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郭城北面是舊的北郭城監牢,而現在也是關押動亂軍閥首領的地方,至于那些士卒被秦軍圍在北郭城南方,也是為了將他們的聯系斷了。
這里的軍閥勢力已是南唐國的八成,也就是說在南唐國內軍閥勢力,幾乎在這里已經徹底被毀滅,這一戰似乎改變了整個南唐國的局勢。
王順之身著著一身內衣在大牢中間站著,他這一生都從來沒有到過這般污穢的地方,地上盡是腌臜之物,關押死囚的房屋,基本上沒有人看管于打掃。
在他身邊站著與他一同強攻北郭郡的軍閥,南唐天子身死,大家打著“勤王”的名頭,自四方蜂擁而起,但實際上都明白,南唐天子沒有后人,三代之內都沒有鄰親,只要他們能夠將這天下打下來,那么隨便找一個南唐后人,便可以篡國謀權。
可就在這個時候,北郭郡忽然蹦出來一個從來沒有聽過名字的勢力,本來大家打架都是熟人,但是現在出來一個大家都不認識的,還強的讓人發毛,這如何能夠讓大家安心。
索性先聯手將它滅掉,但是誰曾想到,這是一頭沉睡的猛虎,在它睡著的時候,眾人還可以去鬧騰鬧騰,但是當他醒來之后,眾人不過是它砧板上的肉罷了。
“王順之,你不說兩句?”站在王順之身邊的男子臉色陰翳道。
王順之聞言笑了笑,他雖然狼狽卻有一種坦蕩,做爭天下的準備,還沒有做死在這浩蕩戰場之上的覺悟,那終究是不是爭霸天下的人。
“說什么?成王敗寇,王某人和諸位在此,已然是人為俎肉,還想聽什么?”
“要不是組建此次聯軍,我等如何會被拘押于此?”那面色陰翳的人繼續道。
“各位若不是貪心,本不會在此,怎么在牢獄之中,還想和王某人比劃兩手?”王順之伸出了一雙滿是拳繭的大手,那魁梧的身形似乎在訴說著什么。
在大牢之中的眾人無論是看熱鬧的,還是本就想和王順之算賬的人見此,也都不再說話了。
王順之武狀元出身,雙臂膂力驚人,哪里是他們能夠抵擋的,要是王順之動手,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能夠活著走出去。
就在眾人不歡而散的時候,遠處地牢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了,鐵鏈的碰撞聲清脆之中帶著些許陰寒。
一身內官服飾的男子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后還有著幾十位秦軍悍卒。
“傳始皇帝命,提犯人,諸位跟我來吧!”
那位秦王行宮之中的內官走到關押眾人的牢房之前,然后低頭看了看大牢之中的眾人。
隨即,他揮了揮手,看守眾人的獄卒將這牢獄的大門緩緩打開。
“在牢里也打得起來,諸位也是昏聵的可以,難怪敢捋始皇帝陛下的虎須,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內官望著即將斗毆起來的凡人不禁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道。
大秦三代為之鋪路,仙人入世收徒,始皇帝陛下的虎須可是誰都可以摸的嗎?
他們以為自己是誰?是蓋世大妖,還是陰世君主?
地牢之中味道著實是不好,內官轉身走到地牢的門口進行等待。
隨著眾人被放出,一個個秦軍士卒將一眾囚犯圍在了中心,走到了內官身后。
王順之等人見到了內官,也不敢多言了,識時務者為俊杰,他們淪為階下囚,最好便是少說話,作為囚犯死是最好的結局。
作為曾經一方的霸主,他們自然知道活在牢獄之中的眾人是何等的恐怖,有些想都不敢想的刑法,便是鐵打的漢子也扛不住。
被推開了大門之后,當初攻打北郭城的軍閥全部隨著內官走了出來,五十秦兵并列,將眾人牢牢環繞。
王順之用著余光打量著秦軍,北郭城攻城反擊戰之中,這些秦軍士卒給所有的軍閥首領留下的印象極其深刻,八萬士卒皆是以一敵百,要知道大秦露面的就有二十萬士卒,眾人不會以為只有八萬是這種水平。
在北郭城戰爭之中,他可沒有這般近距離打量大秦悍卒的機會,但是此時卻有了這個機會。
貼身鎖子甲,外披重甲,帶刀用于近身之戰,長戈長約一丈,純鐵鑄造,大秦悍卒從上到下,每一個人都武裝到了牙齒,最讓人戰栗的是那種悍勇之氣。
這是百戰老卒,而且士氣勝到讓人難以置信,真的不知道這些大秦士卒是從何處訓練而出的。
敗在這種軍隊之下,不丟人。
就在王順之望著大秦悍卒發呆的時候,那在隊伍最前方的內官開口了。
“咱家不知道始皇帝陛下為何召見你等亂賊,但是爾等無比記住,大秦始皇帝陛下面前要恭敬,莫要妄想行什么行刺之舉。”
“始皇帝陛下便是數百銳士也難以近身,你們連提鞋都不配。”
數百銳士?也不知道這周圍的士卒是不是銳士水準,若是這個水準,那大秦皇帝真的是強的有些可怕。
王順之依稀記得那虛空之中的恐怖氣運黑龍,南唐國尚且在分裂之中,也不知道這位大秦始皇帝是從何地聚集了如此之多的氣運。
一眾人走到了秦王行宮后,內官領著一眾囚犯在大秦禁軍的看守下,走入了始皇帝的偏殿。
王順之進入秦王行宮之后,細細打量著整個秦王行宮,不禁咋舌,這真的是五步一樓,十步一哨,密密麻麻的暗樁光是看到的便已經然人頭皮發麻。
“稟始皇帝陛下,人已經帶到了。”走到了偏殿門口之后,內官將眾人全部留在的門外,然后獨自走入偏殿之中,過了片刻,偏殿桌子功能傳來了拜見之聲。
偏殿之中,正在看奏折的嬴政聞言揮了揮手,內官退去,將眾人帶了進來。
偏殿之中,只留下五十秦軍士卒,其實留下這五十士卒的作用也不大,畢竟這些軍閥首領有一個算一個,還不夠嬴政一巴掌拍的。
嬴政也不著急審問眾人,只是繼續看著手中的奏折。
這時候,王順之緩緩抬頭望向了那位大秦始皇帝,首先入目的是一件黑色的龍袍,黑色的龍袍說不出的雍容大氣,似乎那龍袍之上的黑龍就要脫離龍袍而出。
黑色龍袍?王順之冷冷愣了一下,自古而來幾乎沒有帝王身著黑色的。
但當王順之看向了那始皇帝的臉的時候卻更加愣住了,那是一張十余歲少年的面容,只是雙眉之間帶著難以言明的霸氣。
此時,這位少年天子正捧著一卷奏折靜靜地看著,忽然之間他似乎察覺了什么。
緩緩抬起頭,王順之等正在打量嬴政的人只覺得雙目一陣刺痛,一瞬間似乎有著什么殷紅的液體留了出來。
“階下之囚,也敢直視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