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易天搖頭,不知該如何解釋。藥師忽然笑著道:“畫兒,你有幾斤幾兩我又豈會不知?你能不能打得過他們,你以為能夠騙得了我藥師?”
舒畫皺眉。
藥師看了看他,又道:“你一位你去累音城無人知曉?你大錯特錯,自你第一次踏入累音城,老夫便知道了,只是不愿將你拆穿。”
舒易天道:“若不是婉兒后來替你隱瞞,此事早就暴露了,又豈能等到曲長老后來才發覺?”
舒畫心頭一跳,原來這些老家伙早就知道自己的事了……
“是婉兒跟你們說的?”舒畫問道。
藥師抬手,摸了摸胡須,喃喃道:“怎會用得了婉兒來說?你第一次去雷音城婉兒還不知曉,她又如何說得?再者,你們兄妹關系如鐵,就連你義父都撬不開她的嘴,你豈會告知于我?”
“我曾跟你說過,你父親是北冥上一代尊者,作為尊者,自然是要神通了得才行,他是我師兄,他的本事與我相比,不過是微微高我一籌而已,老夫豈會不知你整天都在做甚?”
舒畫心頭威震,看向舒易天道:“你也會神通?”
舒易天搖頭,道:“我在法術上的造詣就像你所看見的一樣,我不會什么神通,若論畫術,義父略懂一二。”
“那這些事你為何不在獄中跟我說?”
舒易天皺眉,極其嚴厲道:“誰知獄中有無外人?再說了,那叫龔搬錯的家伙一直尾隨你我,我豈能說?”
舒易天坐下道:“如果那時候我就說明一切,你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受咱們畫族人的愛戴。難道不是?”
舒畫想了想,的確如此,若早知道這一切,自己一定不會獨自應戰龍族,極有可能是整個畫族人與龍族人開戰,自己便不會有機會大顯身手了。
如今自己打敗龍族人,抓到龍平安,又將龍雷交給畫族平民,對畫族人來說可謂是大好事一件。
就在舒畫深思時,舒易天又道:“你雖毀了不少畫族子民房屋,你可知他們為何不向你追究此事?”
舒畫搖頭。
舒易天又道:“那是因為你在打,小生在替你解決事后煩惱。你每毀滅一間房,小生便照價賠償給畫族百姓。錢都是老夫出的,只不過讓小生來行善罷了。”
舒畫目光冷落,看向藥師,道:“藥叔,虧我如此信任你,竟連你也騙我?”
“這又不是壞事,豈有騙你不騙你的說法?我們都在幫你,明明是你自己多想。”
藥師故作神秘,笑道:“現在你成功了,我們會即刻安排畫族畫師去龍族掃蕩余孽,所有在今后不服從畫族的領導者,皆算是余孽,必須除之而后快!”
“畫兒,相必你也累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和藥師安排。”
舒易天微微笑道:“婉兒在廚房做飯,很快便好,你先休息,等她做好之后自會叫你。”
舒畫沒有離開,反而皺眉,道:“你們這些事,婉兒也參與了其中?”
舒易天搖頭:“她是老夫唯一的女兒,老夫疼她還來不及,豈會讓她參與?她不知曉。”
“嘿嘿……你是不是在想畫族中的畫師都去了何處?”
藥師笑著坐下道:“他們……嘿嘿……我不告訴你,今后你自會知曉。”
舒易天搖頭嘆息,喃喃自語:“藥師,好歹你也是百歲之人了,怎能如此輕浮?我實在看不過去,咱們在說正事,你能否正經點?”
藥師咳嗽兩聲,神色隨即變得嚴肅起來,沉默不語。
舒畫看向舒易天,道:“飯早點吃也無妨。義父,你來告訴我。”
舒易天聽見舒畫稱自己為義父,忍不住微微一笑,道:“他們都去了壤城和陽城,一部分守在陽城,以防大虛中人乘虛而入。一部分守在壤城,一是為了以防黑暗的雷音城有所變故,二是為了以防鬼影一族。”
“為何要防著雷音城?”舒畫皺眉,道:“雷音城中也無惡人,你防他們做甚?”
藥師看了看舒畫,舒畫突然也看過去,二人四目相對,藥師連忙低頭,像是又有所隱瞞或愧疚。
舒易天嚴厲道:“雷音城是黑暗所在,自古傳言說里面有妖魔鬼怪,極其兇惡,吃人血肉,殺人不眨眼!”
他看了看舒畫微動的神情,繼續道:“畫兒,我不管你以前有沒有去過雷音城學習邪術,但從今日起,你絕不能再踏進黑暗半步。”
舒畫冷冰冰問道:“為何?”
“因為你是尊者,是咱們北冥的支柱!”
舒易天嚴厲道:“你若去了黑暗出了事,黑暗中的邪物趁機出來,他們定會殺人,到那時,北冥子民該怎么辦?”
“他們不會的,義父,這一點我敢用自己性命擔保……”
“胡鬧!”
舒易天大聲喝道:“你一人性命能擔保幾人?我再說一遍,你是尊者,絕不能拿族人性命來作為賭注!”
舒畫冷眼看著他道:“我并非胡鬧,既然你們都說我是尊者,那
是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
舒易天臉色大變,氣得青筋鼓起,厲聲道:“當真是翅膀硬了……哪怕你成了天上的神仙,我也是你父親,你也得聽我安排!”
“你只是義父!”貓小白忍無可忍,替舒畫辯解道:“你只是個從來不管我家公子死活的義父,你哪來的資格和勇氣管我家公子?”
“你……”舒易天大怒,伸手要打貓小白,卻被舒畫緊緊捏住手臂:“夠了,你先管好自己要緊。小白,我們走。”
舒畫說罷,轉身抱起龍瑛,走進自己房中。
舒易天氣得臉色通紅,很是難看。藥師笑道:“你就別管他了,孩子長大之后總會有自己的想法,你若真想幫他,便支持他就是了。”
“哼,連你也跟他穿一條褲子!”舒易天氣呼呼道。
舒畫關上房門,將龍瑛放在床上,伸手在他臉頰輕輕一撫,柔聲說道:“真美,可惜了……我還得在等三年,三年吶,可真難熬!”
龍瑛支支吾吾掙扎,想說又說不出口,想罵也罵不出聲,掙扎片刻,只能閉上眼睛落淚。
舒畫微微笑道:“放心吧,我從不乘人之危,等三年到了,你自會心甘情愿……”
貓小白突然道:“公子,大好時光,可不要白白浪費了,我雖不喜歡她,但為了你……我可以假裝看不見。”
貓小白說著,閉上眼睛,一只毛茸茸的前爪迅速抬起,捂住自己雙眼。
過了片刻,貓小白悄悄睜眼,透過爪子縫隙斜眼看去,只見舒畫低頭,輕輕在龍瑛額頭一吻。
“公子,我已看不見聽不著了,你還不快點……”