。
二人聯袂下樓,徑直到了訊問室。
訊問室里除了剛帶回來的黃棟梁,還有一位警察在這里守著,正是值班的輔警任雙全,剛才就是他與羅河一起坐在值班室的,正好被抓了壯丁。
“雙全,你去忙你的去吧。”劉副所長進來后便開始趕人。
任雙全應了一聲,火急火燎地溜了。
慕遠問道:“姓名!”
“黃棟梁。”……
一連串格式化的提問,就差沒將嫌疑人的八代祖宗給問清楚,隨后才轉向正題。
“黃棟梁,上周五凌晨3點,你在什么地方?”
黃棟梁臉色頓時一變,眼神中滿是驚慌。
“怎么會暴露了?警察怎么可能知道是我干的?”
“不行,一定是在詐我,不能承認。”
腦子里快速地做出決定,黃棟梁正要推脫,可慕遠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