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間,北河就來到了之前張九娘墜落的范圍,而后他手持三尺鐵棍,開始大范圍的搜索。
僅僅是片刻的功夫,他就在一株大樹之下,看到了昏迷過去的此女。
北河站在遠處,一時間沒有妄動。
只聽他開口道:“張長老,吾乃藥王殿弟子北河,不知長老可有需要弟子的地方。”
然而他話音落下后,躺在地上的張九娘卻是一動不動。
見狀北河走上前來,站在了此女丈許之外。
這些高階修士,各個都是警惕之輩,若是貿然靠近,指不定會被對方直接擊斃,所以北河才說出了剛才那么一番話來。
只是從眼下來看,此女似乎的確是重傷昏迷了過去,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
“張長老……”
北河又呼喚了一聲。
可是對方依舊毫無反應。
見狀北河繼續道:“若是張長老沒有異議的話,那弟子就斗膽先將長老帶回宗門了。”
這一次,說完后北河就走上前去,來到此女近前,低頭看著她。
北河這才看到,這是一個容貌極為嬌美的女子。雖然看年紀已經三十出頭,但那種風韻猶存的美感,絕對在當初的顏音姑娘之上。
只是而今的此女嘴角含著鮮血,小腹的位置,還有一個前后透亮的血洞。雖然身著寬大的黑色長裙,但是傲人的身段卻被完美勾勒了出來。
看著雙目緊閉的此女,北河一咬牙,“張長老,得罪了。”
說完他躬下身,雙手從此女的腰身還有腿彎處將她給抱了起來。
在做這一切的時候,北河略有些緊張。他之所以會救下素不相識的此女,絕大部分的原因,是想事后撈一點好處。能救下一位結丹期修士,這種機遇可不是誰都能夠遇到的。
至于眼下的此女重傷不醒,他要不要趁機將對方給斬了,從而奪走一位結丹期修士的儲物袋。這個念頭只是剛剛升起,就被他給打消,除非他是嫌命長。
將此女抱起來后,北河低頭就看到了此女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頰。
“果然是個美人兒。”
北河心中如此想到。
緊接著他就收回了心神,加快腳步一路向著不公山狂奔而去。
雖然懷中抱著一個女子,但是此女百來斤的重量,對他來說自然不算什么,北河狂奔的速度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一路狂奔的北河,這時低頭就注意到了此女的胸口,衣襟處有半張地圖冒了出來。
這地圖應該是獸皮制作的,其上繪制了一條條奇異的路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且此物只露出了一半,所以北河無法看到全貌,也就無從判斷這地圖到底是什么。
不過地圖最頂端,有兩個字卻是引起了北河注意。
“魔淵……”
這兩個字后面應該還有文字,只是被遮掩著,北河看不到。
雖然對此好奇,北河很快還是收回了目光,繼續狂奔。
這時他并沒有注意到,被他抱在懷中后,這位張長老先是柳眉一簇,隨即就舒展開來,同時此女腰間的那個血洞,竟然肉芽蠕動,傷勢在緩慢的愈合。
當北河回到不公山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就在他思量著要將此女帶到哪里去時,他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給我找個安靜的地方。”
聽聞此聲,北河嚇了一跳,但隨即他就反應過來,這是懷中的張九娘對他神識傳音。
“是!”
北河立刻答應。
這時他臉色抽動,他就說這些結丹期的老怪物,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若是之前他敢生出殺人奪寶的心思,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忽然間北河心中一緊,之前他可是聽到了張九娘,還有被此女稱為白頭翁跟黑無常三人的談話。
似乎那二人之所以追殺此女,是要她交出什么寶物。不知道救下此女之后,此女會不會對他殺人滅口。
雖然這樣想到,不過還是將此女抱著,向著他居住的四合小院快速行去。
趁著夜色回到四合小院后,他推開房門將此女放在了床上,這才轉身將房門給緊閉。
至此,北河有些氣喘,心臟也砰砰跳動。
“呼啦!”
就在他內心終于舒一口氣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張九娘坐了起來,接著快若閃電的對著他遙遙一指。
“咻!”
一道白光就向著北河的眉心激射而來。
這道白光只有一指長,發絲粗細,可也不知道此物到底是什么,遙遙就將北河給鎖定,仿佛他周身的空氣都被禁錮了,讓他難以動彈。
“嗡!”
北河心神一動,一層罡氣被他激發,將他給死死罩住。
“波!”
只是下一刻他所激發的罡氣就應聲而裂,接著那一道白光一閃沒入了他的眉心。
北河只覺得腦袋一沉,接著他就身軀一軟,栽倒在了地上。
……
北河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醒轉過來的,剛剛蘇醒的他,只覺得腦袋極為沉重。
下一息記憶就像潮水一樣涌來,讓他想起了之前的一切。
這時他唰地一下睜開了眼睛,霍然起身后,就臉色一變。
張九娘依然盤坐在他的石床上,不過如今此女睜開了雙眼,一雙眼眸古井無波的看著他。
“張長老!”
北河立刻看向了此女拱手一禮。
聞言張九娘沒有回答,而在此女的注視下,北河只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壓力。
北河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不過想來時間絕對不短,因為張九娘小腹位置的傷勢,不知何時都已經愈合了。
這些結丹期修士的手段,果然不是他能夠想象的。
直到良久之后才聽此女道:“你是藥王殿的弟子?”
“弟子北河,乃是藥王殿七品堂的一名記名弟子。”北河說話時依然保持躬身的姿勢,
看著他身上的灰色長袍,張九娘對于他的話并未懷疑。
此女點了點頭,而后道:“起來吧。”
聞言北河這才站直了身體。
“你做得很好,”又聽此女道,“要是你速度再慢一點,那白頭翁放出的傀儡,恐怕就追上來了。”
“什么!”
北河大吃一驚,沒想到竟然還有追兵。一念及此,他心中滿是后怕,早知道他絕對不會出手施救的。
對此張九娘沒有解釋,她身受重傷,卻故作鎮定將那二人給驚退,但事后她也是強弩之末了,這才會直接墜落昏迷。
那黑無常二人早就知道她傷勢極為嚴重,所以多半不會死心。尤其是那白頭翁,懂得傀儡之術,十有八九會派出一具傀儡來查探一下。
好在她遇到了一個不公山的低階弟子,將她給救下了。此女心中大喜之余,看向北河時,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既然你救了我,我也會有所回報,你想要什么直說吧。”
“能夠相助長老,乃是弟子的分內之事,弟子不敢有任何貪圖。”北河連忙拱手。
“哼!”張九娘一聲冷哼,“我張九娘向來有恩必報,你不用跟我假裝客氣,想要什么直接開口,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我都可以答應。”
“這……”
北河一時間陷入了遲疑。
他救下此女,圖的的確是回報。可是眼下此女這么一問,他還真不知道要什么。
于是就聽他開口,“弟子暫時沒有任何想要的,可否容弟子想好之后再告訴長老。”
張九娘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而后道:“可以,你什么時候想好了,什么時候告訴我就行。”
“多謝長老。”北河大喜。
但這時張九娘卻神色一冷,看向他道:“對了,這一次的事情,你任何人都不能提及。”
北河神色一動,而后道:“弟子遵命。”
“記住,我說的是任何人。”張九娘強調。并且此女的目光中,還帶著一抹冷意。
“是!”北河鄭重點頭。
這位張長老之所以讓他守口如瓶,多半是不想讓人知道她被人追殺,是因為某件寶物。
而能夠讓這些結丹期修士廝殺爭搶的寶物,不用想也知道極為貴重了。
一想到寶物,北河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從此女胸口出露出的半張地圖。不知道那白頭翁跟黑無常追殺此女,為的是不是就是這東西。
正在北河心中念頭轉動之際,張九娘霍然起身,此女身形一花,憑空消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